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昌有些震驚從他狹長的眼睛裡流露,片刻後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帶回了玄印,完成了任務,院長才會這樣說。
要不,怎麼感覺他似乎討厭魚安來著。
不過,也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考驗他。
「多謝師父對徒兒的愛護,魚安他……畢竟還是小吧,有時候意氣用事也在所難免。
阿昌確實失去了唯一的夥伴,但作為大哥……我又能怎樣辦?總不能讓他賠給我什麼?」
竹顛聞言眉尾一挑,眼睛不去看他,
「我果然沒看錯。」
此話一出,魚昌眼皮一抖。
「你還真是個……心胸開闊之人,有老大的樣。
那麼為師便兌現承諾,這次任務你完成的很好,該有的獎勵本尊會讓下邊的準備好,明天正式頒發與你。」
魚昌噗通跪倒:
「多謝師父,師父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內心激動死了,等的就是這句話。此刻嘴角拼命壓都壓不住。
竹顛撲哧就樂了,這不是人界百官對皇帝拍的馬屁嗎?萬歲嗎?他喜歡。
「你這孩子,去了一趟人界倒是學會這些,怎麼,當皇帝的能活過我們成了精的?還萬歲呢。
不過,你在那邊還有什麼有意思的經歷不妨跟為師說說,比如你是怎麼……得到玄印的。」
剛才還沉浸在無邊的喜悅里,竹顛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魚昌的嘴角終於耷拉下去了。
「師……師父,這個說來話長,其實人界也沒什麼有意思的事,他們多膽小怕事。」
他在心裡快速措辭,總不能說自己用讓人成癮後無法自拔的食魂散才從皇帝那得到玉璽的吧。那他在竹顛眼裡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後來磕磕巴巴講到他到了京都,靈光一現,
「徒兒覺得師父想讓我們找到的東西一定不是凡品,此次任務既能更好的鍛煉我們,也必定不會是普通的印章,我就想,玄印玄印,應該是一枚官印。
那麼在人界最大的官,就是皇帝!
於是我便用跟師父學過的本領,加上您給我那本高深莫測的心法秘籍,推算了一下天氣異象,在民間說哪裡會有大水災,讓百姓儘快逃離。
又說洪災過後,恐有疫症,讓百姓們怎麼做好防疫,不要丟了性命。果真全部應驗。
這樣徒兒的名聲很快就傳出去了,被那皇帝知曉請到了皇宮。
徒兒也是心急,便趁機對他使了點幻術,那皇帝便封我做了個天師。
後來皇帝生了病,還挺嚴重,我便一狠心把師父給我的丹藥給了他,沒想到皇帝吃了便藥到病除。
因此他非常感激徒兒,要給我金銀財寶,徒兒跟他說,我不要金銀,不如他把玉璽送給我。
皇帝開始的時候沉默了。
我跟他保證不會用玉璽奪了他的江山,如果對他的江山感興趣也不會用那麼寶貴的丹藥救他了。
他死了,本天師照樣可以在朝堂唯我獨尊。
想要玉璽是因為那是我師父多年以前丟了一個叫玄印的印璽,對他非常重要。
也同他講,如果皇帝的玉璽不是他當年丟的那枚,我會原物奉還,如果就是師父那枚,那也算物歸原主!
皇帝當時很震驚,他說玉璽上面刻著的是「玄天印璽」四個字,確實有我說的「玄印」二字。
最終答應,還說我是一個孝順的徒弟,我師父好有福氣。」
竹顛聽得津津有味,一直臉上帶著微笑,
「不愧是我竹顛的徒弟,頭腦和情商都如此高超,好好好!為師會重重有賞,先下去吧。」
魚昌又是一頓感謝,然後彎腰倒退數步才轉身離去。
「倒也合情合理,不過他能這麼順利,是人類太好哄,還是他運氣好?
