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俠 第十四章文小傲離去

    第十四章文小傲離去

    無念和申步虛一個睡在佛殿南頭，一個睡在北頭，看似兩不相干，卻時時因為佛理引起爭辯。

    比如說吧，無念說道，「人死後當入輪迴，要受因果，如果是惡人死後，則受惡果，先要在地獄受苦，然後下輩子投胎做豬做牛，勞苦一輩子，到頭來還得被人宰殺，吃肉喝血。」

    然而申步虛則有另一番理論，人生在世，本就只有一輩子，死後只會重歸造化，是以有些人這輩子害人害己，到了下輩子甚至下八輩子都不足以贖罪，最好的辦法就是現世報；然現世報應不爽，效率低下，吾輩有能之士，當順應天命，天授我蓋世神通，我當替天行道，懲惡閥罪，以護和平。

    申步虛進而問無念，「世間受苦之人十之八九，然佛祖為何不度他們。」

    無念和尚又道，「佛祖法力無邊，要驅逐生人之痛苦舉手之勞而已。然世人作惡者多，當受惡果報，是以受苦。」

    申步虛哈哈兩聲笑，「如此說來，那自當是有現世報了。現世種惡因之人，現世受惡果罷了，依某家愚見，不若一開始就不有人，豈不是沒有惡因，也沒有善因？佛祖也不用出力去管這果報怎麼個報法，豈不自在？」又道，「反正眾生平等，有沒有人世界都一樣。」

    無念和尚又以佛理力爭。兩個和尚便這樣，反反覆覆，你說你對，我說是我才是真理這邊的，沒有個統一的結果。

    無念和尚雖然通曉佛經，但遇到面前這個刺蝟頭，也是沒來由的對經文上的說法起了不小的疑惑。難道真如南山大士所言，經書上的話都是魔說的。

    過了半個月左右，申步虛正在半山里用功。南山大士忽然來找申步虛，道「南信師弟，來。」

    申步虛起身跟隨南山大士，二人徑直來到了佛殿中央。南山大士手一招佛殿四周門窗全部自動關閉（這在仙家是有名堂的一步功夫，叫閉門造車，在章節之後會有說明。申步虛看到老和尚露了這一手功夫，便知道接來下說的將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佛殿揀了一個蒲團左下，同時伸手示意申步虛也左下。南山大士，「南信師弟，你近日來一直在佛殿處休憩，想必早已經知道了這龍山寺的特別之處了吧。今日我再給你引見一個如來。」（南山這邊的佛教與東土佛教有些不同，對外信的是大乘佛教，對內卻只信小乘佛法。是以他們只把如來理解為覺悟者，而不是大神。）

    只見南山大士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只見面前萬佛像上流光隱隱，似乎要活了過來。須臾，陣陣禪唱聲響起，似乎回應著南山大士的佛號而來。

    很快萬佛像上冒出一圈淡淡的金光，從這金光里走出一位中年人，披頭散髮，穿著一身粗布衣服，手扶著一根木杖，深邃的目光看著申步虛，卻又好似看著一片空虛。這個中年人率先開口了，「燃燈，這就是你說的新來的金剛？」

    南山大士微微頷首，「正是。南信師弟，這位便是地藏王菩薩，是來接文小傲的。」

    地藏菩薩稱呼南山大士作燃燈，令得申步虛大感震驚，這種菩薩說話一般是不會錯的，估計這南山大士就是燃燈佛祖也不一定，自己才來世不及一歲，卻和佛家最是猛力的燃燈佛祖做了師兄弟。

    申步虛心中想著，手上卻不慢，手掌一揮，快速地從口中取出一顆黑色的珠子。這粒珠子桌球大小，在申步虛掌中滴溜溜地旋轉著，似是不願離去，這正是文小傲用自己的天賦神通製造出的小小鬼域。裡面已經不再只有2室2廳這麼大小了，現在不僅多了一間陽台，還開闢了一處小院。

    申步虛一直把文小傲的鬼域藏在肚內，以屍身的脾土之氣溫養它。文小傲就住在這個小小鬼域裡，申步虛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她都能知道。而且如果想要和申步虛交流，呆在鬼域裡直接說話就行了，很是方便。

    福臨先從裡面飛了出來，撲在申步虛腳趾上，吱吱吱叫個不停，貌似這段時日，被文小傲欺侮的狠了。

    文小傲緩步從鬼域中走出，望著申步虛，臉上似有幽怨，又有許多不舍，但最後沒有說什麼。這一切早已註定，又何必多說。

    申步虛先開口，道，「小傲，從今往後，你就跟著地藏菩薩，去到十八重地獄也絕對不會吃虧。你去吧。」

    地藏菩薩適時地補充，道，「小姑娘，我願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文小傲點點頭，「我願意。申哥哥，我就要走了。」後面半句話是對申步虛說的。

