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聽見小五的回答,站在門口自言自語道:「哦,睡著了呀……
那算了,唉,我這裡有對情侶手錶,不比父皇給青軒的差,還想著送給你跟珍燦,讓你明日帶過去給她。
現在算了,你睡吧。
我去問問邇邇跟一一他們要不要。」
門外,傳來有人離開的腳步聲。
「等一下!」小五從床上跳起來,衝過去,開了門!
卻見,雲軒從他臥室門口走到了書房門口,而傾慕卻穿著家居服,站在他面前,眨著眼睛盯著他:「醒的真快呀。」
小五目光下移,瞥見傾慕手裡的禮盒。
他一把奪過來,抱在懷裡,轉身就往房間裡走:「哼,你今天聯合父皇欺負我,還當眾凶我,別以為半夜過來哄我我就會原諒你!」
傾慕緩步進去,關了房門。
他坐在一側的小沙發上,望著小五:「你都不知道。你今天上樓之後,我把父皇叫去我書房,大罵了他一頓。」
小五打開禮盒,瞧見裡面那一對晶瑩璀璨的鑽表,氣已經消了。
他覺得今日委屈了珍燦了,正想著送什麼禮物給她彌補,或者跟凌冽說說訂婚的事情。
結果他還來不及開口,就發生了後來吵架的事情。
「真好看。」小五拿起那塊女表,細細打量,已經忍不住想要看著珍燦戴上之後的樣子了。
傾慕見他首先拿起女表,全然不管男表,便知道在小五的心裡,珍燦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存在。
他溫聲道:「我剛才說的,你聽見了沒?」
「啊?」小五握著表,望著他:「什麼?」
傾慕揉了揉眉心:「我說,你走後我將父皇叫去書房,罵了他一頓。
當然,在大殿裡我凶你,是因為當時甜甜他們全都在呢,你這樣說青軒的成人禮,他們聽了很尷尬。
再說要不是我攔著,父皇差點揍你,你知道嗎?」
小五聽了前半段,覺得自己是不該當著青軒的家人面說。
可是再一聽後半段,又差點跳起來:「他又要揍我?」
傾慕對著他招招手。
小五緩步走過去。
傾慕掏出手機:「我讓雲軒將當時的畫面剪輯下來了。你自己看看。好好看看。」
小五端著傾慕的手機,認真看著當時畫面回放。
當他看見畫面里,自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衝下來,氣急敗壞地衝著凌冽嚷嚷,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
整個過程他看的很清楚,凌冽剛開始是溫聲跟他說話,一臉迷茫,後來懂了,怒了,也是被他逼的。
小五越看越覺得羞愧。
他發現傾慕叫住自己的時候,凌冽的手是要抬起來的。
也就是那一瞬,傾慕罵了他,卻幫他攔下了凌冽的一頓揍。
傾慕又將從前,聖寧打了小五一巴掌那次爭吵的視頻也放出來,給小五看。
時過境遷,小五再看,都覺得聖寧打的很對。
傾慕沉默著,不語。
當時沈帝辰說了這些之後,他就回房反思,讓小五性格出現種種極端的根源在哪裡?真的是因為缺乏完整系統的教育嗎?
但是沈帝辰能指出來,說明一點:旁觀者清。
傾慕當時就想到,與其說多少道理,其實孩子自己是懂的,說太多會嫌煩。
既然孩子其實都懂,還不如讓他自己在事後,再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看當時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相信小五根正苗清,會明白自己的缺陷在哪裡。
原本傲嬌著不依不饒,說不會這麼輕易原諒傾慕的小五,忽然就羞愧地低下頭,難受地哭了起來。
到底是傾慕一手養大的孩子,傾慕捨不得他掉眼淚。
上前抱住了小五,他輕輕拍著小五的肩頭:「好了好了,能明白就是最好的,都翻篇了,翻篇了,不再提。」
小五抱著傾慕,哽咽道:「對不起,嗚嗚~我不知道自己這麼混賬。」
當時情緒上來,自己都控制不住,只覺得自己是對的,別人是錯的,所以自己怎麼討伐都是對的。
現在再看……
自己也未必就是對的。
小五在傾慕的懷中哭了好一會兒。
傾慕知道小五好面子,絕口不再提此事:「好了好了,不哭了,乖,好好洗個臉,睡覺。明天去春閣把手錶給你家珍珍。」
小五點點頭,笑了:「謝謝三哥。」
傾慕走了。
他轉身離開的一刻,眼眶也是紅的。
這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動,澎湃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房間裡只剩下小五一個人。
他望著這對表,忽然感覺到受之有愧。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他躡手躡腳來到凌冽的套房門口,開門進去,又走到臥房門口。
徘徊,猶豫,忐忑。
凌冽問:「是誰?這麼猶猶豫豫的?」
他的套房,敢進來的人不多,進來之後猶豫不決走來走去的,更是少之又少。
小五輕咳了兩聲:「父皇,是我。」
凌冽似乎很是意外,他下來親自開門,望著眼前一雙眼紅腫的跟桃子一樣的小兒子,愣住:「你……」
小五忽然就哭出來,伸手抱住了凌冽:「父皇,對不起,我之前對你態度太惡劣了,太混賬了,是我不好,你別跟我計較。」
凌冽站在那裡,一雙手有些無所適從。
反應過來後,輕輕抱住自己的孩子,他眼眶也跟著熱起來:「你這是……」
話說了一半,他決定不說了。
拍著兒子的肩頭,靜靜陪了會兒,他溫聲道:「其實,我跟你母后給你留了塊表。
那是一對的,是打算你將來跟珍燦訂婚的時候,帶過去的。
你若是想現在就要,我拿給你,咱們明天一起帶著,給珍燦送過去。」
小五猛然抬頭:「啊?」
凌冽以為他想要,笑著轉身打開房間裡的保險柜,從裡面取出一隻精緻唯美的禮盒。
打開後,一對閃閃發光的鑽表安靜地躺著:「給你跟珍燦的,怎麼樣?跟青軒那個是一個牌子的!」
小五抿了下唇,小心接過:「謝謝父皇。」
凌冽高興了。
從未想過如此暴躁的兒子還能有半夜敲門道歉的一天。
他覺得,這一切必然是傾慕的功勞,這對表給的也是心情舒暢的。
小五捧著表回了房間,望著床上的兩對表,腦子懵懵的。
他今天都幹嘛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床上就放了一個億?
身後,房門響起。
聖寧的聲音傳了過來:「小五叔,你睡了沒?」
小五走上前,開門,望著她:「大侄女,有事?」
聖寧雙手背在身後,衝著他燦爛地笑:「小五叔,你閉上眼睛,我有驚喜給你哦!」
小五也沒多想,乖乖閉上眼睛。
「噹噹噹噹當!」聖寧笑道:「好了。」
他睜開眼睛,但見聖寧的小手捧著一隻打開的盒子,盒子裡安靜地躺著一隻男士手錶。
雖然不是百達翡麗,卻也是江詩丹頓!
「這……」小五面色有些僵硬:「送我嗎?」
聖寧用力點頭:「對的!
我跟哥哥晚上一起去逛商場,剛買回來的!
因為晚上了,上千萬的表全都進了庫房保險柜了,這是現場最貴最熱乎的一隻,算是我跟哥哥送給你的。
慶祝你十年寒窗終得解脫,從此迎來光輝燦爛新人生!」小五接表接到手軟:「謝謝大侄子跟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