不過善於利用凡人心,小聰明倒是不少。」
本來他對魚昌印象還不錯,可是不知為什麼,僅剛才那一番過程他又對這人喜歡不起來了。
「是因為太順利了,所以師父開始為難我了?龍魄已經放進去七天了,居然還不給點反應。
你到底是要我怎麼做啊?唉~~」他能做的只有一聲嘆息。
昨夜裡他又失眠了,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始試圖感應師父的魂魄動態。
依然毫無波動。
竹顛氣的想哭,於是白天才叫來魚昌。得到的是此玄印是這麼拿回來的,就讓人不開心,越是重要的越應該極其難得。
就應該腥風血雨驚天動地才對,如此輕易,感覺太不正常了。
魚昌一開始的遲疑和緊張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覺得此人隱藏了某些信息。
「看來,明天還得去看看小魚安,或許他也有故事給本尊解解悶兒。」
離魚安重傷已經過去了五天。
「師兄你是不是又沒睡好?我都已經沒事了,你不要那麼擔心,再睡會兒好嗎?」
一早上,魚安剛醒來,身邊的鶴白羽就睜開了眼睛,看他打算坐起來趕緊起身扶住。
見到魚安裡衣帶子鬆了,露出胸口還有些淡紫色的痕跡,嘴巴抿的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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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被竹顛拿桌子撞胸口的場景再次浮現腦海。
整個人此時眼神很不好,冷冷的。
而手上卻是小心翼翼的給他把帶子重新系好。
魚安望著他眼底的烏青和有些蒼白的臉色,心疼又感動。
一愣神,又被對方冷嗖嗖的眸子嚇到。
抬起胳膊輕輕環住鶴白羽的脖頸。
「小心抻到!」
鶴白羽被他這麼大幅度的動作嚇的眼睛瞪大身子卻不敢動一下,嘴裡還趕忙提醒。
魚安不但沒鬆開還收緊了力度,臉頰蹭了蹭羽哥的側臉。
「都說了我已經好了,咱們家鹿姐和小寶各種靈力珍貴的鹿血不要錢似的,一股腦用到我身上。
昨天我感覺自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你別擔心,我身子啥樣自是心裡有數的。」
鶴白羽聽他因為晨起原因,聲音還是軟糯糯的很好聽。
加上脖子和臉上溫熱的體溫還有小魚兒身上好聞的味道,終於放鬆幾日來緊繃的神經。
「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生平沒這麼怕過。」
他不知道的是,不久後再次嘗到了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小魚兒,以後記得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管對面站著的是誰,保持警惕千萬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頓了一下,不禁也抱緊懷裡的人,
「他居然對你下那麼重的手,我不會原諒他的。」
魚安聞言不禁一愣。
他知道鶴白羽說的是誰,可他也明白師兄這句話是真的。
「其實他沒想要我的命,也怪我態度不對,面對的是我們的師父,我卻因為心裡帶著對魚昌的不滿,在那樣的場合說了些不經大腦的話。
他生氣也正常,如果魚昌有意誤導他,說我們如何打死了鬣鰲,在沒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況下,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我們做的太過分了。
沒關係,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再說,真正的……東西不是還在我們這兒嗎?等他發現魚昌的是假的,看他怎麼收場。」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鶴白羽聽他的小魚兒慢悠悠的分析著,語氣平和條理清晰不由得內心安慰。
「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不能完全原諒,等知道他要那東西的目的和魚昌得到應有的下場之後,我們就下山。
跟你回普謎觀也好,乾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也好,我們離開這裡吧。」
他像下了某種決心,這裡他是真的不願意再待了。
「好,都聽你的,哎,不過,三哥好像叨咕要去普謎觀的,也不知道他是想家了還是有什麼事兒。」
他醒來的第二天,魚烈來看他像是有心事般外屋裡踱來踱去,然後站在那看著他說:
「好好養傷,院長不叫你,你就一直在床上躺著做病號。
那個我可能要回普謎觀一趟,過幾天再來看你。」
然後魚安發現他攥了攥拳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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