唐風輕發現,自己看不懂。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些字並不是漢字,更像是巫文,要知道,巫人早在一百多年就已經被滅族。
唐風輕第二天就把紫鳶叫來,她們有特殊的記號,並不擔心別人會發現。
紫鳶身為秦蘭兒的貼身丫鬟能夠隨意出來也是一件怪事。
「這白月石還有這個錦囊,拜託你去交給杜子譽。」
唐風輕把昨天的見聞都寫到了錦囊中。
紫鳶接過東西,心裡覺得有點不對,「我又不是信鴿,為什麼要我轉交?」
唐風輕側頭,看了看高聳的院牆,言外之意便是:
你看我爬的出去嗎?
她一個姑娘家,總不能明目張胆的去找杜子譽,她名聲還要不要了?
紫鳶無法反駁,只好帶著這兩樣東西交到了杜子譽手上。
至於杜子譽是什麼反應唐風輕無處得知,她交完錦囊便去跟著教養嬤嬤學習規矩。
為此老夫人專門把蘭軒閣收拾了出來,就是為了讓她們姑娘幾個能夠專心學規矩。
唐風輕走到半路上,餘光發現唐以柔突然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二妹,可是因為上次那事惱了我?」
她溫柔的笑著說著,伸手準備挽住唐風輕的手臂。
唐風輕閃身避開她伸過來的手。
見此場景,唐以柔笑容有些凝固,不過依然是一副好態度,慢悠悠的道。
「說起來,你我二人的處境也是相同的,我們不如化干戈為玉帛,一同對付李姨娘,她現在雖被幽禁了起來,可她哥哥即將回京,你覺得她又能被關多久呢?」
李姨娘的哥哥乃是正二品虎騎大將軍,手下掌管十萬軍馬。
深得隆恩。
唐風輕也明白這麼個理,可她咽不下這口氣。
上輩子她卑微的活著,最終又得到了什麼?
「大姐有這個時間擔心我,不如想一想自己的處境,你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唐風輕站在她面前,目光微冷。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彎下自己的腰杆。
左右不過一條賤命。
她賠得起。
唐以柔心中憤怒,臉上卻是半點不顯,「既然如此,是我好心當做驢肝肺了。」
說完,她帶著丫鬟揚長而去。
唐風輕也在她之後進入了蘭軒閣。
徐嬤嬤依然是那副僵硬得不行的棺材臉,也不知她之前說了什麼話,把唐風然訓得眼淚直流。
這麼多姐妹和丫鬟都看到了她的狼狽樣,對於唐風然來說自是一件丟人的大事。
她把頭上頂著的書籍重重摔倒了地上,像只張牙舞爪的鼬鼠。
「本小姐不伺候了!你說
到底也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婢,有什麼資格來教育我!」
徐嬤嬤臉色未變,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這不是你說不干就能夠不乾的。」
她目光淡漠,吩咐一旁的粗使婆子。
「既然三小姐不想學了,那你們幫幫她,把她綁到旁邊的樹上,頭上的書掉了,那就在旁邊多點一盤艾葉。」
那群婆子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
無比熟練的把唐風然直直的綁到樹上,還在她腳邊熏了一盤干艾草。
干艾草的滋味並不算好,就算唐風輕離得這麼遠,也能聞到空氣中嗆鼻的氣味。
而唐風然更是被熏得東倒西歪。
頭上的書「啪嗒」掉了下來。
徐嬤嬤讓人把書繼續撿到她的頭上,又熏了一盤艾草。
一直加到第五盤,整個院子已經煙霧繚繞,唐風然被熏得頭腦發暈,口水和鼻涕混淌。
她悽慘的哭著,終是求饒,「徐嬤嬤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把我放下來吧。」
徐嬤嬤連搭理她的心思都沒有,而是在另一邊講述斟茶的規矩。
唐風輕認真的聽著,學得極快。
雖然她的舉止還只有其形未得其神,如果堅持下去,肯定會有所收穫。
經過一個時辰的講解,徐嬤嬤終是抽出空來用餘光瞥了唐風然一眼。
這段時間內,唐風然身邊的艾草已經增加到了八盤。
這一盞茶時間內,唐風然死死的撐著,才沒有讓艾草的數量繼續增加。
徐嬤嬤目光不悲不喜,語氣涼薄,「把繩子撤了吧。」
那群粗使婆子急忙動手撤繩子。
唐風然經過這一個多時辰的精神折磨早就在崩潰的邊緣,臉上不知道沾了些什麼東西,又髒又粘。
她解脫後正準備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接觸到徐嬤嬤的目光後,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崩潰的道謝。
「謝嬤嬤教導。」
說完這話,她終於抑制不住自己心底里的委屈,用帕子捂著臉跑到屋子裡哭起來。
唐風輕在院子裡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經過嬤嬤這一招殺雞儆猴,想必府上的姑娘再也不敢偷懶。
下午的課程結束時,老夫人身邊的綠晴過來尋到唐風輕。
「二小姐,老夫人要見你,請隨我來。」綠晴垂首道。
唐風輕知道老夫人找自己幹什麼,於是在跨進上院正屋那一刻,她看著高高在上的老夫人,雙膝跪下。
「孫女知錯。」她微微斂目,端的是一個溫柔無害。
老夫人起身走到她面前,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她眉心。
