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聽了阿屎瑞這一通橫氣千秋的反駁之詞,面容全無被人揭穿的尷尬之相,依舊笑呵呵、不緊不慢、不驕不燥、眼神茫然之至,似是全無精神,又似精神飽滿之極,似乎阿屎瑞的推翻之詞在那和尚聽來全無道理可言,那和尚笑著說:「當然,當然,老和尚醒世不明,雖不知此時此刻為哪周期,但人道之中自是不乏神人顯現,奇人異士忽地開明,有人能識天書神卷不足為奇,如是不識天書神字,又何能進入太虛幻境、忉利天宮、神域……」
包圓暗想:老和尚說的很有道理。
當年包厚道、杜天舟、松二狗、華千雨四人聽了廣日子之言,四人齊齊奔赴丹地堯廟山龍眼寺盜懶神仙之墓。
廣日子當年曾對他們四人說,懶神仙於大隋煬帝年間脫肉離骨,羽化飛升,留下一節點金指以報養育恩,包厚道等四人在丹地堯廟山龍眼寺竹籃打水一場空,差點丟了小命。之後四人又齊齊開赴禹山龍舌口行事,杜天舟、松二狗、華千雨三人殞命血窯,包厚道得到了神卷。包厚道散財消災時,地仙鼠說,堯廟山龍眼寺的寺中墓並非懶神仙墓,禹山神墓才是懶神仙塋冢所在。歷史長河神人不乏,仙緣機遇之人能識天書神字並非奇事。
鬼谷子認出天書神字暴斃而亡,是因為他還不夠格。
包圓猛然間又尋思,假如老子讓老和尚將上面的天書標著念出來,老子會不會暴斃。
如此一想,包圓像是豁然開朗。
或許,當年包厚道得到這張神卷後,閉門謝客,在家中已將神卷上的秘密盡數破解。但,包厚道卻不敢向後人公然昭示神卷上的大秘,否則包家後人會遇滅頂之災,更或許。包厚假死之後,民國年間又跑出來了,發生了一系列說不清的變故,所以才有了童聖、釋靈等人保護包家、韋家、江家後人。卻不知江家。到底是哪家?
不等大伙兒說話。
那和尚笑呵呵的說:「包小施主,幾十年前曾經有位奇人,欲請老和尚離開古地,助他一統人道,老已身在空門乃一介方外之人。天帝創立這個周期,自然有他的意圖,不知小包爺用神卷請出老和尚,究竟是何用意?」
要問有何意圖?
包圓來此,所圖所謀不過是為發一筆額外橫財。
至於別的目地。
那就是他們無形中捲入一個大謎團,不得不來,不得不解。
宋鵬、平四貴二人聽了,迫不及待,他二人在一旁暗暗尋思:老和尚是否傳說中的神人、天人不清楚,也無法考究。不過,看情形能耐應該小不了,如是能送予咱哥們兒一尊重約萬噸的金佛,老子以後便不用過苦逼日子了。
平四貴搶在頭裡,皮笑,肉笑,心樂,很不好意思的貼著臉問:「呵,大師,呵呵。我們大伙兒來此的目地跟你說了有點不好意思,我們想尋點金子回去,大師,洞庭湖湖底有金庫麼。我們不多拿,一兩萬噸足夠了……」
杜沐晴心說:「這會兒還惦記金子,人家會給麼?」
萬事萬物好壞成雙。
有一個不要臉的,便有一對不要臉的。
包圓見平四貴搶先問出口來,已經說出來了,自已還有什麼可怕的。包圓也同樣厚著臉說:「不錯,不錯,大師,我們大伙兒的的確確是來找金子的,有金子沒?翡翠、古玩、字畫、玉器統統都行,我們一股腦全要!」
那和尚忽地放聲大笑,朗聲問:「包小施主,這就是你們來此的動機與目地麼?」
平四貴朗聲回應:「沒錯,我們就是奔金子來的。」
那和尚轉過來頭來望著孫盤子,慈聲問:「施主,你來此地也是為金子麼?無妨,無妨,施主大可直言!」
