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霆從師尊方行子的洞天回來,發現一片焦炭的廢墟時,他當場瞪著眼睛,呆滯在原地。
沒走錯地方吧?這、這的確是他住了三年的弟子居閣吧?
停駐在廢墟前的秦塏轉過身來,頭疼地道:「啊,張師弟,你沒事就好,我以為我來晚了」
「大師兄,凌師弟他還睡在裡面啊!」張東霆顧不得內心的懵怔,焦急地跑上前幾步。
秦塏拉住他的手腕,道:「唉,張師弟別去。」
「這非凡火,你別不經意間又給引燃了。放心吧,凌師弟應當無礙,成雪師妹說師尊早把他給救走了。」
張東霆這才定下心神,疑惑道:「大師兄,你說這不是凡火?怎麼著的?」
秦塏嘴角抽了抽,尷尬道:「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
張東霆思索道:「這副慘象我怎麼覺得是小飲弦搞出來的呢?」
秦塏「哈」了一聲,認同道:「你還真別說,我剛才第一眼看到也是這麼想的。」
師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秦塏嘆息地扶了扶額,道:「走吧,我帶你換個居閣。」
無盡宮
凌飲弦運行周天,將丹藥服下後,熟悉的灼熱感再度如潮水湧來,原本因火毒而沉堆的血液沸騰不已,它們是那麼的滾燙、充盈,在體內的每一寸經脈中亢奮流通。
只是這一次有古霽元君從旁護法,每當凌飲弦的感知瀕臨極限的時候,柔和的藍光就會決堤降下,中和凌飲弦體內躁動的能量。
凌飲弦緊鎖的眉心舒展下來,控制著骨紋符號亮起,放心地繼續之前未完成的修煉。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他終於藉助丹藥的特性,成功將勝遇殘存的妖力鎮壓煉化,使得自身的這第一道貫體骨紋從虛幻凝鍊成了實影。
凌飲弦睜開眼睛,如麟清所言,小孩子白嫩的皮膚幸而沒有留下燒傷的痕跡,接過麟清不知從何處找來的雪色法衣,凌飲弦利落地穿套在自己的身上。
他喜悅不起來,因為這一次的修行成果差強人意,骨紋雖凝實,境界卻絲毫未長進,他還是處在淨骨期一層的地步。
儘管凌飲弦這個年紀能夠身負此等功力已是萬中無一,可有著洗經期嘗到的甜頭,他怎麼能夠滿足現狀?
古霽元君看穿他心中所想,道:「不要想著急功近利,你修煉骨法,想要渡過淨骨期自然會相對困難一些。」
凌飲弦心有失望,但不氣餒,對古霽元君點點頭道:「謝謝您。」
「回去吧。」古霽元君揮了揮手,眨眼之間,偌大宮殿內便沒有了凌飲弦的身影。
麟清問道:「元君,您為何不直接收他為徒呢?」
古霽元君負手回答:「時候未到。」
凌飲弦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感官恢復的時候,面前高台上端坐著慈和的老者,暮遙也跟在他身邊。
凌飲弦對瓊羅禮拜道:「掌教真人。」
瓊羅溫笑著調侃了一句:「你這孩子的修行,著實危險吶!」
凌飲弦表情微妙地抿了抿唇,不知該怎麼接話。
在萬劍山脈,因為那群北漠蒼狼的關係,他還曾質疑過掌教真人,但現在看來,古霽元君與九宸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掌教所為該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沉思之際,暮遙已經從高台走下,來到凌飲弦的面前,對他道:「我們走吧。」
出了掌教神殿,天已是蒙蒙亮的時辰。
「欸?」站在石階上,凌飲弦抬起手腕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珍貴的月白龍鱗晶瑩漂亮。
「奇怪,暮遙,你是什麼時候把手鍊還回來的?」
暮遙腳步一頓,內心裡組織了下語言,道:「在萬劍山失去意識的時候,你跟我們分開了,所以回來後,我就想去看看你是不是安全,那時候把它還給你的。」
「這樣啊。」看著完好無損的月鱗手鍊,凌飲弦溫暖地彎眉笑了笑。
暮遙眼睛裡清晰倒映著凌飲弦的笑臉,只覺得世界仿佛都明亮了幾分。
「走吧,我們去找張東霆。」
「嗯。」凌飲弦應聲,與暮遙並肩而行。
只是走著走著,凌飲弦感覺與先前秦塏御劍帶他的路線不同,於是他叫住暮遙道:「這方向好像不對吧?」
暮遙淡淡道:「你住的地方換了,之前的房子燒毀了。」
「燒毀?」凌飲弦怔在原地,他沒有想過勝遇的真火居然也波及到了現實,這禍闖大了啊!可掌教真人都不責罰自己嗎?
凌飲弦心裡很慌,沒什麼氣勢地問道:「那張東霆,他、他沒事吧?」
暮遙道:「沒事,那時候他人在方行子師伯的洞天修行,後來師尊也派了秦塏師兄前去尋人。」
「嚇死我了,那就好。」凌飲弦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內心裡還是有些後怕,看來今後真的應該多注意了。
二人來到新居閣的時候,碰上了張東霆、齊涉與四、五名青年對峙的情形,他們之間的氣氛已是劍拔弩張。
凌飲弦認出了其中一人是莊銘,凝眉道:「他們之間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見面就打。」
暮遙亦是不解,道:「祖山弟子眾多,有明確不准私鬥的門規,他們這是真的不怕被各自的師尊除名麼?」
莊銘乾脆地淡聲道:「那天萬劍山裡的小鬼呢?」
什麼?凌飲弦心緒一跳,是來找自己的?
齊涉陰沉著神色,壓著怒意說道:「莊銘,你想怎麼樣?」
莊銘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沒想怎麼樣,就是打聽到那個小鬼也還沒有拜師,他理應算是我們這邊的人才對。」
張東霆沒好氣地說道:「想什麼呢?小飲弦只是入山不久,暫時沒有拜師罷了!你以為他去萬劍山是幹什麼的?人家跟你們可不一樣!」
莊銘乜了他一眼,不屑道:「張東霆,你個洗經期的,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
張東霆不惱反嘲,譏笑道:「我十一洗經七層很滿足,你老人家是快到而立之年了吧?才修煉到淨骨期也敢瞧不起人?」
一番話準確無誤地戳在了莊銘的脊梁骨上,他的臉色可謂是黑到了極點。
暮遙醒悟道:「原是如此,這位莊銘師兄並非四位仙師的座下弟子,可能是哪位長老的徒弟,難怪敢這樣不計後果。」
玉陵峰除卻包括掌教在內的四位仙師,還有眾多沒有得道的長老,大部分弟子都是被收在這些長老的門中。
以莊銘的反應來看,他顯然是不肯安於現狀,有著另一重的打算。
「我最後問你們一遍,那個小子,他人呢!」莊銘沉怒的話語使得氣氛進一步降到了冰點,他身邊的四個青年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莊師兄,我在這裡,找我有什麼事情?」凌飲弦波瀾不驚地從暗處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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