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楚晴 第3章玉佩

    「啊!」暮夏將手裡的風燈一扔,撒腿就要跑,可想到楚晴,立刻張開手臂,將楚晴護在身後,戰戰兢兢地喝問:「誰?」

    「是我,」聲音很熟悉。

    接著,那人走出松樹的黑影顯在月光下,緊實的圓髻,慈祥的眼神,稍顯肥胖的身材——不正是徐嬤嬤?

    暮夏叫一聲,「嬤嬤,黑燈瞎火地,躲在樹蔭底下幹什麼,人嚇人嚇死人!」

    「好端端的什麼生啊死的?」徐嬤嬤「呸」兩聲,俯身撿起地上的風燈,解釋道:「才剛覺得鞋裡像是進了沙子,靠在樹旁倒了倒,不曾想驚嚇了姑娘。」

    楚晴正要回答,突然覺得裙角微動,似乎有道黑影擦過她的身體,倏忽鑽進了旁邊樹林裡,嚇得她毛骨悚然,可定睛瞧過去,除去樹影婆娑,什麼都沒有。

    楚晴恍了會神,問道:「嬤嬤怎麼過來了,我們往寧安院去的時候還沒見嬤嬤回來。」

    「姑娘剛走就回了,聽春喜說起針線房的事情,怕姑娘吃了虧,又覺得往常這個時辰早該用完飯了,放心不下就過來迎一迎。」徐嬤嬤伸手摸下楚晴的斗篷,又摸了把楚晴的手,吃了一驚,「怎麼這麼涼?」轉身對問秋道:「這斗篷有點薄了,回去把那件灰鼠皮的找出來,夜裡風冷,免得姑娘受寒。」

    問秋連忙答應。

    楚晴兩手交握,搓去掌心的汗,遲疑著問:「你們剛才看沒看到個黑影?就是嬤嬤撿風燈的空當兒。」

    問秋疑惑地問:「什麼黑影,我倒是沒注意。」

    「我也沒看見,」暮夏老實地回答,「我只顧著擔心風燈摔壞了沒有。」

    許是自己瞧錯了。

    都怪暮夏一驚一乍的,害得她也跟著緊張。

    楚晴自嘲地笑笑,只是心頭總覺得不安生,似乎有什麼無法掌控的事情要發生一般,那感覺就像她中午做的夢,令人惶恐。

    再走不多遠便到了倚水閣,春喜替楚晴解了斗篷,半夏則絞了帕子,雙手遞到楚晴面前,「姑娘擦把臉。」

    帕子用熱水絞過,溫熱柔軟。

    楚晴擦過臉,再喝一杯熱熱的羊奶,渾身的寒氣立時驅散了個乾淨,心也安穩了許多。

    徐嬤嬤則給楚晴散了髮髻,拿把桃木梳子,從頭到尾細細地梳,「大夫說語秋的娘已經沒法子了,好的話能熬到明年開春,要是不好,也就這兩三個月的事兒……語秋後天回來,我跟外院石頭說了,一大早就趕著馬車去接人。」

    楚晴「嗯」一聲,「順帶讓石頭捎十兩銀子過去,語秋這次回來,再出去盡孝怕是不能了……」

    奴才畢竟是奴才,楚晴給了語秋半個月的假回家侍疾,這已經是恩待了,倘或再想出去,不說別的,文氏那邊怕要動心思。說不定會藉此攆了語秋,另行派了大丫鬟過來。

    徐嬤嬤在府里這麼些年,自是明白其中關節,便道:「語秋的嫂子也是想到這點才催著語秋回來。」當然也是為了每月一兩銀子的月錢。

    一兩銀子對寒門小戶來說,可不是小數。

    楚晴又問:「嬤嬤怎地回來這麼晚,還以為要宿一晚,明兒再回。」

    「哪能?要是留宿總得讓人送個信兒回來,」徐嬤嬤笑笑,指尖飛舞,極快地將楚晴如瀑長髮結成條烏黑油亮的長辮子,「我進城時候還挺早,走到一條胡同時有人迎親,那家怕路堵誤了時辰,把整條路的都清了,不讓馬車經過,只好繞到二條胡同,不巧又遇到兩人動手打架,隨從小廝還有旁邊看熱鬧的,把二條胡同圍的水泄不通,只能繞了個大圈從羅圈胡同拐進來。」

    楚晴隨口問道:「什麼人打架,堵了路就沒人管?」

    「是和靜大長公主府的大爺跟沐恩伯府的世子爺,聽說是因為千嬌閣一個唱曲兒的伶人起了紛爭,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的人倒是都在,夾在中間磕頭作揖,可那兩位主子都是通天的人物,誰理他們?」

    在百姓面前,五城兵馬司跟順天府的衙役個個人五人六頤指氣使的,可遇到權貴,還不照樣求爺爺告奶奶的裝孫子?

    徐嬤嬤對那幫人都沒什麼好印象,純粹是狗咬狗一嘴毛。

    梳完頭,春喜過來伺候楚晴換衣,剛脫下褙子,突然驚叫起來,「玉佩呢?姑娘的玉佩怎麼不見了?」


    原本楚晴裙邊系了只羊脂玉的玉佩用來壓步,可現在絡子仍在,玉佩卻不見了。

    楚晴也吃了一驚,視線觸及絡子平整的斷頭,忽然想起適才擦著裙角掠過的黑影。會不會就是那個空當,有人用刀割斷絡子取走了玉佩?

