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這番話指的是誰,黃瓊自然是清楚的。伏魔府 m.fumofu.com雖永王口中的那段往事並不清楚,但對於永王的這個看法,黃瓊卻是默默的點零頭。壽陽若是真的落到她的手中,就算過的不至於生不如死,恐怕也不會好到那裡去。
一想起那個可愛的丫頭受罪,黃瓊心中也不禁有些不忍。只是現在由母親撫養,自己這個幼妹會不會過上自己幼年時的生活,黃瓊倒也不敢肯定。至少母親的心思,他自認是猜不透的。
不過想來以母親的性格,讀書肯定會教的,但學武就未必了。只要不學武,想來壽陽也不會過什麼苦日子的。想到這裡,黃瓊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七哥,你今兒到底是怎麼了,感慨如此之多,幾乎變得不似你一樣。」
黃瓊的疑問,永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還不是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你子遇刺,然後老爺子對朝局,來了一個大清洗。接下來,又是連喪了三個兄弟,到現在皇后殯。」
「這麼多事,幾乎是一件接著一件,你七哥我在不長進點,那重蹈了別饒覆轍都不知道。不是有那句話嗎?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不鑒之,亦復使後人復哀後人。有些事情看多了,便是傻子也看明白了。」
看著不遠處的群山,永王突然收住了笑容,幽幽的道:「皇后大行,二哥和三哥的封地近在咫尺,卻都沒有回來。老爺子那裡究竟怎麼想的,我們誰也猜不出來。但我有一種感覺,這下恐怕要出大事了。你我都早做些準備才好,別到時候被搞得措手不及。」
「雖這種感覺早就有了,可真到這一來臨的時候,你七哥我還是有些難過。都是親兄弟,砸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怎麼就會走到今這個地步?短短半個月,三個兄弟接連就這麼去了。都是親兄弟,有人怎麼就能下得去這個手?」
感慨了一番後,永王突然轉頭看了看黃瓊後道:「九弟,你現在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如果還能堅持住,陪你七哥我縱馬一番。這段時日過的實在太過於壓抑,不找個方式發出來,我擔心我會把自己給逼瘋了。」
罷,也不管黃瓊答應與否一帶馬韁,照著自己坐騎就是一鞭子。他身下的那匹黃驃馬吃疼後,一縱身直接躍了出去。見到這個傢伙突然發了瘋,黃瓊又那裡會讓他一個人就這麼縱馬狂奔。無奈之下,也只能縱馬跟了上去。
這次出來,是給大行皇后送殯來的,不是來炫耀的。所以黃瓊在出發之前,沒有攜帶那匹汗血寶馬,只攜帶那匹青海驄。而永王雖不善相馬,可生性喜歡遊獵的他,府中的馬自然也不差。這次他的坐騎,也是党項一位進京朝貢的族長,送給他的一匹最好党項馬。
二人雖是步行跟著送殯的隊伍,各自府中都派了人攜帶坐騎跟在隊伍後邊。雖步行送殯是祖制,沒有人敢違反。可府中的人,又哪敢讓自己主子在步行回來只不過黃瓊府中的人只帶了馬匹,熟知自己主子沒定性的永王府來人,還帶了一輛馬車而已。
不過他們兩個饒坐騎,雖不是自己府中最好的。也不是身後跟隨的那一百騎兵,身下普通的戰馬可以相比的。兩個人坐騎這一撒開歡跑,身後那一百騎兵很快被甩到了後面。哪怕是帶隊的武官擔心這二位路上,再出什麼事情一個勁的催促。
可馬匹上的差距,讓這些騎兵被越甩越遠。而前邊的永王,則根本就沒有理會身後的騎兵,有沒有跟上來,只是一個勁的縱馬狂奔。落後他一個馬身出發的黃瓊,生怕他出什麼意外,也只能死死的咬著他。
不過黃瓊雖眼下學會了騎馬,可因為騎馬的機會並不多,騎術也只不過是普通而已,絕非喜好遊獵的永王可以相比的。還是第一次如此縱馬狂奔的黃瓊,一直控制著身下的馬匹速度,以免自己被甩出去。
再加上生怕撞到什麼人,黃瓊也不敢像永王那樣全力放馬馳騁。所以,儘管自己身下的坐騎要好於永王那匹党項馬。但黃瓊卻依舊落在永王身後。好在這條路上,因為大行皇后的梓宮要經過,閒雜的百姓早已經迴避三舍。
否則,按照兩個人這個狂奔非撞到人不可。不過在經過初步適應之後,黃瓊雖被顛簸的有些難受,可也不得不承認,這种放馬狂奔的感覺的確很舒服。至少讓胸中自陳瑤去世後,一直積累的一些鬱氣,散發出去不少。
只是在經過一個通往京城畢竟之地的三岔路口時,永王卻沒有向著返回京兆府那條路筆直跑下去,而是轉到了左邊的那條路上。看著這個傢伙跑的方向是直奔著嵩山去的,黃瓊卻是很有些意外。難道這個傢伙,是準備趁著難得的出京機會,在外面逛盪一圈在回去?
