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光天紀 第二章王中之神

    眾聖之庭，悅耳天音迴蕩在這座恢弘的聖地。

    突然青輝升起，端木珵返還據點。

    金雷子和丹陽前輩正在聊天，談論彼此任務中的見聞。二人看到端木珵回來，金雷子問：「情況如何？」

    「完美解決。」扭頭回望，他剛才離開的世界化作巍峨神山緩緩上升到虛空，凝成一顆璀璨奪目的星辰落入穹空億萬星辰中。

    丹陽滿意一笑：「這位山伯大人的名望不弱，幫他維繫歷史神話，咱們這一座眾聖之庭的積分到年末時會好看些。」

    「別跟上次似得，在所有眾聖之庭中排名倒數就成。」金雷子想到上一次平分，不由搖起頭來。

    端木珵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眾聖之庭並非一座，但凡和宙光諸神簽訂契約的人，都可以進入眾聖之庭。因此上帝將眾聖之庭劃分編號，鼓勵眾聖之庭間的友好競爭。上次排名時，端木珵和百里勝等年輕人還沒進來，不清楚那一次的結果。據說，他們這一座眾聖之庭因為不少高手離開，導致實力衰落，名次很難看。

    「但這次，有我和百里這些年輕人，應該不會再落得那種結局。」

    「對了，我還要去幫百里。勞駕幫忙接一下他那邊的通道。」

    端木珵是個劍修，除劍以外很多術法都不會用。必須藉助他人的力量才能轉入百里勝所在的時空。

    此刻，百里勝在天陵界內裝模作樣主持儀式。

    他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位叫做英華王的王神所有。王神，就是曾經建立王朝，以天子之身登臨神道的特殊神靈。獨立司命、雨師、山神、河伯等天神地祇之外，是人道演化的神靈，作為祖靈、人傑、圖騰等神靈的統領。他們的成神方式，就是建立王朝，執掌江山。從英華王作為凡人降生開始，他的傳奇一生化作神話傳記供萬民歌頌。這就是他登臨神位的基石。現在，有邪魔擾亂他最初的歷史，在他建立王朝的關鍵時刻派人阻撓。

    百里勝因為精通兵法，擅長治國韜略，經常在這類王神世界中幹活。他化作軍師，輔佐年少時期的英華王。不過這次英華王面臨的敵人有些麻煩。於是，就把端木珵給找來了。

    端木珵降臨後，出現在一方玉台上。玉台四方擺放龍、虎、雀、龜四神玉像，更有彩旗神幡、三牲祭品、金鼎香爐等物，顯然是某種祭祀儀式。

    台下，一位年輕俊朗的白衣少年裝模作樣主持儀式。正是他假借請神儀式將端木珵招呼過來。看到端木珵降臨，百里勝上前跟他打招呼。

    「呦，來得好快！」

    「你急急忙忙找我，不趕緊過來怎麼成？先說好，找我幫忙要錢的啊。」

    「明白，明白，給你準備金銀珠寶嘛。」

    下方將士們眼中，二人說的語言完全聽不懂，但能看出這個降臨下來的人和自家軍師很熟。

    「難道這人跟軍師一樣，是神明的使者？」諸人心中嘀咕，偷偷打量玉台上的男子。

    百里勝自稱天神使者，代天輔佐英華王打下江山，為英華王匯聚人心。此刻眾人看到端木珵，自然以為他也是「天神」派來的使者。

    端木珵掃了一周四下將士們，問百里勝：「百里，你這裡的情況是？」

    「我輔佐英華王的過去身建立王朝。結果碰到一些人阻撓。那是一群劍客，他們阻撓在大軍面前，非要找人鬥劍。這邊雖然派出不少劍客迎戰，可面對其中一位劍聖而力有不逮。」

    想了想，百里勝補充說：「這是最後一戰，清除這些人後就能殺入都城，建立新朝。」

    「鬥劍？」端木珵琢磨說：「你雖然不喜歡打鬥，但自身道術不差吧？還怕這些劍客？」

    「如果是凡人就好辦了。但對方有劍仙傳承，相當於二階巔峰層次，而且還有問劍台限制劍客才能鬥劍。所以，我只好找你來了。」

    「問劍台？」端木珵眼睛一亮。作為劍客，他了解這方面的常識。問劍台是劍仙們用來鬥劍的地方，在問劍台的領域中只有劍道才能使用。換言之，想要闖過去必須論劍。其他刀槍弓戟都被禁止使用。

    「百里，你找的人來了嗎？」這時，一位身穿王服的男子走過來。

    看到端木珵後，英華王皺了皺眉，原本欣喜的表情馬上冷淡下來。

    「算了，先進帳篷再說。」男子帶著百里勝、端木珵走入大營帳篷。帳篷里沒有其他人，男子馬上拉下臉問：「怎麼不是茂林，我還以為你會找他來。」

    茂林？

    端木珵臉色一變，這也是眾聖之庭中的同伴。但是他怎麼會知道眾聖之庭？一般這種歷史時空的土著，會了解這些嗎？

    驀地，一股龍氣從英華王身上爆發，冥冥中有股意志從天外降臨。

    「小子，別以為所有神靈都是廢物。」男子手托著腮，坐在龍椅上冷冷說：「這個世界是朕的過去世。就算有混沌邪魔干擾時空，朕本人亦可以感知到這一切，將意志附著在過去身上。」

