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這種事發生,張子遠決定還是先把覺地殺人滅口吧,不過似乎也沒用,整個少林都知道他屁股有塊胎記了,殺了一個覺地,還有千千萬萬個覺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決反對這個名字,要自己取,覺地同意了,張子遠沉思許久後才道:「我還是叫清心道人吧。」
覺地搖搖頭,指了指張子遠的光頭:「我覺得光頭道人比較適合你。」
「你還說這個!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光頭嗎?我…我…我跟你拼了!」
一提起這個張子遠就來氣,拔劍就砍,覺地輕鬆的擋開之後,宣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師弟,那是你自己不會騎驢,關貧僧什麼事?」
「我才不要叫光頭道人!我是武當弟子清心道人!」
覺地臉色微變:「那我師父賜你的法號,你不要了?」
南湘子是覺地唯一的逆鱗,覺地是南湘子帶回來的,說是從一片雪山中撿回來的,後來又說是從屍海中撿到的,再後來又說是在菜市場順手撿的。
雖然南湘子作為一個師父,很不負責人,像放牛一樣的方法帶徒弟,但對於覺地來說,南湘子是他唯一的親人。
小時候他或許會幻想有朝一日,他的親生父母會來尋他,後來他便沒這個想法了,因為嵩山腳下賣的小人書里的主角,都是孤兒,所以覺地覺得,作為主角,總得來點悲慘的身世。
至於張子遠,覺地一開始是很不待見的,因為他是武當弟子,少林和武當的恩怨已有百年,雖說到底是什麼破恩怨誰都不記得了。
覺地認為,作為一名浩然正氣的少林弟子,他就該仇視武當的人,反正就是這麼一個設定吧。
一直到南湘子賜了張子遠法號,覺地才稍稍認可了他,平時也不欺負他了,於是玄易就遭罪的。
如今張子遠到了少林都沒點覺悟,覺地有些惱怒了。
張子遠沒有說話,低著頭,拳頭緊握,對於他來說,南湘子只不過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李道長才是他的師父。
他從小便被送到武當,李道長對他的重要性,又何嘗不是覺地對南湘子一般。
如今南湘子離去,李道長生死未卜,這兩人的命運是何等相似。
氣氛越來越緊張,玄易趕緊打破尷尬:「師兄,咱們…」
「閉嘴!」覺地瞪了一眼玄易,又看向張子遠,緊緊的盯著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師父給你的法號,你要不要?」
張子遠眼神躲閃,不敢看他,李道長對他來說,是師父,是親人,是父親一般的存在,如今讓他選,自然是李道長。
可李道長將他託付給少林,少林不遺餘力的保護他,將他送到覺地身邊,送到南湘子身邊。
就是要告訴他們,張子遠,是南湘子的徒弟,要動他,還需掂量自己的分量。
論江湖名聲,李道長一百個不如南湘子,南湘子的名字在玄空這一代不響亮,可在青衣子這一代,只需報個名字,人家就得給你三分薄面,更何況是南湘子的徒弟。
許久許久之後,張子遠咬咬牙,抬起頭來,自武林大會之後,第一次直視覺地的眼神:「我!張子遠,生是武當人,死是武當鬼,我是清心,我師父是武當李長空!
