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經命南鎮撫司盯著點了,這幾個丫頭別在把人給打壞了。朕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擔心的是,她們搞出這麼一出。等明兒,其他的那些丫頭,再有學有樣怎麼辦。玉姐這些年,一直都幫著瑤姐與錦姐管著六宮事。那些丫頭的性格,玉姐恐怕比她們的生母都清楚。這樣下去,將來可怎麼辦。玉姐可能還不知道吧,大丫的那個女婿,是被她一個大嘴巴抽回來的。」
總是看著無論天大的事情,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無論天大的難事,他處理起來都跟吃大白菜一樣簡單。可遇到兒女的事情,卻是頭疼成這個樣子,二人也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勸。除了這事是天家的事情,不是她們可以干涉的。更何況,龍生九子,各有各的秉性,又涉及到宮中諸嬪妃教育的問題,更不是自己二人能評價的。哪怕吳紫玉對那些孩子,都相當的了解。
再加上,還有一個事實她們也不是太好說。那就是這些小公主,如今長成這個樣子,幾乎是無法無天,都是面前這位主給慣出來的。與諸皇子自小便受到的嚴格教育不同,這些小公主都是嬌寵著長大的。別說外人了,便是她們母妃話說的重一些,這位主都會攔著。小公主們,就沒有一個沒在他肩膀上坐過。這個待遇,那些皇子便是最重視的兩個,那個又能相比?
這種情況之下,別人便是想勸,又該怎麼勸。而看著只是安慰自己的二人,黃瓊又如何不知道癥結所在。他這次來劉府,本就是臨時起意的,也沒有想著別人會如何安慰。也知道,這其中忌諱很多的黃瓊,對二人的沉默,倒也沒有在意。也只能感嘆,果然官場鍛煉人。劉虎性子那麼粗的人,儘管只做了侍衛,可這麼多年的磨鍊下來,居然也都知道避重就輕了。
不過,看著與自己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後,精神明顯有些不濟,喘氣都有些不均勻。現在只能強打精神,陪著自己說話的劉虎。黃瓊最終在心中嘆息了一聲。讓幾個丫鬟、婆子,將人先攙扶下去休息。而在劉虎離開後,黃瓊將看著劉虎的背影,一臉憂鬱吳紫玉抱到懷中。而原本在劉虎在的情況之下,從來都不會與黃瓊如此親熱的吳紫玉,卻是罕見的沒有拒絕。
性子一向都是外柔內剛的吳紫玉,此時給人的感覺,卻是無比的脆弱。依偎在黃瓊的懷中,輕聲的道:「陛下,老李昨兒來了,給他診過脈了。說劉虎如今的身子骨,已經被什麼陽剛氣息給反噬的厲害。再加上之前受過的傷,也留下了暗傷。現在看,能熬過今年這個冬天都不容易。讓我還是準備一下為好。劉虎自己也察覺到,昨兒夜裡還與我說,讓我今後好好的。」
「過去那些年,是他對不起我。讓我不要有任何的愧疚。聽著他的話,我真的很難受。也許這麼多年,雖說對他早就沒有了夫妻的感情,但卻是處成了家人。看著他如今這個頹廢的樣子,陛下,我真的很心疼。之前,就算在京兆府的大牢裡面,受過那麼重的傷,也沒有見他如此的沮喪。現在,卻是整日裡面搖頭嘆氣。固然有身體的原因,可更多的也是心思上。」
吳紫玉傷感的話,讓黃瓊也輕嘆一聲。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夠笑迎死亡的到來。哪怕在灑脫的人,所謂的不在意也不過是表面。而對於吳紫玉來說,哪怕原本對劉虎就沒有什麼感情。但這麼多年下來,即便是掛名夫妻,可至少也會有親人的感覺。面對重病的親人即將要去世,悲傷自然是在所難免。別說是名義上的妻子吳紫玉了,便是黃瓊心中也相當的難過。
看著懷中的吳紫玉頭髮已經花白,黃瓊心中不由得更加憐惜。輕輕吻了吻吳紫玉的臉龐,黃瓊也只能安慰道:「玉姐,也不要太過於難過。這是虎兄的命,無論是朕,還是玉姐,都無法改變的。老李的醫術,玉姐是知道的。老李都無能為力,就算是窮九天之力,恐怕也難以挽回了。盡力吧,讓虎兄走的輕鬆一些吧。朕回去便將你們的長子,給調回京兆來任職。」
依偎在黃瓊的吳紫玉,聽著黃瓊的勸說,心中的難過並未太過於輕鬆。也許是壓抑的太久,自從年過四十五以後便極少侍寢,這兩年更是在躲著黃瓊的吳紫玉,卻是突然發了瘋的吻住了黃瓊。一邊吻著,一邊輕喃的道:「陛下,我知道我年紀已經大了。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再纏著陛下,可今兒,求陛下好好的疼愛我。最後一次,就這最後一次好不好?」