「你倒是能幹,昨天那麼多人不出頭,救你一個人跑到別家去攪七攪八,你以為陳尚書回來後真的會感激你嗎!」
唐風輕抿嘴不言。
瞧她這副態度,老夫人更是一股氣哽在胸口,重重的拍向手邊的木桌。
「錯!他不但不會感激你,還會記恨你!那麼大一個醜事被你捅出來,你知道這次得罪了多少人嗎?」
陳家,劉家是鐵定得罪了。
其他的人家估計也會覺得唐風輕性子剛硬,娶回家就是個祖宗。
唐風輕身板直直跪在地上,背脊沒有彎半分,「祖母,我有分寸。」
只要破譯了那個手諭,花再多的代價都值得。
她不想唐家走以前的那條路,繼續被滿門抄斬。
老夫人泄了氣,無可奈何的擺手,語氣落寞,「罷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一個老婆子還摻和什麼,你出去吧。」
唐風輕張了張嘴,想說一些寬慰的話。。
最後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說,只得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後,老夫人幽幽嘆了一口氣,望向旁邊的綠晴。
「這丫頭也不知像誰,這性子那個倔,以後要說親就難了。」
綠晴給老夫人奉上一杯茶水,寬慰道:「表少爺他是個溫吞的性子,跟二小姐這性格不正好相補?」
老夫人思此,臉色好看了很多,眉目染上一層笑。
「致遠那孩子自是好的。」
老夫人有心要把這二人湊在一塊,對於這個心思,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唐風輕回房後數著日子。
距離李姨娘跟辰王府管家碰面的日子只有十天,這幾日先看看李姨娘那邊有什麼手段。
從第三天開始,李姨娘就開始病著。
來了不知道多少大夫,灌下不知道多少藥,都於事無補。
唐風輕按理來說,也該去看看。
她走到李姨娘的房間,還未跨步,就聽到裡面傳來李姨娘虛弱的聲音。
「母親,我怕是熬不過去了,往日的事情是我做的糊塗,你帶我向風輕陪個不是。」
李姨娘說完,捂著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好幾聲,蠟黃枯瘦的面目在陰暗的屋子中看起來尤為滲人。
老夫人雖然不待見她,卻也不想她死。
就坐在她面前眸光複雜的嘆氣,「別說那些了,你身子骨一向好,怎會染上病。」
李姨娘愁眉不展的笑笑,「這大抵就是命吧。」
她身邊的丫鬟秋香也緊皺眉頭,似有疑惑。
「夫人的身子骨不至於這麼差,吃了這麼多藥還是不見好,奴婢想,是不是撞著了什麼東
西?」
秋香說完,便捂住了嘴巴,惶惶的跪下。
「奴婢只是胡言亂語,不值得相信的。」
李姨娘抬手把她扶了起來,這一個動作好似就要了她的精氣神,湊到一旁咳個不停。
老夫人瞧見她這個模樣,實在是不安心,「我讓人給你去廟裡求一個平安簽吧,你這麼咳下去也不是個事。」
畢竟李姨娘可是連接丞相府和虎騎大將軍的紐帶。
若非必要,老夫人不希望李姨娘有個三長兩短。
秋香雙目一亮,激動的道:「說到寺廟,奴婢想起來了,城外的佛母寺就挺靈驗的,一定能驅走姨娘身上的病氣。」
老夫人看起來也意動,她正準備開口答應,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道如出谷黃鶯般輕靈悅耳的聲音。
「既然姨娘要去,那我陪同吧。」
唐風輕步履款款走到病床前,往日凌厲的目光如今也溫和了下來。
她眼眸彎彎,眉目真摯。
「姨娘一個人去我可不放心,正巧我最近沒什麼事,姨娘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告知我一聲便行。」
李姨娘死死的擰著帕子,差點咬碎嘴裡的牙齒。
她強顏歡笑道:「這怎麼合適,我一個姨娘,不用興師動眾了。」
她是去做正事的,帶上唐風輕算怎麼回事?
「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是什麼意思?」唐風輕沉下了臉,打量她的表情。
李姨娘害怕唐風輕看出自己的蹊蹺,便搖了搖頭,故作淡然。
「既然二小姐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唐風輕達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想繼續在充斥藥味的屋子裡繼續呆著,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便告退。
六天時間一晃而過。
唐風輕已經準備好馬車與換洗衣服,在門口等著李姨娘。
李姨娘把全身團團裹住,乘上後一輛馬車,一路上她們沒有說話。
三個時辰後,便來到佛母寺。
他們趕了三個小時的路,來到這裡已經不早,很快便歇息下。
一入夜,夜色蒼茫,月光卻異常明亮皎潔。
唐風輕一直沒有睡著,她強撐著靠在窗戶邊,透過四四方方的窗口,看著眼前的小路。
三更時分,李姨娘偷偷摸摸的避開眾人,從小路進入後山。
唐風輕尾隨其後,沒有驚動任何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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