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琰的傷勢控制住之後,楚芊芊與諸葛夜回了楚家,臨走時,楚芊芊給了歐陽瑾一個月的藥。本想放過歐陽瑾的,可覺得她還是有些利用價值,暫時先留著。
對於大君傷了諸葛琰又差點殺死楚芊芊的事,諸葛夜也是非常憤怒,插手上官若與諸葛冥的姻親倒也罷了,好歹他倆是真心相愛,他跟上官靈算什麼?說句不中聽的,全人類滅亡得只剩一男一女了,他倆也不會擔負起繁衍後代的重任。
「大君這次過分了!」
稱呼大君,可見他有多火了。
楚芊芊死裡逃生,別指望她為大君說一句好話:「算了,我是漢人,本就配不上你,有沒有靈兒他都不會放任我做皇后。」
前世世宗要封她為後,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就是大君。
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楚芊芊不討厭他才怪了。
諸葛夜心疼地握住楚芊芊的手:「你不做皇后,一定是我沒做皇帝。」
楚芊芊眨了眨眼:「做皇后的是歐陽諾,還是楚芊芊?」
如果不介意歐陽諾的身份,也就不會多此一問。
諸葛夜明白她的意思,歐陽諾顯然更為輕鬆,楚芊芊的話,他不僅要做個皇帝,還得做個有絕對實權的皇帝,首先要剷除的就是大君。說剷除有些誇張,但架空大君的權利是必然,否則以大君寧死不屈的性子,不可能允許楚芊芊登上皇位。
這是在逼他在她與大君之間做一個選擇。
楚芊芊見他為難,不介意來點苦肉計,可翻來覆去找自己身上的傷,竟是一處也沒有。
她明明記得自己從院子裡爬出去,磨破了不少皮。
腦海里閃過那個戴斗笠的男人。
搖搖頭,不願再多想,又換了一出美人計,雖然,好像以他目前的身子,美人計奏效的可能性不大。
「殿下。」
她輕撩起裙裾,露出一雙纖細的美腿。
對於有戀腿癖的他而言,這絕對是致命的勾引。
諸葛夜的手,輕輕覆上了她嬌嫩的肌膚。
皮肉皮肉,她的一雙腿,好似沒有肉,軟軟的、涼涼的全都是水,他俯身一吻,不敢大力,怕不小心吸破一道口子。
楚芊芊見好就收,身子一轉,趴進了他懷裡:「殿下心裡是有我的吧?」
怎麼會沒有?
沒有能找了你那麼多年?
諸葛夜摟緊她腰身,一隻不安分的手在她美腿上摸來摸去:「跟誰學的?」
勾引人的功夫一日日見長。
楚芊芊不會告訴他,她上輩子就是這麼勾引世宗的,不,確切地說,是世宗教她這麼勾引他的。
世宗不在了,真讓人傷心呢。
「對了,你今天是怎麼上的馬車?那個是誰的馬車?」諸葛夜見她沉默,便換了話題。
楚芊芊心裡想著世宗,眼眶有些濕潤,聽了他的話,不敢抬頭看他,只語氣如常地說道:「殿下還沒回答我,讓不讓楚芊芊做皇后?」
諸葛夜捏了捏她嬌嫩的腿肉:「讓。」
「不會跟歐陽傾一樣,死了才做皇后吧?」
「胡說。」
「那要不就像景仁帝的妻子一樣,明明沒有皇后命,卻非要做皇后,結果變成了一具骷髏。」
話落,腿上傳來一陣揪痛。
楚芊芊抬眸,氤氳著水汽的眸子看著他:「幹嘛?」
諸葛夜沒好氣地道:「有你這麼咒自己的嗎?」
楚芊芊垂下了眸子。
她本就是一縷在人世間飄蕩了十五年才終於找到宿主的孤魂,保不住哪日閻王爺發現少了她這個小鬼,又派黑白無常來抓她。
她會死在什麼時候?
吃飯、看書、陪小寶玩棋,還是像這樣依偎在他懷裡?
誰知道?
