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時月白受傷,幾個人如遭雷擊,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崩塌。
就連才剛剛覺醒意識,發現時月白是個異能者的喬團長,都覺得日子沒有了指望。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信仰崩塌。
在令人絕望的廢土中,他們在一片黑暗的世界裡踽踽獨行。
似乎終於找到了一點光亮,正要追隨這點光亮要奔赴一片光明的未來。
這點光亮卻熄滅了。
他們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開始渺茫。
喬團長不敢置信的看著奄奄一息的時月白。
他正往失望的深淵裡不斷下墜。
紙飛機漂浮而起,時月白暴躁的吼,
「有完沒完?我還沒死就哭喪啊?」
「都滾出去!」
她這幅鬼德性,沒死都要被他們哭死了。
龐子淵的哭聲一頓,被反應過來的喬團長和阿紅合力拉了出去。
時月白一發火,不管符合不符合邏輯,他們最好按照時月白說的去做。
龐子淵的眼中還掛著淚,出了時家圍牆,他慌張的抬頭,
「媽媽,姑姑她......」
「別哭,你姑姑會煩的。」
阿紅的眼眶紅腫,但她還是選擇了相信時月白,
「咱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別給你姑姑添亂。」
喬團長跟著點頭,「啊,對。」
龐子淵只能和阿紅、喬團長等人守在時家的圍牆外面。
空地上搶方便麵和礦泉水的那七八個男人。
心滿意足的抱著自己的工錢,早已經跑回了自家的篷布。
這一趟活兒,總共也沒有花多少時間,可是他們每人都搶到了兩包面,三瓶礦泉水。
這可能比他們在廢墟上拾荒好幾天,找到的食物都要多。
而且有礦泉水唉。
他們現在都是拿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換水喝。
三瓶礦泉水的價值,比起兩包方便麵的價值大多了。
真希望這種活兒天天有。
這七八個男人剛走沒多久,時家的院子裡,就響起了驚慌的叫聲。
第一個起床的是時么么,看見時月白七竅流血,還有一個龐正宮,血淋淋的躺在時月白前面。
兩個人好像經歷了血的洗禮。
時么么的叫聲,比起龐子淵尖利許多。
沒兩秒鐘,就把充氣帳篷里的時家人全都驚醒。
一眾人撲出帳篷,圍著時月白哭的驚天動地。
時月白用紙飛機喊話,都拉不回的那種悲慟。
煩不勝煩的時月白,操縱著紙飛機躍過牆頭,吩咐蹲在牆根下的喬團長,
「讓她們都安靜點兒,做做她們的思想工作。」
這個喬團長拿手。
他急忙起身走進了時家圍牆,擺足了架勢,背著雙手,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一點聽我說......」
「事情就是這樣,月白是個好人,她完全有能力自救,大家不要驚慌。」
「你們看,這是月白的紙飛機,它是會說話的,所以月白不會有任何事。」
「現在跟著我,先鎮定好情緒,然後大喊:相信月白。」
他口若懸河,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擺出一副揮斥方遒的氣勢。
大家很快安靜下來,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紙飛機。
實際上,時家的人只有農雅思最驚慌。
因為她的智商正常,知道時月白現在這種無法動彈的狀態很糟糕。
但是時月白身上的事兒,從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去剖析。
所以時母和時么么仰頭,衝著喬團長點頭的時候。
農雅思也很快的安靜了下來。
時二嫂看不見,她的一顆心漂浮不定,但也不敢再大聲的哭。
一直等喬團長講了大半個小時的話,她才悄悄摸到了時月白的手。
「月白,你真的沒事?」
時二嫂悄悄的問。
回以時二嫂的,是時月白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
紙飛機落在時二嫂的肩頭,時月白冷淡的口吻響起,
「沒大礙。」
「都去幹活,對我視而不見就行。」
她一直開著治療訣,要想解決她的偏癱,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龐正宮放在她的身邊,會多多少少被她的治療訣罩著一點點。
雖然不至於龐正宮立即站起來活蹦亂跳的。
但維持著龐正宮的一口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天邊的一縷白線露出來。
時月白擰眉,在癱瘓的經脈中窺探。
這太陽的輻射,讓她的體重又開始往上浮動。
原本碎裂的經脈,很快就會被脂肪填滿。
這就好像路斷了,原本的路徑還沒修好,又遇上了道路兩旁的樹木膨脹,山體滑坡......
遭遇這種困境,時月白簡直哭笑不得。
她覺得這廢土是成了心要把她往死里逼。
時月白忍不住要破口大罵,可太陽並不給她時間。
今天的太陽出來的特別快。
很快,天邊就往上跳出半個太陽。
時月白趕緊的吩咐要離開的喬團長,
「把你家的篷布扯過來,把我蓋住,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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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團長「啊?」了一聲,那他家用什麼遮起來?
但是他不敢不聽時月白的。
就那架能說話的紙飛機,就能讓喬團長心服口服的聽她的話。
異能者的大腿很難抱的。
大城城主都未必認識異能者。
他何德何能,隊伍里出了個異能者。
喬團長一定要抓住機遇。
他飛黃騰達,成為龍傲天小弟的日子,就在未來,就在時月白!
時月白就是未來的龍傲天!
當不了龍傲天,喬團長覺得當個龍傲天小弟,也是很不錯的。
他飛快的奔跑,繞過「同」字框前面的溝渠,一路飛奔回自家的篷布。
不等他老婆開口問,喬團長一把扯下自家的篷布,沖向時家。
徐雪嬌跟在後面大聲的喊,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發癲了?」
天了,他們家現在就喬團長一個勞動力,家裡還有兩個十幾歲的女兒。
要是喬團長被輻射癲狂了,他們家日子怎麼過啊?
喬團長奔跑出了猴子出山的姿勢,很快來到了時家的圍牆裡。
他將手裡的一大團篷布往時月白的頭頂上一罩。
紙飛機破口大罵,
「找死啊?給我搭好!」
「你是蓋死人嗎?再辦不好事兒,你就滾!」
喬團長立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月白,我以為你很著急。」
他急忙把頂在時月白頭頂上的篷布扯了扯,又找來一根長棍卡在時月白的輪椅里。
「讓這根棍子先給你撐著點兒,透透氣,我立即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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