    地藏菩薩知道申步虛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先對文小傲道，「你這位申哥哥可說錯了。我雖然要去地獄繼續度化眾魔，你要跟為師一起，但是你只要呆在為師的九華聖境中，可保你無事。」之後又對著申步虛說道，「金剛，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你能伴我一起去地獄度化魔眾，你可願意？」

    申步虛道，「此間事了，某家還有別的事要做，恕難從命。」

    地藏菩薩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呵呵，是我忘了，燃燈已經傳你金剛不壞體，需要好好磨練。」頓了頓，又道「如此，地藏便也給你些好處吧。」說著也不知從哪裡取出一串佛珠。

    這串佛珠名叫九鬼珠，由九顆鬼王的頭骨製成，其實這九個頭都是出自一個名叫九頭鬼王的大鬼身上，降服這九頭鬼王可是費了地藏菩薩不少力氣，地藏王的名頭也是那個時候闖出來的。地藏菩薩用了簡單的障眼法，在平日裡這九顆佛珠只是檀香木的樣子，但是在鬥法時，則是九顆鬼頭漫天飛舞，能夠噴出水、火，散布毒氣、瘴氣，雖然無甚靈性，卻也頗為詭異。

    之後地藏給文小傲取了個法號——火靈。地藏本想把小蝙蝠精福臨一併帶走，只是這隻小東西打死也不肯下地獄，只得作罷。離去之時，地藏王還不忘顯露一番驚世駭俗的神通，只見他連人帶杖都化作紛紛蓮花瓣，這些蓮花瓣又化作幾縷輕煙而逝。

    南山大士也適時攙和一腳，「阿彌陀佛，人生無常，緣聚緣滅，世事本該如此」。

    文小傲從此拜地藏菩薩為師，事事都有師父照應，處處都有佛門看護。小姑娘喜靜，平日裡又只在九華聖境內吃齋念經，也算是一場造化了。

    註解：（以下為任放杜撰，切勿深信）

    1驅魔人

    驅魔人是一個很特別的職業，類似道士、佛門中的驅鬼者。來自於西方，專門從事驅逐剿滅魔物等行為。

    與道士佛家不同的是，他們的主要對手很明確，便是地獄之王哈德士。驅魔人雖然名聲不顯，卻一直守衛著西方樂土，相傳曾經有位大主教率領著一支驅魔人軍團侵入過哈德士的煉獄之地，為了永久的關閉地獄之門最終失落其中。

    2閉門造車

    相傳木匠之神魯班一日忽然想要打造一件代步工具，於是就搜羅了一些木材，又整理了一些存貨，之後便關起門來，深居簡出。鄰人只聽聞其家中傳出斧鋸刨銼之聲，問之，則說，「做個好玩的東西，過幾天就給大家看到了。」

    七日之後，魯班坐著一輛木質的馬車，飛馳如電。這輛馬車前頭根本沒有馬拉著，只有魯班在後面的車夫座位上拉著一個木柄把手。村里人想要坐坐看，魯班同意里，停下車來。不想這位村人剛要坐上去，這沒有馬拉的馬車忽然自己動了起來，一飛衝過九霄雲外去遼，原來是魯班忘記給這馬車裝個剎車。

    眾人以為異。

    3九華聖境

    地藏王模仿九華山所作的空間法器。內有九華山九十九峰，另單獨增設一峰——藏地峰。藏地峰上，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更有一百三十八座天橋連接這一百座靈峰。

    九華聖境乃是地藏王嘔心瀝血之作，其內部自成獨立的生命體系，雖然不比燃燈佛祖的九轉蓮台，但是鬥法之用卻更勝許多。

    鬥法之時，地藏王只需藏身九華聖境中，或將敵人困入煙霧繚繞的九華聖景內，讓他迷途一輩子。或是直接使用九華聖境的蓬勃法力碾壓對手。

    燃燈佛祖也曾進入九華聖境，稱讚道，「九峰如蓮花，靈山開九華。」

    4關於文小傲

    這是一個關於真人真事改編的故事，我希望在小說里給她一個較好的結局。沒奈何，現實的總是比小說殘酷。

    文小傲死後，有地藏菩薩做她的師父，又有整個佛門做靠山。今後的日子，都將歸於平靜，再沒人能夠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