諸葛夜以為她生氣了,便道:「做皇后有那麼好?」
沒得到的就是好。
上輩子沒活著等到,這輩子說什麼也得得償所願。
楚芊芊點頭:「想看看自己穿鳳袍的樣子。」
諸葛夜勾了勾唇角:「倒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他就說嘛,她是來偷小寶的,怎麼都偷到了又不走了,敢情是想當皇后。
當就當嘛,也不是他辦不到的事。
諸葛夜安心地哄了她一陣,再次切入正題:「你還沒說那個馬車是怎麼回事?」
楚芊芊就把她半路昏迷,醒來卻已在馬車裡的事說了一遍:「……他戴著斗笠被面具,容貌與聲音都無從分別,但……他好像認得我。」
至於認得她是傾兒的事,她沒說。
「你說……他會不會是年四爺?」楚芊芊問。
年四爺跌進了蝕骨草,存活的幾率太低了,諸葛夜下意識地想排除掉這種可能,但認識楚芊芊又對楚芊芊有非分之想且武功十分高強的人,除了年四爺,諸葛夜又想不到別人。
難道說蝕骨草對年四爺失去了效力嗎?
「歐陽珏呢?」他忽然想到了這個變態的傢伙,歐陽珏的武功,絕不在年四爺之下。
楚芊芊心道,他是我大哥,怎麼可能對我有非分之想?
「應該不是他。」
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諸葛夜陷入了沉默。
這邊楚芊芊與諸葛夜思量著斗笠男子的身份,那邊,楚老爺卻是幾乎嚇破了膽。
自楚芊芊離開楚家後,憋了半個月的他終於按耐不住出了門,可一出門,就看見大君拖著他女兒跑進了一個院子。
好巧不巧,他在院子正對面的二樓。
大君如何威脅楚芊芊的,如何昏迷的,楚芊芊又如何爬出院子的,甚至如何被帶上馬車、被誰帶上馬車……
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能說,他什麼都不能說!
那人太可怕了,他會殺了他的!
更深露重。
一襲小太監打扮的上官靈探頭探腦地溜出寢宮,她被大君禁足了不假,可不代表她沒法子溜出來。
她揣好懷裡的東西,躡手躡腳地朝著宮門口走了過去。
她拿的是東宮令牌,不出意外的話,侍衛不會仔細搜身。
可她今兒不知倒的什麼霉,居然碰到正在入宮的大君!
大君的暗衛留在親王府與阿遠等人交戰,是以,他昏迷時周圍沒有任何人在場,害得他在地上睡了足足兩個時辰,虧得不是冬天,否則非得凍死不可。
大君臉色暗沉地跨過宮門。
侍衛紛紛向他行禮。
上官靈暗叫不好,噗通一聲跪在一旁,祈禱大君不要為難一個東宮的小太監。
若在平時,大君是不會為難的。
可上官靈也不想想自己這張臉長得多有殺傷力,穿女裝倒也罷了,換上太監服,那種刻骨銘心的靚麗,叫所有光輝都暗了下去,唯獨她自己,像個電燈泡兒似的,灼灼其輝。
大君想忽視她都不可能。
「上官靈!你搞什麼鬼?」
被楚芊芊冒犯過後,心情本來就不大好呢!
上官靈撞到了槍口上。
上官靈咬牙,訕訕抬眸,狗腿一笑:「嘿嘿,大君回來了?」
大君一把擰起她來:「穿成這樣做什麼?」
「不……不做什麼。」上官靈撓了撓胳膊。
這個標誌性的撒謊動作,除了她自己,恐怕上官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君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哎喲!疼死了!」
上官靈的眼淚唰的一下冒出來了。
大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膽兒肥了啊?罰你禁足,你居然敢給我偷出來!還想溜出宮!」
語畢,擰住了她耳朵。
上官靈疼得嗷嗷直叫:「掉了掉了!耳朵要被你擰掉了!流血了……嗚嗚……」
大君知道她又在滿口胡言,喝道:「堂堂太子側妃,又哭又鬧的,規矩都給狗吃了?」
「嗚嗚……你不打人家,人家怎麼會哭嘛?」上官靈委屈起來的樣子,與上官若幾乎如出一轍。
大君的心,不免有些軟了:「說!你溜出宮幹什麼?」
上官靈吸了吸鼻子,哭道:「玩兒唄!你一天到晚把我關在屋子裡,我都快長霉了!」
「是嗎?」大君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上官靈怕被看穿,繞到大君背後,一舉跳到了大君背上:「嗚嗚,你把我打疼了,走不動了,我不管,你背我回去。」
背她回去本來沒什麼,大君也是真心疼她。
可架不住她這麼一跳,懷裡的東西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她眼珠子一瞪,糟糕!
