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著急?是那個病癆鬼活不起了嗎?「我還沒及笄。」
「這事先前我與你舅舅商議過了,先嫁過去吧,等你及笄後再洞房,也是一樣的,許家也不差養你這幾個月。」
有了父親簽印的婚書,就是鐵板釘釘的事,饒是她說破天去,也扭轉不了事實。
正是因為如此,許姨娘才會如此悠閒,才會如此有恃無恐吧。
南笙急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那種無法改變局面的無力感將一張緊密的網,包裹得她窒息般難受。正當她神魂無措之際,屋外響起僕婦的吵鬧聲。
「不行,不行。」
「這是我們姨娘的院子,你們不能隨便亂闖。」
「哎,你這個人怎麼還動手呢?」
「哎喲……。」
這一系列聲音過後,許姨娘和南笙就見到宣瀚出現在門口,他身後的顏末還順手把一個衝過來的僕婦給推翻在地。
那僕婦瞬間哭囔起來,「姨娘,你快看啦,這是兩個強盜啊。」
許姨娘被囔得頭疼,揮了揮手,「下去下去。」
僕婦雖心有不甘被人推倒在地,但也只能怏怏的離去。
宣瀚剛一邁進門檻,許姨娘就要語了不善,可又想到前幾日被他狠狠的甩過一巴掌,現在雖然腫消下去了,但想想還是覺得疼痛。她不由自主的捂住被扇過的半邊臉,問,「蘇公子是客,不在自己屋裡好好呆著,跑到我這南府後院來做什麼?」
宣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自顧的坐到一旁的繡七色蓮花軟凳上,「聽說許姨娘拿著一約婚書逼婚,我特意過來看看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這個時候的許姨娘深度懷疑這個蘇公子與南笙真有一腿了,她放下手,端坐了身子,「我們大老爺已經簽了婚書,而且縣衙里的官媒也都蓋了印,笙姐兒的婚事算是有定數了。」
南笙緊緊的抿著唇頁,十分怨懟的瞪著許姨娘,就是無法反駁。
宣瀚卻是不疾不徐道:「原是該這樣的,只是現如今沒有我的點頭,她只怕嫁誰都不成。」
南笙不明白宣瀚為何這麼說?
許姨娘盡往齷齪方向歪想,她拿眼斜著南笙,意有所指的譏笑道:「還說自己尚未及笄不宜婚配,瞧瞧,你這相好都找上門來與我理論了,笙姐兒,你也太不知羞恥了。」
南笙無語。
宣瀚則道:「許姨娘,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顏末,給她看。」
顏末站在宣瀚身後,聞事就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然後走到許姨娘幾步開外,甩開紙張讓她看清楚紙張上的內容。
許姨娘臉上看好戲的鄙夷再到漸露驚愕,衝口而出,「賣身契。」
賣身契!
南笙猛地朝宣瀚看去,她真是被許姨娘氣得腦袋昏掉了,竟忘了還有賣身契這一茬兒。
有了這張賣身契,也就是她的事情全由契主左右,哪怕是父母也不能拿捏。
南笙大大的鬆了口氣,臉上的僵礙也漸漸軟了下去。
許姨娘要伸手去拿那張賣身契,顏末退了一步讓開,「看就成了。」
許姨娘囔道:「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笙姐兒可是堂堂南家的嫡女,怎麼可能把自己賣掉?」
「你要是不把自己賣掉,這賣身契怎麼會在我這裡?你的眼睛這些年來一直就沒離開過南笙,她的筆跡應該知道吧,這上面的簽名可是她自己簽的。至於什麼原因她會簽這張賣身契,你就不必知道了。」
看許姨娘如此驚訝的模樣,二喬竟沒把這件事告訴她?
宣瀚仔細想了想那日簽屬賣身契的情境,二喬的確不在場。
如此一來,就是南笙事後沒告訴過二喬,許姨娘才不知情的。
許姨娘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她望著南笙,「你竟把自己給賣了!」
「那時我不願意簽字畫押的,但情勢所逼別無二法,現在我倒是慶幸我把自己給賣了。」這回換南笙倨傲的抬起頭看向許姨娘,「你以為這姓蘇的跟著我回南家幹什麼?賴著不走又是為了什麼?我現在告訴你,他就在等我把姐姐的事情處置完了之後,跟他回去做牛做馬侍候他呢。」
咳咳咳……,也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嘛。
「你方才也看得很仔細了,我簽賣身契的日期可在好幾個月之前,再加上我是南家的嫡女,怎麼可能輕易把自己給賣了,所以這份賣身契是有效的。從那時起,我的前程就只能被這位蘇公子拿捏了,許姨娘,沒有他的允許,我誰都嫁不了。」
許姨娘聞聲,頓時覺得好心塞,她想起之前蘇公子說過南笙是他的人,竟是這麼個意思。可她苦心下了這麼大盤棋,難道就要毀了嗎?
她扭頭對宣瀚急道:「有賣就有贖,蘇公子,我若贖他,你願出什麼價?」
聽到這裡,南笙忍不住心頭一跳。畢竟她與蘇大牛可沒什麼過深的交情,自認為蘇大牛也沒怎麼把自己放在心上。
果然,她聽到蘇大牛開口道:「許姨娘覺得她值什麼價呢?」
南笙無比失望的盯著蘇大牛,才歇下的心又瞬間拎緊。
許姨娘覺得有戲,連忙笑著開口,「看蘇公子也不是差銀子的人,還是你開口吧,只要我能給得起,定不會讓你不滿意。」
宣瀚在南笙的眼刀中作思考狀,屋子裡靜悄悄地,只有各自的呼吸聲。好一會兒了,宣瀚才道:「南家是有錢人家,全國也沒幾家能比得了。當初在鏡兒山的時候,二當家婁嘯對南大姑娘開的價碼我看就挺合適,不若我也要那個價碼好了?」
二十萬兩白銀?你怎麼不去搶?
許姨娘臉色難看的笑了笑,「我怎麼知道鏡兒山的二當家開了什麼價碼?」
「你要是不知道,那這件事就免談了。」宣瀚邊說邊起身消遣道:「雖然南二姑娘的脾氣是臭了點兒,但她會幾套三腳貓功夫,也能在本公子身邊做個女護衛什麼的,發揮點作用。」
然而此時的南笙仿佛知道宣瀚是什麼意思,又好像不知道,只能默默的看著他的嘴皮子上下翻飛。
她要是說出價碼來,豈不是承認她與鏡兒山的山匪有聯繫?
這可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事,可是現在好不容易讓蘇大牛鬆了口,要怎麼做才能挽回?
許姨娘急得不行!
喜歡寵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