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澄帶著搜救挖掘小隊,和新團里的其餘人一同,往龐正宮的拋屍處趕。
他們並不認為以阿紅和喬團長的能力,能夠找到龐正宮。
這廢土之中到處都是廢墟,連個顯眼的地標建築都沒有。
就連宋宇澄的那些挖掘小隊隊員,都不太記得他們將龐正宮打死之後,拋到了哪裡去。
所以在一片大概位置上轉了半天,宋宇澄等人也沒有見到阿紅和喬團長的身影。
「大概根本就沒有往這個方向找。」
有隊友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很明顯的不屑,
「姓喬的團隊裡只剩下了一群窩囊廢和一堆累贅,他們就連一點吃的喝的都找不到,怎麼可能找得到阿正的屍體?」
宋宇澄擰著眉頭,看向這個隊友,
「可我們不也沒有找到阿正的屍體嗎?」
他們曾經是一支專業的搜救挖掘小隊。
別說在一片廢墟中找什麼東西了,就是在汪洋大海里也幹過搜尋工作的。
可是他們現在分明有拋屍的明確方向,卻找不到龐正宮的屍體。
宋宇澄的內心有些不安。
隊友拍了拍宋宇澄的肩,
「這能有什麼?沒準兒阿正的屍體被變異獸叼走了。」
「現在天色晚了,在團隊外活動會有危險,我們還是趕緊的回去吧。」
宋宇澄的眼眶通紅,盯著面前的隊友,咬著牙壓抑的說,
「你怎麼能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龐正宮是他們的兄弟!
他們是一支隊伍里的,有著鐵一般交情的異姓兄弟。
曾經為了搜救挖掘,他們作為一個整體,國內國外到處跑。
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
才將他們的隊伍,打造成一支極具凝聚力的行業內領先隊伍。
可是現在龐正宮被他們合夥打死了。
僅僅只是因為龐正宮遲遲的不願意加入新的團隊,小隊裡的人就對他心生的不滿。
有隊友冷聲的說,「本來就是阿正的錯,他拋棄了我們。」
「我們每次出去搜尋物資,都不計前嫌,好心好意的帶上了他。」
「他憑什麼還理直氣壯的,要來分我們隊伍里的搜救挖掘工具?」
龐正宮可是他們小隊的隊長。
如果沒有龐正宮的話,他們這支搜救挖掘小隊,根本就沒法成立起來。
是龐正宮看中了他們的潛力,將他們從各行各業挖掘過來。
他手把手的教他們搜救挖掘的知識。
並帶領著他們滿世界的參加救援挖掘相關類的培訓與課程,吸收並且改良國內外的各種相關知識。
「阿正不是也說過嗎?我們的隊伍必須保持與時俱進。」
隊友顯得特別無辜,
「現在已經是廢土世界了,可是他還是不能夠與時俱進地,接受廢土裡的生存法則,那他就註定會被廢土淘汰。」
「我們的隊伍必須具有凝聚力,任何破壞凝聚力的隊友,都不能夠被容忍。」
對於龐正宮的異心,隊友們早就心生不滿了。
這一次龐正宮算是踩到了他們的底線。
說不清楚是誰,第一個將手裡的拳頭砸向了龐正宮。
緊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到最後,大家變成了發泄心中的不滿與怒氣,整個團隊裡的人對著龐正宮拳打腳踢的。
「其實沒有人想殺阿正,是阿正自己不抗揍。」
「阿澄,我們不能夠允許叛徒的出現!」
大家說的理直氣壯,
「阿澄,你自己也動手了,不是嗎?」
宋宇澄的嘴唇動了動,他深吸了口氣,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往上抬。
黑夜的空中,依稀零落的星星,遙遠的根本就觸摸不到。
「回去吧,不找了。」
宋宇澄不難想像,這麼多的男人出來找阿紅,阿紅之後會遭遇到什麼。
反正在這一片廢墟上找來找去的,除了浪費時間外,一個人影都找不到。
宋宇澄低著頭,帶頭往回走,
「就算阿正的屍體被找到了,那又怎麼樣呢?」
「這廢土誰會為一條人命磕到底?」
所以他們打了就打了,把龐正宮打死了就打死了。
不會有法律來約束他們,他們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而此時,喬團長、阿紅和龐子淵,以及那七八個歪瓜裂棗的男人。
已經把渾身是血的龐正宮,抬回了橋下團隊。
遠遠的看去,龐正宮跟死了沒有任何的區別。
一路上,還有人低聲的嘀咕著,
「費了這麼大的力,就抬回來一具屍體,還不如就地埋了。」
阿紅流著眼淚,回頭狠狠的瞪了說這話的人一眼。
喬團長斥責了一聲,「這種時候就少說點廢話,留點力氣幹活吧。」
一直到大家將龐正宮,放在了時家的圍牆前。
龐子淵才面無表情的向著大家鞠了一躬,
「多謝各位叔伯的幫忙,你們請稍等,我這就給你們去拿食物。」
他從龐家的院子裡,搬出來一箱方便麵和一箱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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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將這些東西放在地上,任由幫忙的那七八個男人自己去拿。
龐子淵和阿紅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把地上的龐正宮合力抬進了時家的圍牆。
喬團長沒有跟著那七八個男人起鬨,去搶那一箱方便麵和礦泉水。
而是主動的上前,幫著阿紅母子二人,把龐正宮的腳抬起來。
他就這麼著,也一同混進了時家圍牆。
天還沒有亮,時月白勾著頭,坐在輪椅上。
她似乎一直坐在這裡,等著幾人回來。
「姑姑,能救救我爸爸嗎?」
龐子淵跪在時月白的前面,伸手碰了碰時月白的腿。
「沒有空。」
白色的紙飛機落在時月白的膝頭。
說話的不是時月白,她的聲音是從紙飛機里傳出來的。
就在阿紅和龐子淵兩人心生絕望的時候,紙飛機又說,
「就丟這兒吧,都不要動他。」
時月白真的沒有空去救龐正宮。
她現在除了一隻手和一條胳膊能動之外,整個身子都是麻的。
毫無痛覺。
甚至連她的面部表情,她都做不出來,更不要提說話了。
一滴血落在龐子淵的手上,龐子淵這時候才抬起頭看向時月白。
「姑姑……你怎麼了?」
時月白嚇得忍不住哭了起來,他抱住時月白。
阿紅和喬團長這時候才在夜色之中看清,時月白低垂著頭,七竅流血。
尤其是她嘴裡吐出來的血,落在了前胸的衣服上,一片血紅。
「吵死了!再哭哭啼啼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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