大君定睛一看,金瘡藥、跌打酒、止血膏、消炎散……
這是出去玩的架勢?
分明是給誰探病吧?
「上、官、靈——」
上官靈嚇得魂飛魄散,一把跳下地,連藥也顧不得撿,拔腿就跑!
皇帝不在,皇后不在,太子和楚芊芊也不在,她可不認為宮裡還有誰護得住她。
是以,她鐵了心要去親王府,反正馬車她也準備好了,就在宮門口。
哪知,她情急之下,跑錯了方向。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了。
嘭!
大門關上了。
上官靈欲哭無淚,她怎麼這麼蠢啊?
當然,她絕對不是最蠢的。
上官若在確定埋在墳墓里的人不是諸葛冥之後,便隨老婆婆一道回了那間茅草屋。
路上,上官若向老婆婆大致了解了一下漁村的情況。
一百多戶村民,一半以捕魚為生,剩下的或以織紗或以賣鹽為生。村子裡最大的紗戶是一個姓林的寡婦,因做得一手好生意,大傢伙兒都尊稱她一聲林娘子。
老婆婆的兒子在一次出海中去世了,孫子如今便在林娘子的手中做事。
「林娘子開了個好大的紗廠咧,賣到很多地方咧!」
老婆婆儼然對這位林娘子十分地崇敬。
「可惜哦,男人不中用,二十幾歲就去了!」
上官若對貧苦農民的八卦不感興趣,她更想知道這漁村都有哪些好穿的、好戴的、好吃的,她去年興起的花樣子有沒有流星到漁村這邊來。
老婆婆見她不停打量著一身藍裙,眸子裡流露出一絲嫌棄。最先救起她時,她的衣服便破得不像樣子了。老婆婆家中無年輕女眷,就這身行頭還是找林娘子借的呢,可她……似乎不太滿意似的。
「林娘子是我們村兒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看了上官若一眼,從身形估量,應該姿色也不差,究竟五官如何,說實在的,她眼花。
上官若聞了聞身上的藥味兒,問:「婆婆,有沒有衣裳換啊?」
老婆婆就道:「我家沒有了,林娘子家還有,再找她借一套吧。」
上官若頭上的髮飾在湖裡就被沖走了,只有手腕上的兩個金鐲子還在,就拔下一個遞給婆婆道:「這個,夠不夠換兩套衣服?」
要是諸葛冥在這兒,怕是要義正言辭地告訴她,朕用一年俸祿給你買的鐲子,就只值兩套衣服?
老婆婆接在手裡,笑道:「夠了夠了,一定夠了!走,我帶你到林娘子家買衣服去!」
順便,也把這套的錢給付了。
林娘子居住在漁村里唯一的商業街上,或者說,這條唯一的街道就是林娘子的私產。
上官若原以為漁村的街道就是那種幾個攤位拼成的集市,到了那兒才知,它儘管不如京城大街繁華,卻也絕非尋常鄉野之地可比。
街道很長,兩邊商鋪林立,建築風格整齊劃一,入口處用石球攔住車輛,只允許行人出入。
且別看漁村的土著居民少,街上行人卻不少。
細問之下才知,這條商業街已經在整個涼州打出了名號,絕大多數行人都是慕名而來,或經商或遊玩。
老婆婆告訴上官若,林娘子為人很講義氣,村裡的居民租賃商鋪,一縷按半價交租,若外鄉人到此,除了收全價外,還必須簽訂一些不得隨意破壞本村文明設施的協議,總之,就是各種護短啦。
「哎呀,我孫子說啊,再跟林娘子干幾年,就能蓋新房子了!」
老婆婆眉飛色舞地說著。
上官若的認知里,女人都是要足不出戶的,即便成了家,也不宜天天拋頭露面,可這個林娘子,竟整天與男人打交道,還徒手撐起了一個村的經濟,真是讓她有些驚嘆。
然而,這不是最令她驚嘆的。
當她看到林娘子別院的男人時,才是真的傻了眼。
「七爺,您看這個長度可以嗎?」一個皮膚黝黑、二十五、六歲的小伙子拿了一塊拇指粗大的鐵棍,遞給槐樹下,一邊看書一邊品茶的玄服男子。
男子五官剛毅、氣宇軒昂,饒是滿庭春芳,在他周圍,仿佛也只是脂粉模樣。
「這裡,再弄個鉤子。」男子指了指鐵棒的頂端。
小伙兒笑嘻嘻地應下,一轉頭,看見老婆婆領著一個姑娘站在門口,不由地眼睛一亮:「奶奶!」
老婆婆笑了笑:「你在忙呢?」
小伙子點點頭,又看向娘親身邊的上官若,卻見上官若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活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他又順著上官若的視線,望向了槐樹下的男子。
「姑娘,你……」
怎麼老盯著我們家冥爺看啊?