我很感激少林對我伸出援手,子遠永世難忘,但要我做出欺師滅祖之事,那便是要我死!」
字字鏗鏘有力,表明了張子遠的決心,覺地手一松,拍了拍張子遠的肩膀:「恭喜你,找回了自己。」
張子遠一愣,心底里最後的那一抹心魔氣息,似乎也消散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覺地。
「本來只是隨口一提,試一試,沒想到經過老僧黃梁一夢之後,你真的找回自己了,恭喜你,光頭道人,你合格了!」
「…額…謝謝」張子遠有些羞澀,不過旋即一皺眉:「去你大爺的光頭道人!」
只有一旁的玄易一臉的茫然,嘀咕道:「這劇情是不是有點跳了…」
覺地沒理他,活動了一下脛骨,拍了拍張子遠的肩膀:「光頭道人,恭喜你成為我逼事屋的一員!」
沒等張子遠反駁,覺地已經背上包裹,踏入密林,玄易趕緊追了上去:「師兄師兄,還有我呢?我呢?」
覺地邊走邊說:「對哦,逼事屋三人組還缺一個重要角色。」
「重要…重要角色?」玄易感動得不得了,師兄竟然說自己重要:「師兄…我…很重要?」
覺地認真的點點頭:「缺一個女裝大佬,你以後就叫女裝嚶嚶嚶全世界最可愛的玄易小天使吧!改天給你換一套紅旗袍,打把傘,再弄個假髮扎兩個糰子頭。」
「我……」
「怎麼?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吃檸檬,你忙吧。」
啪一巴掌打在玄易的腦袋上,覺地笑了笑:「名字自己慢慢想,想好告訴我,現在,咱們先對付眼前的傢伙。」
覺地一提醒,兩人才發覺自己已經進了密林,前面多了兩個破戒僧。
「小子,念在同門的份上,把包裹留下來,饒你不死。」
領頭的破戒僧長得非常高大壯碩,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從左眼下一直拉到了右臉耳根處,另一個和尚精瘦無比,卻有一口大齙牙使得他哪怕緊閉嘴唇也關不住那嘴齙牙。
覺地眉頭一皺:「哼!刀疤張,齙牙珍,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不要擅自給別人取名字啊混蛋!」
刀疤張吼了一聲,雙拳一震,竟讓人恍若聽聞了虎嘯龍吟之聲,雙拳之上,竟然有一猛虎和一條惡龍纏繞。
帶著虎嘯龍吟之聲轟向了覺地,覺地嘴角一咧,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著那來勢洶洶的雙拳就快到覺地面前了,玄易嗓子眼都快提起來了,想衝上去護住覺地,卻被張子遠重重一拉,扯回了後邊。
拳至人散,刀疤張一臉錯愕,他打的竟然是虛影?
「小子,念在同門的份上,告訴我水源在哪,饒你不死。」
從他背後再次傳來了覺地的聲音,一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刀疤張冷哼一聲,全身散發出金色光芒,猶如羅漢附體,鏗鏘一聲將覺地震開。
玄易大叫道:「羅漢體!覺地小心!」
刀疤張根本不顧脖子上的長劍,直接翻身一掌擊去,覺地迅速退後,刀疤張以掌化拳再次襲來,拳頭上附著的龍虎都染上了一層金芒,速度極快。
鐺的一聲,刀疤張的拳頭轟在了覺地的長劍之上竟然發出了鐵器互相碰撞的聲音,甚至濺起了不小的火星子!
覺地被這一拳震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金芒的和尚:「十八銅人中的叛徒麼?」
「與你何干!」
聲隨拳至,覺地先是退了一步,緊接著猛然前進,身影化作數道殘影,圍向刀疤張,刀疤張不退反進,身上的金芒大作,拳風所到之處,覺地的殘影無所遁形。
最終逼得覺地只剩下一道殘影,刀疤張腳步一頓,猛的朝著那殘影轟了過去,一隻巨大的猛虎張開了血盆大口吞向覺地。
「覺地!!」
張子遠和玄易同時叫到,而他們面前,站著齙牙和尚,齙牙和尚聲音很尖銳,不像個和尚:「先顧好你們……額…」
一柄銀亮長劍從他穿過了齙牙和尚的胸口,滴答滴答,猩紅的鮮血順著血槽流出最終低落在地。
齙牙和尚原本還得意的神色一下子變成錯愕驚恐狀,恍若雷擊呆在原地,低頭注視著那劍身的血槽。
與此同時刀疤張的老虎撲了個空,當即大怒轉身看向覺地,雙拳其出,四周氣勢數盡被吸納到他的雙拳之上,一頭巨大的老虎以及一條金色的五爪金龍迅速成型。
覺地一扭頭,朝著刀疤張大笑三聲,正在成型的老虎與金龍登時停頓了下來,就連刀疤張本人也被定在原地。
「這傢伙交給你們了!」
把劍從齙牙和尚身上抽出,覺地騰空而起,劈向刀疤張,千鈞一髮之際,他竟然從控制中脫身,一手握住了覺地的劍,手上的金芒竟然浮現出道道經文,每一道似乎都有千斤之重,欲要將覺地的劍空手捏碎。
「比力氣?佛爺我怕你不成!」
「臨兵!」
覺地話剛落音,手中的劍閃過一抹銀芒,像是有什麼東西降臨了一般,刀疤張之前還能單手輕鬆握住的劍,竟然仿佛增重了數百倍,欲要鬆開,竟然被死死的吸住了手,刀疤張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眼前這小子的內力竟然如此厚重。
他的境界被壓制過,內力不多,再解決不了這傢伙恐怕自己性命難保,咬緊了牙關吼了一句:「死齙牙!你還不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