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一說,聽起來虛幻縹緲。修為不夠的聽了,只會不屑一顧。只有那些高深莫測的大能,才知道這兩字代表著什麼。
自古墜崖者不計其數,大多落得屍骨無存,似張無忌那般,能有幾人?
再如姜尚姜子牙,老朽之軀不堪造就,在崑崙山學藝四十年,連仙道都不成,就會幾招粗淺道術,可偏偏成了代天封神之人。
此二者皆乃大氣運之輩,氣運之神效、妙用在他們身上顯現的淋漓盡致。
聖人有三重,一重麵皮,二重道統,三重氣運,大教無氣運則衰,聚氣運則興!
封神劫起,截教始衰,萬仙來朝,化為泡影。今日方知有人竊取截教氣運,補那花果山仙石。
余元一路疾馳,來在金鰲島,急匆匆趕在碧游宮,一把將那坐在石階上手扶頭打瞌睡的水火童子拽起。
「啊……」小童兒正做香夢,被人一把撈起,又驚又氣,見是余元不由得小嘴一瞥,就要埋怨。
余元抓著水火童子晃了兩晃,道:「師弟,快為我通稟師祖,出大事了!」
聽余元說出大事了,又見他一臉急切,水火童子知耽誤不得,自余元掌中掙脫,轉身即入碧游宮中。
很快,童兒從宮中走出,向余元道:「師兄,老爺要你進去說話。」
余元聞言,向水火童子一揖,道:「愚兄剛才得罪了。」說完,三步並做兩步直入宮中。
「弟子余元拜見師祖。」余元入得碧游宮,向雲床上通天教主拜道。
教主目光落下,看著余元,微笑道:「你匆匆忙忙,可是又招惹了什麼麻煩?」
余元直起了身子,神色肅穆,向通天教主稟報:「師祖容稟,今日弟子誤入東海之濱花果山,方知有人在那山中設局竊我截教氣運。」
余元此言一出,教主目中光芒四射,臉上笑容瞬間消失,抬手虛扶道:「起來說於吾聽。」
此時此刻,余元也不在乎什麼俗禮,直接從地上起來,緊走幾步來在碧雲床前,「弟子入得花果山,見那山巔有一仙石,其長……在那山間有一洞天福地,藏於一簾瀑布之後,名喚水簾洞洞天,那裡有暗道,可直通東海龍宮。
弟子知有人竊我教氣運,一怒之下前往龍宮,與那敖廣分說。誰知……」
「誰知怎樣?」通天教主語氣淡然,但余元知道自家教主怒了。
余元道:「那敖廣先是威脅,後有龍族大羅敖天、敖地現身,截殺於我。」余元語速越來越慢,說話間不斷打量通天教主神色。
教主神色如常,二目微闔,輕聲問道:「余元,他們沒傷到你吧?」
聽得教主此言,余元身體一顫,他不曾想到,在出了這麼大事後,師祖首先關心是自己。
「師祖,弟子無事。」
通天教主微微頷首,左手抬起向旁一抓。
余元只覺得空間瞬間凝固,凜然殺意驟然天降,饒是余元道骨金身寒暑不淺,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是……」余元瞪大了眼睛,看著倒懸在他和通天教主之間的四口寶劍。
非同非鐵又非銅,一長四尺七寸三,一長四尺流寸無,一長四尺三寸二,一場三尺九寸七,每一把劍上各有二字,余元定睛觀瞧,卻不認得。
不過就算不認字,余元也知道四劍之名,不想教主一怒,竟將這等寶貝亮出。
教主輕聲吟道:「誅仙利,戮仙亡,陷仙到處起紅光,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吟罷,自袖中掏出一圖卷,遞在余元面前,「接著。」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
余元怎麼也沒想到,師祖竟會將誅仙劍陣傳於自己,這可是洪荒第一殺陣,非四聖不破的誅仙劍陣啊!
壓抑不住心神激盪,余元恭恭敬敬地跪下,雙手聚過頭頂,自教主手中接過圖卷。
余元如此恭敬,通天教主一怔,而後面顯微笑,並微微頷首,似乎心中念著:「孺子可教。」
余元接過陣圖,仍不曾起身,這使得通天教主更加滿意,輕捋墨髯,正色道:「圖為陣圖,劍有四名,一曰誅仙,二曰戮仙,三曰陷仙,四曰絕仙。陣起四劍柄朝上,刃朝下,倒懸門上,發雷振動,劍光一晃,任從他是萬劫神仙,也難逃得此難。」說到此處,通天教主輕哼一聲:「余元,你速回蓬萊參悟大陣,明日再下東海。他龍族敢欺我截教,就叫他四海絕盡!」
「弟子恭領師祖法旨!」余元將陣圖放在膝前,向通天教主連拜九拜。
知截教被人算計,眼下的通天教主卻好像心情很不錯似得,低身親手扶起余元,道:「去吧,回去好生修煉。」
余元拿著陣圖起身,將陣圖打開一抖,誅仙陣圖一卷,將四劍裹住,被余元抱在懷中。
余元向後退了一步,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抬頭望著通天教主,道:「師祖,那龍族不會連夜跑了吧?」
教主聞言,笑而搖首,側耳傾聽,道:「金鐘響,鐵鼓震,那敖廣響鐘鳴鼓,是要招聚四海龍族,與我截教做過一場。」
「他龍族焉敢如此?」余元驚詫,心中疑問脫口而出,他想不明白那老龍王哪裡來的勇氣,敢在東海和截教死磕,難道西方兩位教主會出手助他?
余元知道那花果山巔仙石的未來,前世曾聽無數人說過,那靈台方寸山的菩提祖師,即西方准提教主,而那孫悟空日後入佛門為佛。而且若非有聖人撐腰,那龍族焉敢如此?
余元點了通天教主,卻不見教主有何反應,余元心中苦笑,忙問道:「師祖,那龍族如此行事,是否有何依仗?」
教主劍眉一挑,掃了余元一眼,指著他道:「你掌誅仙四劍,還有你大師伯與諸位師叔相助,豈會怕他龍族?」
余元暗暗搖頭,自己這個師祖是個實在人,便道:「那敖廣敢與人合謀壞我截教氣運,更不惜與我截教死戰,想來背後之人來頭不小,怕是……」
「怕是什麼?」通天教主眉頭微蹙,他不是對余元不滿,而是不明白余元想的是什麼。
見教主仍是如此「實在」,余元一咬牙,道:「怕是其他三教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