諸葛冥仿佛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注視,不咸不淡地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卻只有一眼,便慢悠悠地轉開了。
就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上官若心中的喜悅都快要爆破了,可下一秒,他卻像個陌生人似的移開了視線。
「諸葛……」上官若一怔,咬唇,道,「你……你還活著。」
諸葛冥淡淡地「嗯」了一聲。
上官若呆住了。
這什麼意思?
什麼鬼、意、思?
「諸葛冥!」
上官若一個激動,連他真名都給叫了出來。
她叫得極快,未必叫人聽清,卻足夠叫人聽見。
「喲,誰在我院子大呼小叫呢?」
伴隨著一道柔媚入骨的聲音,一名身著湖藍色紗裙的曼妙女子走了出來。
……
諸葛夜與楚芊芊回了楚家。
大門口,碰到也下了馬車的楚老爺。
楚老爺自然不會傻到去揭穿自己女兒沒死的事實,諸葛夜倒也沒刻意敲打什麼,曾經楚老爺做的糊塗事兒,看在生養之恩的份上,他不計較,總之往後別再虧待芊芊。當然,芊芊是他的女人了,楚老爺再虧待一個試試?削了!
楚老爺還沒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甫一看到楚芊芊,嚇得上躥下跳!
楚芊芊挑眉,父親對她的畏懼程度升級了呢,不過沒關係,她習以為常了。
沒往心裡去!
諸葛夜倒是凝了凝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楚芊芊就解釋道:「我娘說,他有間斷性失心瘋。」
瑩心堂內,諸葛夜陪楚芊芊用了宵夜。
這段日子,諸葛夜一直躲著她,今天出了事,知道她受了驚,不好再甩手離開,就住了下來。
沐浴過後,楚芊芊像只無骨魚似的歪在了他身上。
曾經他每天索要的時候,她不覺得多麼稀罕,而今他不要了,她倒是有些意難平了。
人啦,果然犯賤。
「殿下餓不餓?」楚芊芊摸著他平坦的小腹問。
諸葛夜捉住她在他身上肆意作亂的小手,放到唇邊吻了吻:「不餓,你沒吃飽?」
楚芊芊搖頭:「吃飽了。對了,小寶怎麼樣?」
「挺好。」
曦兒把他照顧得很好。
楚芊芊抬眸,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在他下顎處輕輕地咬了一下。
諸葛夜知她用意。
其實他身子早就有了反應,但為了避免關鍵時刻掉鏈子,他還是決定不要給楚芊芊這方面的希望了。
他攬住她:「你累了一天,睡吧。」
楚芊芊下意識地問:「你不睡?」
諸葛夜親了親她額頭:「等你睡著。」
世宗在世時,也總喜歡親吻她額頭,他說,這是不帶*的愛,是最純淨的愛,如父母對孩子的愛。
諸葛夜是愛她的,只是為什麼不再能興起了呢?
楚芊芊往他懷裡挪了挪:「那你要去幹嘛?」
諸葛夜想了想,說道:「我懷疑那個戴斗笠的人就是納蘭嫣的幕後主人,我得查查納蘭嫣。」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楚芊芊點頭:「明天再查,行嗎?今晚別走了。我什麼也不做,乖乖睡覺。」
諸葛夜講不出一個不字,不是她的問題,卻害她承受了一半的委屈。
諸葛夜將楚芊芊抱入懷中,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睡,將她哄入了夢鄉。
而他自己,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不是真的不行,只是每一次進入的時候,腦子裡都會閃過那個女人的臉。他不想一邊占有自己的妻子,一邊卻幻想別的女人,他討厭那樣的自己!