聽著一生外柔內剛的吳紫玉,極其罕見的軟弱。黃瓊又那裡會再管,吳紫玉的年紀究竟有多大。一把抱起了懷中的吳紫玉,走入了後堂。而這一次,在某些方面還是相對保守的吳紫玉,可謂是相當的瘋狂。只是吳紫玉一個人,又如何能夠應付得了?哪怕兩處都用上了。只是就在吳紫玉,已經疲憊不堪的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來:「母親,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聽到女兒的聲音,吳紫玉一下子有些慌了。兩個人之間,雖說有了私情二十多年。但一直相當的謹慎,女兒儘管一直都跟著她生活在宮中。但卻因為常年,跟在黃瓊母親身邊習武,所以一直都並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的私情。但今兒卻不知道怎麼了,原本回自己府邸的女兒,突然之間回到府中來。這無疑,讓吳紫玉顯得極其慌張。而這外面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
此時,這間原本就不大的臥房之中,除了床榻下面,也根本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讓黃瓊這位一國之君,鑽入到床下面,這實在說不過去。最為關鍵的是,兩個人如今還緊密連在一起。只是還沒有等吳紫玉,想好怎麼卻應對門外的人,門卻已經被從外面一把推了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只是在見到屋子內的兩個人,卻是這麼一個情況,這個婦人不由得當場便驚呆了。
吳紫玉面對著她,而黃瓊正將人摟在懷中。此時,兩個人身上也片縷未著。相對於有些慌張的推開黃瓊,手忙腳亂著衣的吳紫玉,黃瓊倒是鎮定的很。就那麼大馬金刀的坐在床榻邊上,看著進來的人。到底是已經成親的人,見到屋子裡面這一幕,婦人倒也沉得住氣,並沒有任何聲張。因為她不僅僅知道,這裡距離劉虎住的院子很近,她若是一喊恐怕會驚動劉虎。
而且她也馬上認出男人身份。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聲張。只是饒是再膽大包天,可看著面前的一幕,終歸還是羞紅了臉。畢竟那個本應該隱秘的,不是夫妻都不應該看到的物件,就這麼明晃晃的擺在眼前,作為一個女子。哪怕是已經成親並且有了孩子,可依舊羞得臉都紅透了。只是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那邊的黃瓊卻是站起身,招了招手道:「還不服侍朕穿衣?」
聽到黃瓊的吩咐,婦人猶豫了好大一會,最終還是走上前,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想要服侍黃瓊穿衣。只是看著婦人擺在自己面前,漂亮的臉龐,以及躬身時那一抹弧線,以及可見的兜衣。黃瓊本就沒有散去的火氣,不由得更加的猛烈。只是,前面女子的身份,卻讓他哪怕心無論在痒痒,也最終沒有伸出手去。而他之所以如此的老實,當然有吳紫玉的部分原因。
黃瓊身邊諸女,吳紫玉在黃瓊心中,地位可謂極其的特別。可以說,除了司徒喚霜,何瑤與段錦之外,幾乎與林含煙、蔡氏並駕齊驅。對於吳紫玉,黃瓊心中除了愛意,更多的還有敬重。他不想做出,任何傷害到她的事情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對吳紫玉更多的是心疼。不想做出任何傷害到吳紫玉的事情來。吳紫玉性格是外柔內剛,與張巧兒和趙秀都不一樣。
張巧兒與趙秀,都是性子極其溫柔的人。從開始的無奈,到如今被動的接受。而這個對於吳紫玉來說,是絕無可能的。若是自己真動了這個年輕的婦人,恐怕吳紫玉會瘋掉。而讓他如此老實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這個年輕的婦人,年少便與母親學武習文,相當於母親弟子。哪怕母親已經去世,多年積攢下來畏懼,讓他即便是在動心,依舊不敢將歪心思付之於行動。
哪怕面前這個婦人,見到那個部件後,臉色羞紅得幾乎讓黃瓊用盡心思,才將心中某些心思壓制了下來。老老實實的穿好衣物。然後坐在床榻上,看著面前臉色依舊羞紅的婦人,一把將邊上不知道說什麼的吳紫玉,抱在懷中才道:「今兒的事你也看到了,朕與玉姐早就在一起了。你已經大了,已經成親了,有些事情你也該明白。朕希望你不要因此對玉姐怨恨。」
聽到黃瓊的話,婦人卻是苦笑道:「陛下,您與她的事情,我早在十五年前便知道了。我也知道,若不是陛下這些年的照顧,我們一家如今還只能居住在京兆流民聚集地,那間四面漏風的破屋子。我更不能有幸與娘娘,學了一身的本事。更何況,她與陛下在一起後,原本臉上原本的鬱鬱寡歡,再也見不到了。即便是現在五十許人了。看起來還與四十出頭的樣子。」
「若不是陛下的精心呵護,她也不會這個樣子。尤其是在我成親之後,也明白了當年她在即便家沒有敗落之前,也總是鬱鬱寡歡,到底究竟是為何。這些年,若不是為了我們姐弟,恐怕她早就與陛下公開在一起了。這個家便是表面上,都已經再也無法維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