這一問使得孫盤子大為驚訝,此事若是放在七十年前,孫盤子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走地仙好手,尋龍點穴、窺河望川、鑽天縮地、開險掘奇只為求取金銀財寶,此事原本無可厚非。然,孫盤子自打離開唐古拉山,對金錢的**再也沒有了。孫盤子來此,是看在杜沐晴、杜百川的面子曲線救杜家,也是為了逐步揭開當年到底發生何事,為何自已被囚唐古拉山鷹嘴峰,除此之外別無它想。可是,孫盤子似乎已經從張六同嘴裡得到答案了。
孫盤子答不上來,結結膛膛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當真說不出來此是為何事哪般!」
那和尚喃喃自語:「該是這般,該是這般……」卻不肯往下多說。
包圓認為孫盤子遇到高僧有點失措。
包圓認為,這有什麼?沒什麼,完全沒必要忌憚。
包圓始終認為:老和尚是自已費力費神從神卷中撈出來的,他是神卷擁有者,讓和尚給自已變點金子,決非過分之事,包圓大聲問:「大師,這裡到底有金子沒?我們大伙兒拿了金子便走,才不管統一不統一人道!」
那和尚笑著說:「包小施主難道沒發現,腳下不都是金子麼?」
平四貴、宋鵬二人幾乎同時突口而出,啊的一聲,兩張嘴齊齊合不上了。
腳下之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變了,早已不是原先那蒼黃不分、濁湖高懸、巨像懸立之地了。漫天皆地金茫茫好一大片,晃的大伙兒眼睛差點眼不開,腳下的東西全都變成了金子,只剩下神卷、多奇多幻的兩扇巨門。
阿屎瑞不再抬槓。
他注意到了腳下之變,雖然沒有大聲叫出來,眼睛卻瞪大了。
包圓止不住大叫:「發達了,發達了,這回真發達了,哈哈,老子當爺了,要當有錢的大爺了,哈哈!」
那和尚笑著問:「包小施主,諸位,你們目地已達,可曾想過如何將金子帶出麼?」
宋鵬喜的合不攏嘴,根本不細想那和尚到底在講什麼,宋鵬忙不迭的說:「這有何難?我們當然是能拿多少便拿多少,一次拿不夠,我們便多來幾次洞庭湖湖底,多拿幾回金子,恩,拿夠八輩子花不完的,哈哈!哈哈!」
那和尚雙手合什,慈聲朗朗的說:「金為塵,人亦為塵,紅塵萬丈亦為塵,天是塵,地是塵,神亦是塵,佛亦是塵,塵便是金,金便是塵,你們得到金子,可曾想過這金子能用麼?可曾想過它在人道依舊是金子麼?」
包圓沉浸在金子喜悅中。
前一通話未作理會,後面的話卻聽的清清楚楚,大是吃罕。
包圓登時疑竇重重,立時便問:「大師,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即是金子,也不是金子,那到底是不是金子?」
平四貴哼著說:「不是金子是什麼?總不會是糞便粑粑!」
那和尚笑著說:「這位施主所言甚是,說它是金子便是金子,說它是污穢便是污穢,原本沒什麼區別。」
宋鵬不管不顧,腳下四野全是金子,幹嘛要想成糞便粑粑呢,這是糞便粑粑吃多了麼?還是腦子進水了?宋鵬忙不迭的說:「管它什麼球的亂七八遭,快拿,揀大塊的金子拿,記住,能拿多少拿多少,咱哥們兒離開這便是大富翁了,哈哈!哈哈!憨蛋,你小子能不能背得動二百斤,力氣夠的話儘可能朝三百斤金子目標背!」
那和尚忽地口氣變的生冷,冷冷地說:「施主,你們想不想知道這金子是怎麼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