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龜有大巫一樣的實力,因為其皮堅肉厚其實更甚大巫,絕非那隻還未成年的猼弒可比,師青衣在它的面前肯定不值一提,不過好在山洞狹窄,師青衣還能找到逃命的機會。
阿獵也知道這麼大的一個玩意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於是便跟著師青衣和其打轉,旋龜雖猛卻畢竟是獸,見他們繞著水潭走就也繞著追了過來,結果讓開了來時路。
一看到機會師青衣拽起阿獵就瘋狂的向東邊的洞穴逃去。
她之所以選擇這個方向,是因為這既然是這怪獸出沒的地方,就肯定再沒有其他的怪獸出沒了。
旋龜沒想到這兩個小玩意居然這麼的膽大,不僅僅逃過自己的一撲,居然還敢跑去自己的洞穴里。
被挑釁的它見狀發出了一聲暴嘯,立即追了過來。
那聲音就似尖銳的骨矛在空中疾馳一樣,正在奔跑的師青衣頓覺識海一亂,腳下不由自主的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她不禁花容失色,這是什麼本領?與此同時她和夏武雀的聯繫也因而斷絕,奇怪的是阿獵卻沒受到影響,見她忽然腳步踉蹌,阿獵萬分不解急忙拽住師青衣的胳膊,拖著她向前。
後面那怪物又發出聲吼,師青衣的神情越發的痛苦不堪.
這時天空中有一隻巨大的蒼鷹,正自西向東南來。
它出崑崙過西海,再越大澤,其下已經是秋獵中的南荒。
端坐在蒼鷹背上的姬奭成低頭看著大地上的熱鬧,臉上有一種神看蟻斗蝸爭般淡然又不屑的笑。
正在祭台上的任族巫忽然覺察到了些什麼似的,抬頭向天看去,隱隱間看到雲層之上似有一隻單飛的巨鷹,當他運動巫力凝神探測時,神思猛然一震,不由訝然的想,崑崙行走怎麼提前十年出世了?
再看那巨鷹前往的方向,任族巫的一雙吊眉微微一聳,隨即盤膝坐下對左右吩咐道:「這幾日奔波的有些累了,我且在這裡閉關一會兒,無事不要打攪我。」
說完就閉上了眼。
心中卻在冷笑,看那巨鷹就知道上面坐的分明是崑崙十二城裡最跋扈的亥城子弟,那是群見樹都要踢三腳的貨色,歷年下山總要惹些事情展現下自家的威風,如今來了南荒要是遇上夏武雀豈不熱鬧,要是直接殺了那小兒更好,真反正巫侯也怪不到我頭上了。
一打定主意,不禁慶幸另外兩家族巫還好才走,不然定要被他們看出自己的打算。
他的左右族人看他坐在那裡,雖是閉目入定狀,卻眼皮亂顫嘴角帶笑的怪摸樣無不納悶,熟悉他脾性的幾個不禁想,老頭子又要坑誰了,這麼得瑟?
此時夏武雀正率眾向始安山疾馳。
此時師青衣已危在旦夕。
「阿獵,你快走,別管我了!」
師青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絕然,她猛的將阿獵拽著自己的小爪子甩開,回過頭去,不跑了,她其實也是跑不了了,因為那越追越近的畜生還在一聲聲的嘶吼著,那刺耳的聲音直入識海撕心裂肺,只震的她渾身無力,連兵刃都脫了手。
崑崙治世,治了巫者卻沒治獸。
而上古之獸無論強弱都擁有著直擊對手神魂的本領,所以這旋龜足以對抗現在的一位大巫!這也就是師青衣扛不住它的吼聲,修了古巫練就內三海的阿獵卻屁事沒有的原因所在。
「想不到我要死在這裡。」
看著那隻令人作嘔的怪獸帶著腥臭無比的氣息從山洞深處撲向自己時,面色慘白的師青衣不由閉上了眼。
「我究竟是來幹嘛的?」
在這最後的關頭,女孩對自己一直逃避深入去想的一些事終於變得清晰起來,她的唇角漸漸浮現出一絲苦笑,原來自己哪裡是為阿獵來的,其實自己是為了它的主人來的啊.
旋龜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忽然間,正閉目待死的師青衣覺得身邊的巫力在急速的匯聚,她驚訝的睜開了眼,卻見阿獵竟正張開雙臂,堅定的護衛在自己的面前,看到這一幕,師青衣頓時熱淚盈眶,而她看不到的阿獵的識海中,那個長著根尾巴的魂體小狌已昂首向天。
隨即——「汪!」
幽深的洞穴里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狗叫聲。
這是阿獵用盡渾身本領,催動內外三海發出的絕地反擊最強音!
麻痹的,爺和你拼了!
戰勝恐懼的阿獵怒視著已近在咫尺的那個怪物,如果眼光能殺死對方,旋龜早已被它糟蹋了千百次。
它可是夏武雀養大的,再怎麼沒出息也知道絕不能丟下同伴獨自逃命的,何況它個是只公的,師青衣卻是母的,公的怎麼能讓母的捨命保護,這就是阿獵毅然的站在師青衣面前,用它那小小的身軀護衛住師青衣的全部理由!
至於反擊的方式嘛,所謂你叫爺也叫,這則是它的邏輯。
腦子有病的傢伙受夠了後面的鬼叫,於是才回了對方這一嗓子的。
不想陰差陽錯!
洞穴幽深而狹窄,阿獵這聲貫穿了意志和巫力的狗叫聲,瞬間重重的砸在了衝來的旋龜的腦袋上。
異獸頓覺得對方這聲吼就好像一枚巨石砸進了自己的腦海一樣,疼的渾身巨顫。
對準神魂的攻擊向來是世間最犀利的攻擊,就好像師青衣其實明明有很多的水族寶貝護身,卻吃不消這旋龜的一聲嘶吼一樣,不通魂體之術的旋龜雖然能攻卻不是個受,自然也吃不消阿獵誤打誤撞下發出的狗叫聲。
但旋龜的體格是何等的龐大,它的識海其實也很堅固,要是旋龜有膽立即反撲的話,只需一巴掌就能將那不著調的二貨拍成樹葉,然而因為無知而恐懼,堂堂上古異獸一時間竟給這畜生嚇唬住了。
旋龜傻眼的時候師青衣也傻眼了,這樣也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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