    可當時不過一息,怎可能有人動作那般利落?況且這絡子是用了好幾股線打成的,裡面還摻雜著金線。

    再者,玉佩雖然品相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算不上絕佳,雕工也尋常,最普通不過的竹報平安。

    要擱到首飾鋪里,最多就值五六十兩銀子,遠比不上楚晚戴的那隻碧玉佩貴重。

    楚晴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地又覺得後心發冷,若是真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玉佩,想必也能無聲無息要了她的命吧?

    正呆愣著,徐嬤嬤瞧出不對勁,低聲問:「怎麼了?」

    楚晴將斷了半截的絡子遞過去,「玉佩丟了。」

    「我記得姑娘出門時候還在,興許落在寧安院了,或者在路上也說不定,要不我跟她們幾個出去找找?」春喜提議。

    「不用,」徐嬤嬤厲聲止住她,「這事不可聲張,明兒一早,你悄悄往路上還有路邊小樹林裡找找看看,要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萬不可告訴第四個人知道……還有,那玉佩上有沒有什麼暗記?」

    春喜負責掌管楚晴的衣服首飾,對這些比較了解,聞言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暗記,就是去年姑娘摔倒時磕碰了一塊,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那次是因為楚晚推了她一下,她才摔倒的。楚晴記得清楚,便也點點頭,「我也記得除了那塊瑕疵外,應該沒有標記。」至少,上面沒有跟她相關的標記。

    徐嬤嬤鬆口氣,「我抽空出門到首飾鋪子看看,儘量買塊差不多的補上,實在不行,有合適的玉料使銀子讓人現雕一塊也成……現在姑娘只當沒這事兒,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楚晴明白徐嬤嬤的意思,重重點了點頭,將絡子遞給春喜,「找個沒人的時候燒了。」

    換上家常穿的舊衣,楚晴滿臉輕鬆地走出內室,走到書案前,正準備動手研墨,眼角掃到炕邊的布料,揚聲吩咐春喜跟春笑將那匹真紫色的明霞緞攤開。

    徐嬤嬤跟著過來,將兩匹料子都瞧了瞧,「搭配起來應該好看,只是姑娘年歲小,穿真紫總歸有些顯老成,依著我不如做件小襖……」徐嬤嬤用毛筆不順手,便取炭筆在紙上大略畫了個草樣子,邊畫邊講在何處收腰,何處繡花。

    春喜聽得兩眼發光,「徐嬤嬤就是經多識廣,這套衣服穿出來,姑娘怕不教人看直了眼。」

    「看直眼不算什麼,總該讓人知道咱府里有個五姑娘。」徐嬤嬤笑著將草樣子遞給楚晴。

    楚晴細細瞧過,道:「就依著嬤嬤的點子裁,問秋事兒太多,小襖就交給春喜了,春笑帶著暮夏她們兩個做布花,我估摸著得做上三四十朵才行。」

    「先緊著五十朵做,」徐嬤嬤親自取了尺子給楚晴量衣,不但量了衣長、袖長和腰圍,甚至連胸口都量了兩次,「小襖講究合體合身,瘦一點肥一點都不好看……回頭讓採買上多買些木瓜回來,燉著羊奶喝,最是滋補養人,姑娘還是瘦了點兒。」

    楚晴伸出手腕,捏著胳膊上的肉,「嬤嬤,我不瘦。」

    徐嬤嬤別有深意地笑笑,「該長肉的地方沒長起來。」

    問秋一下子就笑了,楚晴起先沒反應過來,因見問秋笑才想明白,臉「唰」地紅了,掩飾般低頭按著尺寸把做小襖的布裁了下來,順手又給老夫人裁了件夾襖。

    這一夜,楚晴心裡藏著事,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沒睡踏實,直到將近半夜才合了眼,第二天便起得晚。好在問秋知事,早早替楚晴往寧安院去請了安,回來時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跟老夫人說了姑娘自請禁足抄經的事兒,老夫人說姑娘一片孝心可喜可嘆,只別寫字太久控得腦仁兒疼,還吩咐廚房裡單另給姑娘拌了個海米芹菜。」

    芹菜是春夏吃的蔬菜,這都快入冬了,一小把新鮮芹菜比牛羊肉還金貴,往常只寧安院的早餐桌上能見到。

    楚晴笑了笑,正要開口,又見問秋俯身過來,低聲道:「針線房的錢婆子被打了十板子,聽說一大早二太太讓人打的,還有三位繡娘也捱了罰……因為臨著國公爺的壽辰近,怕耽誤了繡活,所以沒打板子,只罰了半年月錢。」

    楚晴並不意外,只吩咐道:「拘著咱們院子裡的人沒事少往外跑,二房院正憋著氣,撞到槍口上就自認倒霉。」

    問秋點頭,「我這就跟她們說說。」

    楚晴臉上浮起個甜美的笑容,揚聲喚了暮夏研墨,又鋪開一張澄心紙準備抄《孝經》。話既然說出去了,十遍《孝經》總得抄出來。

    好在她平常練字也是抄經,不管是《心經》、《金剛經》還是《孝經》都備了些,如今只是再補兩遍就行。

    借著抄經,也可以避開外面的是非。

    錢婆子有此結果,楚晴早就預料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第3章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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