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淚水滑落,在柔和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這大半年來,她受了太多委屈,從帕爾斯莊園到朱塞白莊園,她一直都是被羈押在城堡中的囚犯。
鄭飛駐足,抬起手來,用拇指拭去她的淚水,替她將髮絲撥到耳後,柔聲。
「這次,我不會再消失了。」
感知到他的手真實存在,特蕾莎哆嗦了一小下,發呆。
昏暗的爐火,在小屋中掀起迷幻般的暖色光彩,中世紀的城堡莊園,靜謐安詳。
窗外,蟲鳴斷斷續續,仿佛在宣示對寒冷冬季的不滿。
停滯片刻,她立即抓住他,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存。
「你真的回來了......」淚水,止不住地滲出眼角。
「我來帶你走。」
鄭飛輕聲但堅定地道出一句,抓住她的手,凝視著她被晶瑩淚珠占據的雙眸。
她不知是哭還是笑,不顧平日裡的淑女形象,用袖子拭去滿面的涕淚。
正欲上前抱住他,卻倏然怔了一下。
「可是我......已經嫁人了。」
黯然神傷,她滿是失落地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心跳加速忐忑不安。
她怕,鄭飛會因此而離去。
然而,她聽到的回覆是——
「剛剛在樓下,我殺了他。」
瞬間,驚愕席捲了她的面龐,使得她的略顯憔悴的神色之中,多了分恐慌。
說著,鄭飛將她攬入懷,湊在她的耳邊,道:「你會怪我嗎?」
幾秒的沉默,搖曳著的燈火,在牆上拉長他們的影子。
「我......你......知道這是整個帕爾斯鎮最有勢力的家族嗎?」
「我知道啊。」鄭飛淺笑了聲,手指在她柔順的髮絲間划動。
「那你為什麼殺了他?」
「因為我生氣了。」
聽完,特蕾莎連搖了幾下頭,擦乾眼淚,深呼吸鎮靜下來。
「你快離開這裡,離開帕爾斯,走得越遠越好,不然你一定會被他們絞死的!」她極為認真地說。
鄭飛捏了捏她央求似的臉,笑。
「別著急,跟我下樓看看,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不明所以,只茫然注視著他的雙眸,那眸子裡,煥發著淡定的光彩。
輕輕的,拉開緊閉的房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最先映入特蕾莎眼帘的,是她最懼怕的人,身兼莊園主和帕爾斯鎮長的朱塞白。
看見朱塞白,她下意識地打了個顫後退一步,抓住鄭飛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她卻注意到朱塞白戰戰兢兢地俯身低頭,作恭敬狀。
見狀,她不禁想笑,要知道這年過半百的老傢伙平日裡是多麼不可一世,橫行帕爾斯。
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詭異,難道出現幻覺了?她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疼。
下樓。
大廳里的油燈只剩兩盞,甚是昏暗,微弱的、帶著不祥之意的光芒,使得本就心存畏懼的朱塞白家族,不敢多說一句話,更不敢去過問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人也是。
朱塞白有十幾個兒子,這些兒子們從小就開始爭東西,從食物和零花錢一直爭到女人和財產,他們之間本就沒多少的兄弟情義,到了現在,早已淡漠。
當看到朱塞白家族被一大群人持槍指著,顫巍巍地抱頭蹲在地上,特蕾莎詫異萬分,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站在大廳中,面對著眾人。
「這些都是我的人。」鄭飛頗為得意地說。
隔了兩秒,他又補充道:「那什麼莊園護衛隊,全都被我的手下押出去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哦對了,莊園門口還架著六門大炮。」
大炮......什麼人竟然能搞到大炮?朱塞白家族集體咧嘴,偷偷抬頭打量著鄭飛,被暴躁的水手們砸了一槍托,又乖乖垂頭。
「好了,聖地亞哥你帶些人,把值錢的東西都搜**淨,咱們該走了!」
聖地亞哥應聲而動,挑了十來個水手,在城堡里四處翻找,樓下樓上,金燈盞銀餐具什麼的全都沒放過,一群土匪吹著狂放的口哨,把城堡弄得烏煙瘴氣。
「野蠻。」暗地裡,有人低聲罵了句,深深痛惡此等行徑。
不巧的是,被鄭飛聽見了。
鄭飛偏過頭,瞧見那是個女人,三十歲的模樣,她是朱塞白最小的老婆,倒是有著一番風韻。
「你剛說的是,野蠻?」他靜靜凝望著女人,面無表情。
女人顯然被嚇到了,出於本能反應,她向朱塞白投去求救的目光,片刻之後又覺得朱塞白並沒有什麼卵用,只得對鄭飛擠出一絲難堪的苦笑,哆嗦著,眼睛轉來轉去。
「我......亂說的。」許久,她憋出這麼一句。
鄭飛微微頷首。
「不,你說的很對,我們確實野蠻,完全能稱得上是土匪。」
頓了頓,他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女人跟前,俯身盯著她驚惶不定的瞳孔。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野蠻麼?」
女人搖頭,雙臂防範似的抱在胸前,遮住那兩座袒露半邊的雪白高峰。
她猜測鄭飛會說,為了特蕾莎之類的。
鄭飛凝視著她,嘴皮輕動,平平淡淡地飄出一句。
「因為,我就是這麼野蠻。」
說罷,他直起身,順手拉起震驚中的女人,將她拽到水手們面前。
「夥計們,誰想要她?」
當然是,都想。
「都想要的話,就一個個來吧。」
他鬆開了女人的胳膊,這在女人看來無異於被推入虎口,她被嚇得大哭起來,眼前這一大群壯碩的水手,目光中充斥著無盡的貪婪,不知多久沒嘗過鮮了。
朱塞白望著自己最心愛的小老婆,她即將遭受土匪的蹂躪,而他卻只是愣愣地杵在原地,暗暗捏緊拳頭。
他選擇默不作聲,老婆可以再找,命只有一條。
步步逼近、獰笑著的土匪們,終於讓女人的最後一絲心理防線崩潰了,她撲通一聲跪地,雙手從胸前拿開,抱住鄭飛的腿,絕望中帶著些許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希望,哀求。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讓他們停下......」
鄭飛抬手,示意色眯眯的水手們止住腳步,然後把女人拽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