而情況似乎在惡化,他想那個女人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清晰。甚至,他渴望得到那個女人的身體。
楚芊芊睜開眼時,諸葛夜已經收拾好畫冊去恭房了。
楚芊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了地,打開諸葛夜收在錦盒裡的畫冊,對著月光一看,眸色複雜了。
這不是前世的她嗎?
諸葛夜為何要畫她的畫像?
難道諸葛夜已經知道她是歐陽傾了?
諸葛夜回了房,看了看床上呼吸均勻的楚芊芊,又看了看紋絲沒動的錦盒,取出裡邊的畫冊來到後院。
他打了個響指,探子從天而降。
他把畫冊遞給探子:「查查這個女人是誰。」
「是!」探子接過畫冊走了。
諸葛夜再度回房,這一次,楚芊芊沒裝睡了,坐得筆挺地看著他。
他心頭一顫,第一反應是那幅畫被她看了去,他若知他心裡裝了別的女人,一定不會原諒她。
他沒有一夫一妻的概念,可如果享齊人之福的代價是失去她,他絕對不要。
不待楚芊芊開口,他上前,將她緊緊納入了懷中:「芊芊,我愛的是你,不要懷疑我。」
楚芊芊清亮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眨了兩下。
如果她沒聽錯,傲嬌的太子殿下是向她表白了嗎?
這麼美好的時刻,有些不忍心告訴他,她是歐陽傾,她跟世宗生過一個孩子的事了呢?
她回抱住他:「嗯,我相信你。」
算了,還有一輩子的時光,總能找到機會告訴你。
直到許久之後,她才問自己,如果沒有那一晚的猶豫,是不是就能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涼州
上官若雙目如炬地盯著那個水蛇一般扭動著腰肢的女人,看她一步步走到諸葛冥身邊,神色自若、笑如春風,最後,她把手搭在了諸葛冥肩上。
而諸葛冥……沒有拒絕!
上官若呆住了:「你……」
林娘子打量著上官若,笑了笑,她有雙十分嫵媚的眼睛,笑起來,宛若深海的妖靈:「啊,你就是被楓婆婆救回來的外鄉人啊!這身衣裳我只穿了一次,挺合你身的,送給你了。」
這施捨的語氣……
這施捨的語氣!
這這麼大,上官若從沒如此丟臉過!
一股屈辱湧上心頭,上官若漲紅了臉,從楓婆婆手中拿過鐲子,丟到林娘子腳邊道:「這個,買你一套衣裳夠了吧!」
林娘子笑著,不說話。
上官若又氣又惱。
楓婆婆和小伙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隱約猜到救回來的這個姑娘與那位極受林娘子器重的冥夜關係匪淺。
楓婆婆拉了拉上官若的袖子,低聲道:「姑娘,快給林娘子道歉,林娘子不是小氣的人,她會原諒你的。」
「道歉?我做錯了什麼要跟她道歉?」
上官若炸毛了。
她是皇后,一個漁村的寡婦,招惹她男人,還叫她給她道歉!
這些人都瘋了嗎?
她看向小伙子,也看向幾個聞訊而來的村民,大家都與楓婆婆一樣,流露出了讓她給林娘子道歉的眼神。
林娘子在漁村,神話一般的存在,沒有林娘子,就沒有這些活下來的人。所以,誰要是得罪了林娘子,那就是得罪了整個漁村。
上官若委屈地看向諸葛冥:「你倒是說句話呀!看著我被人欺負很有意思嗎?」
諸葛冥沒理她。
林娘子笑了笑:「我可沒欺負你,不過看在冥爺的面子上,不用磕頭了,就口頭道歉吧。」
磕頭?
這個女人居然有想過叫她磕頭?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林娘子笑意不變:「哪怕你是皇后,到了新雲村,也得守新雲村的規矩。」
上官若氣急:「混賬東西!當心我誅你九族!」
「好了,若兒,別鬧了。」諸葛冥放下書本,雲淡風輕地走到上官若面前,抬手擦了她眼角的淚。
上官若習慣性地撲進了他懷裡,一抽一抽地哭:「她欺負我!」
林娘子眉梢一挑:「她是……」
諸葛冥淡道:「舍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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