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看了一眼放下的「玄印」,把古冊打開,從第一頁開始重頭看。
這上面的話語還不能全部理解,有些晦暗的片段也只能是以自己的理解推測。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他也沒法確定。
這讓竹顛變得心浮氣躁,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是我理解錯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很聰明,包括跟隨蒼玄學習法術,功夫相當厲害。
不但做到了容顏不改,還學會了製作丹藥。
那可是需要極高的天賦的。雖然後來製作的丹藥不僅僅用來救人,也研究出害人的毒藥丸,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被蒼玄趕走。
卻又在他死皮賴臉的糾纏痛哭流涕的悔意下,硬是留在了山上。
還有,他能想到開辦學院收些精怪為他效力,完成了一個又一個艱難的任務,使得些精怪成為他問鼎天下的武器。
最主要的是,通過他研究這本古冊上的圖文,還真就讓那群山精野怪找回了師父的東西。
竹顛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所有的計劃都在按著他的想法一步步完成,甚至近乎完美。
可偏偏師父身上最重要收納其主魂的「玄印」都找回來了,卻在他試圖溝通的時候完全沒反應。
他快速將古冊看上兩遍,按理說就應該是這樣的,如果師父的魂魄在玄印裡邊,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其他的都對,就這幾個咒語我不是很明白,難道還有什麼步驟落下了?」
怎麼看都是那些話,其實這本古冊竹顛已經背下來並記在心裡,此時再三確認也沒有什麼突破。
他有些頹廢的坐在床上雙眼放空,最後想到是不是時辰不對,於是他就這樣連續問靈十二個時辰。
期間不讓任何人到附近打擾。
可惜,那個「玄印」除了比之前暗了一點外沒有任何反應。
「莫不是……師父怕被人迫害在這東西上下了什麼咒嗎?」
他動用真氣一天一夜,幾乎精疲力盡,到後來,除了難過無助他甚至哭都哭不出了。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問題是出在這枚印璽上,此印跟古冊上圖畫幾乎是一模一樣,這東西的樣貌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曾經的蒼玄知道玄印的樣子。
因此魚昌不可能弄個假的騙他。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玄印就該長這樣。
這就意味著東西是真的,可他聯繫不上師父魂魄,就是其他原因,那麼很有可能是這枚印被施了法力或者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了。
「那這幾句話說的是不是封印的咒語,還是解咒的關鍵,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翻來覆去的分析,想的頭都疼了也沒想透。
於是告訴其他人,說他要閉關修煉幾日。
這一閉關就過去了七天,這七天他要麼翻來覆去的對著「假玄印」一個一個的念古冊上的文字,看它有沒有反應,然後兩個字再後來三個字……就用最笨的方法去試。
可惜……第七日,竹顛實在是想不出方法來了,乾脆抱著「玄印」睡著了,大概是累壞了,也或許是他自認為把師父抱在懷裡,他整整睡了三天。
醒來後,「玄印」都是他的體溫,便自我麻醉道:
「師父,自從你……離開了以後,徒兒再沒睡過一個好覺,不是半夜驚醒,就是夜夜做夢,如今卻能睡得這麼好,所以,你回來了是嗎?
因為你在我身邊,還被我……抱在懷裡,所以你允我安心才會睡的這麼好。
三天了,我居然能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睡飽三天,所以一定是你在我身邊的緣故。」
他幸福的把「玄印」抱在懷裡,下巴放在膝頭,像一個快樂的小孩。
越想越美,傻笑了半天,慢慢的他又不止於這樣的存在,他需要師父活生生的陪伴著他。
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說話,晚上也要緊緊抱在一起睡覺,而不是只能抱著這個金鑲玉的硬印璽。
「會不會是把這個放在龍頭的位置,師父才會醒來?對啊,本來就應該放在龍頭的位置啊!
我可真是個笨蛋,光顧著與師父魂魄感應,沒想到就給困在這裡邊出不去了,忘了最主要的步驟。」
想到這他整個人才滿血復活,恨不得馬上飛到龍脈山。
沒錯,他真的很快就飛到了地方,冷風一吹,他又恢復到原來那個謹慎冷漠的院長。
舉目四望,打開所有神識,發現周圍沒有人盯著,只在稍遠的地方有幾個小獸嬉戲覓食。
竹顛快速結印,幾道氣刃似流星滑過,四周再無一絲活氣。
那幾個小獸身首異處。
拿出懷裡的「玄印」來到龍脈山龍頭的位置站立,慢慢將嘴唇貼上了印璽,閉著眼睛溫柔又虔誠。
過了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翻掌將印璽按入土中。
隨後又用干土將印記覆蓋。他倒退幾十步,站在「龍」形山側面等著一個奇蹟。
太陽從東邊來到了頭頂,又從頭頂跑去了西邊。
竹顛表面上巍然不動,內心卻不像表面那樣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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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顆心都快沉到底了,
「是哪裡弄錯了?還是……他不想見我……」淚水遮住了他的眼睛,不遠處的龍形漸漸模糊。
終於閉上眼睛任由淚決堤,他的拳頭緊握,怕的是自己會倒下去。
原來修煉幾百年受傷了也還是會痛的,原來掌心被指甲扣進肉里鮮血淋漓也沒有心痛來的這麼讓人想哭。
想哭嚎,想大喊!
可是他忍住了,他不願意師徒兩個多年沒見,看到的是他那麼狼狽難看的樣子。
「你不見我,那我走了,拜託這次……好好活著!」
他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還是逼著自己說了出來,然後轉身睜眼沒再遲疑一點大步離開。
「只要師父魂體合一,我就不去想其他的遺憾!
因為師父這條命是徒兒給的!」
讓他為了愛而卑微到塵埃,好像不可能!他竹顛要的是別人愛他愛到卑微。
回去之後,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該吃吃,該喝喝除了夜裡睡不了多少。
意外的是,屋裡的兩個人偶並沒有被他拿來出氣,仿佛自己心情不錯的樣子。
直到魚安他們回來,要是平時他也不會重傷那個容貌俊朗也還算聽話的孩子,可是當他曾經得意的弟子鶴白羽居然主動為他求情開脫的時候,他的懲罰由三分直接變成了七分。
那一下,如果不是修煉成精的,當時就沒氣了。
可是竹顛還是惱怒,因為他在陪同魚安的所有人眼中看到了震驚和心疼。
憑什麼?這個小鯉魚憑什麼讓跟在他身邊的人對他都那麼在乎?
「既然這群精怪已經完成了本尊賦予的使命,那麼他們的存在對本尊來說也就可有可無了。要不,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了,他那個大哥不是已經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嗎?」
一念起,是惡。
他覺得沒有師父在眼前的日子太無聊了,不如找點樂子,說不定哪天師父也願意來看看熱鬧摻和摻和呢?
「你不是不願見我嗎?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
有時候自以為是,便陷進了死胡同里。偏偏他因愛生恨打算無所不用其極。
派人叫來了他之前隨便封了個官銜的四長老之一,也是目前唯一的長老——魚昌。
「師父。」
「嗯,為師昨日為你出了氣,將魚安打折六根肋骨,也藉機讓他嘗嘗六親冷漠的代價!
不管怎麼說你是他堂兄,是他大哥!
都是去執行任務,到最後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帶著……東西回來了,卻失去了最好的夥伴。
而他呢?!又是靈寵又是兄弟都圍上去關懷備至的,這一對比,阿昌真的讓人心疼。
你放心,以後他要是仗著自己有靈寵就欺負你,你就給本尊打回去,他年紀小,該著讓他長長記性,不能可著你一個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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