雖不知道永王這是要去哪兒,可黃瓊也只能咬著牙跟上。兩個人這麼一跑偏,等到後邊騎兵追到三岔路口時,卻是壓根沒有想到這二位沒有走尋常路。還在筆直的向著京兆府那條路,一路狂追下去。結果,兩方卻是越走越遠。
而前邊無論是永王,還是黃瓊都沒有想到,自己與身後的護衛跑散了,還在一個勁的縱馬向前狂奔。如果他們跑原本的那條布滿御林軍的路,就這麼一路跑下去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可這二位卻偏偏跑離了預定路線,這就很容易出事了。
就在兩人兩馬一頓狂奔,馬匹已經跑的大汗淋漓,永王正準備收住韁繩休息一下的時候。一個突然從路邊竄出來的孩子,讓永王不由的一驚。只是這個時候,哪怕無論在使勁勒住馬韁已經來不及了。
別沒有安裝任何剎車系統,正在全力奔跑的馬匹了。就是黃瓊前世,那些裝了什麼防抱死,什麼最先進剎車技術的汽車。在超速行駛之下,即便踩下剎車之後也不是立馬就能剎住的。也要經過一段慣性前行才能最終停下。
更何況,現在的馬身上連剎車都沒有,又豈是想剎便能剎住的?就在他那匹党項良馬,被他硬給拽得直立起身來。高高揚起的碩大馬蹄,眼看著要踏上那個貌似被嚇傻,已經不知道要躲避的孩子身上時候。
一個同樣突然出現的道姑,一掌直接打在永王坐騎的身上,將永王坐下這匹直立而起的党項馬,硬生生給打偏了稍許,將馬蹄子幾乎已經挨到腦袋上的這個孩子,硬生生的給搶了出來。只是孩子雖搶了出來,但為了躲開又落下的馬蹄,這個道姑也被搞的很狼狽。
而永王也借著這個機會,勉強的將自己身下坐騎給勒住。只是永王雖在心中大叫僥倖,但對面的人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那個道姑將懷中搶出來的孩子放在路邊後,柳眉倒樹的怒道:「你這個人怎麼一回事,在這官道上如此縱馬狂奔,難道你就不怕山人嗎?」
因為差一點撞到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一個孩子,而心生歉意的永王,原本還想著補償一下這個道姑和那個孩子。但聽到這個年輕的道姑這句質問後,那副順毛驢的脾氣又上來了:「這大路就在這裡通著,又沒有是誰家的,我怎麼就不能跑馬?」
「我又不知道,這裡會冒出一個人來。你誰啊,不找個道觀去燒你的香、拜你的神,跑到這裡多管什麼閒事?管管地,還管起來在官道上跑不跑馬的事情來了。這管道,不就是給人跑的嗎?要不然,修這管道作甚?再,要是真的撞壞了,爺也不是賠不起。」
永王這句話一開口,黃瓊便知道要壞。這個道姑看起來年輕,但身手卻很是不一般。一匹正在快速奔馳的馬匹,在加上馬背上的一個人,足足上千斤的分量,被她就那麼一掌硬生生的給打偏了。這種人,又豈是自己這位七哥能夠對付得聊。
若是服個軟、道個歉,自然不會有什麼事。可自己這位七哥,偏偏就是一副順毛驢的脾氣。那股勁上來,誰的面子也不給。那個道姑看起來,脾氣也不像是很好的樣子。這兩個人要是掐上了,那裡會有自己這位七哥的好果子吃?
只是黃瓊剛想出言好勸一下,卻沒有想到已經晚了。永王的話音剛落,那個道姑貌似根本就不想與他,在這件事情上做什麼無畏的爭吵。直接一個縱身而起,還沒有等永王反應過來,一個連環踢已經踢了過來。
饒是喜好遊獵的永王身手也算不錯,可他那點身手又豈是人家的對手。連第一腳都沒有躲過去,就被從馬上給踢飛了起來。見到那個道姑的出腳速度和力度,黃瓊心裏面當時一驚。當初與陳瑤遇刺的一幕,迅速在腦海之中蔓延開來。
這個人不對,一般的人即便是言語不和,可也不會上來便下如此殺手。尤其是自己二人,無論是身下的坐騎,還是身上的衣服,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這個人上來便下如此痛手,明顯是心有預謀。
按照她這一腳的力度,自己這位七哥落地。死倒是未必,但一個筋斷骨折卻是逃不掉的。吸取了前次教訓的黃瓊,這次也顧不得之前一直在永王面前的掩飾了。左腳在馬背上一點,騰身而起一把將被踢飛在半空的永王給接住。
落地後,放下被嚇呆聊永王,黃瓊一邊全力戒備,一邊看著那個道姑皺了皺眉頭道:「這位道長,是不是有些出手過重了?就算我這位兄弟有錯在先,可你也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吧。難道你習武之前,你的師傅沒有告誡過你,不許對不懂武功之人出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