    這跟端木珵以往見到的神靈不同。以往的神靈，因為過去根源被扭曲，一個個神力衰退，無法抗衡歷史的異變，只能依靠守望者們修正歷史。但這位英華王能夠將自己的意志回溯至過去。

    「這已經是能跨越過去未來的頂尖大神！」

    端木珵看向百里勝。百里勝苦笑一下，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強大的神靈。在這種大神手底下幹活，可是提心弔膽啊。若非英華王平日脾氣不錯，他早不幹了。

    「劍客，本以為會讓茂林那小子過來，沒想到……」英華王搖搖頭，懶得再說下去，心中有些失望。

    「陛下認識茂林嗎？」茂林是眾聖之庭某位同伴的代號，因為年紀和端木珵、百里勝差不多，所以關係很不錯。百里勝笑道：「他目前正在其他世界做任務，分不開身。而且，端木的實力也不錯。」

    「不錯？區區二階巔峰的先天劍客嗎？」英華王一聲嗤笑：「跟茂林家傳的劍法比，簡直就是垃圾！」

    劍道有三，一者後天劍道，苦練三十載而貫通劍技招式，以金鐵御劍，熟練招式。二者先天劍道，劍心在體，舉手投足劍氣縱橫，無需金鐵木劍相隨，此乃先天劍氣，堪比打通任督二脈的先天武者。三者，以劍入道，勘悟天地之理，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御劍飛仙逍遙青冥，此乃劍仙之道。

    端木珵目前就處於先天劍道的層次。煉就劍心，孕養劍氣，下一步凝成劍胎便可御劍飛仙，達到劍仙之境。

    瞧出這位王神對自己不爽，端木珵壓下怒火，對百里勝問：「說正事吧，回頭我還要去找木易殿下復命。」

    木易？英華王再度冷笑幾聲，「不爽」就差寫在臉上。

    百里勝察覺氣氛不對，趕緊調節說：「不著急，你先去我的住所歇息，回頭我們再詳談。陛下，還有些公務您忘了，咱們先處理公務。」

    百里勝分開二人，派人帶端木珵離開。

    等端木珵離開後，百里勝皺眉問：「陛下，我好心好意找同伴來幫忙，您就這麼對待的？如果您跟茂林有關，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不能對端木的態度好些？」

    端木珵離開，英華王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漫不經心拿出公文批閱：「朕不是看他不爽，而是不喜歡他背後的契約神靈。」

    「契約者？木易殿下？」

    每一位參與時空修正的守望者背後，必然有一位宙光屬性的神靈賦予時光之力。端木珵背後站著一位名叫「木易」的神靈。

    「陛下跟那位殿下有仇？」

    「陣營不同。畢竟朕是人族封神，而那人跟龍族不清不楚。立場和態度上，差異太大。」

    ……

    端木珵來到百里勝的住所，隨便找了個把椅子養神。

    閉上眼，端木珵來到一片茫茫白霧世界。

    月光如華，清冷的世界中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端木珵順著琴聲走過去，看到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專心撫琴。

    白衣勝雪，女子氣質清麗脫俗，正如穹空之上的皎月一般。

    端木珵盤腿坐在邊上，手托著下巴靜靜聆聽。他不知道這位女子的來歷，但每當自己閉目凝神的時候，都有可能在冥冥中跟女子相會。算上這次，已經是第六次。

    待一曲終了，女子抬頭看向他：「你來了，外面又發生什麼精彩的事？快給我講講。」

    女子微微一笑，腦後升起月光寶輪照亮白霧，隱隱綽綽間看到一座太陰廣寒清虛之府。

    「沒什麼，要說的話就是又幫一位神靈解決問題，然後跑去幫同伴鬥劍。」

    女子不知來歷，不明身份，但也無法離開這片時空，只能通過端木珵這個無意闖入的人，來了解外面的情況。她傾聽端木珵講述自己的經歷，嘴角掛著恬靜的微笑，時而點頭，時而蹙眉，仿佛感同身受一樣。

    當端木珵說起英華王的態度，抱怨道：「真不知道，我跟他第一次見面，他哪裡來的那麼大怨氣。」

    「或許他的怒火不是對你？一位能看到過去未來的神靈，怎麼會輕易動怒？而且還是以養氣著稱的帝王。想必，這件事背後應該另有隱情？不過你僅僅是幫他比一場劍，管不了那麼多？對了，這場比劍你有把握嗎？」

    「還成吧。再說，你教我的太陰冥想法很管用，面對區區一個二階的劍客，算不上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