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 第1章 氣息

    心心念念

    &功男人身上都有一種不一樣的氣息。」同事小喵說這話時，一臉嚮往的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身旁立著的是一個成功男人，那個男人正散發著一種令她*沉醉的氣息。

    但事實上，身旁立著的是江霏霏，一個雖然個子高挑、但性別女的人。

    &咳！」看著已經快貼住自己的喵，江霏霏用力咳嗽兩聲，「我是女人。」

    小喵張開眼睛，從飲水機下拿回自己的杯子，仰頭側目說：「我知道你是女人，倒是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江霏霏看那瞪圓的喵眼睛，點頭說：「聽到了，你說成功男人身上有一種不一樣的氣息。」

    小喵仔細研究一秒，確定江霏霏的嘴角是因為天生微微上翹，而非笑著在回答自己，才繼續了不一般的念念叨叨，「不光要聽到，你要聽懂……」

    江霏霏喝口水，安靜的聽著並不接話。

    這是她進悅城公司的第三個月，還沒過試用期。小喵是上頭安排來給她做工作入門導師的，但這兩個多月相處後，小喵很主動的將兩人的關係，從「師徒」關係過度成了朋友關係，平日裡聊的話題也從工作延伸到了……男人，額，應該算是生活，生活。

    跟著小喵的腳步出茶水間進入走廊，聽得是有關生活的話題，但江霏霏思考著，是應該把小喵讓畫的流程圖再確認一遍再上交，還是應該回去立刻上交，忽然覺得腰上痒痒的，低頭一看是小喵用手肘蹭著自己，納悶抬頭就看到小喵正沖自己超小聲的說著，「實習的時候到了，成功男人來了，快聞聞。」

    江霏霏依言抬頭，就看到一個男人朝他們走過來。逆光的關係沒能看不太清那個人的模樣，只能看得到那人高大的身姿在暗灰色的西服下異常挺拔，一步一步向這邊走過來，穩健利落的步伐讓這條不寬敞且平凡的走廊莫名亮堂起來，仿佛成了一條通向殿堂的道路。

    江霏霏忽然明白了小喵對成功男人的嚮往。

    當那個人走近到剩下一米多遠距離時，小喵很主動的倒退半步貼牆、欠身，畢恭畢敬的說了一句，「岳總好。」

    岳，岳總？公司的頭，大老闆！

    江霏霏愣了愣，在腦袋裡經過「沒反應過來→驚覺」的流程後，忙讓路，再是九十度彎腰，勉強讓聲音保持穩定的說：「岳總好！」只是，動作的幅度不小，掌中杯里的熱水愣是撒了一半。頓時，那個鞠躬的人整個就僵了。

    走廊不寬，江霏霏九十度的鞠躬浩浩蕩蕩的占據了半條路，而且沒有移動的意思。

    小喵看到對面已僵住的九十度，也沒能反應過來讓她快讓讓，畢竟這是江霏霏進公司以來第一次有所失態，她也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來人應聲同時側身從他倆中間過去，步履從容，全然沒在意被擋路的事。

    看著那雙黑色皮鞋在眼前不做半分停頓的經過，「功男人身上都有一種不一樣的氣息……」小喵的聲音在江霏霏卡頓的大腦里成了唯一有用的信息，她神使鬼差的用力吸了口氣。

    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她認真分辨了下，恩，一定說要有也就是人身上的一種，很普通的氣息，每個人應該都會有，沒不一樣。

    正打算回頭好好問下小喵，那種不一樣具體說什麼，江霏霏就覺得腦袋裡有根血管被硬生生撥動了下，突突的彈了彈，一股熱流就順著她的鼻腔出來，點點滴滴墜落到跟前的地上。

    完了，又流鼻血了！

    江霏霏的理智被鼻血火速召喚回來，她忙用手壓住鼻翼，仰起頭來衝著天花板，但血絲毫沒有止住的意思，只是沿著臉頰滑下，直將白色的衣領染紅一片。

    &沒事，你先幫我拿下杯子。」江霏霏瞥見對面的小喵正緊張的看著自己，將手裡礙手礙腳的杯子遞出去。

    小喵忙接了杯子，江霏霏繼續抬著頭一手繼續捏著，一手迅速的在身上找紙，可她今天穿的連身裙壓根連放紙巾的口袋都沒有。

    就算穿了有口袋的褲子，她也已經沒有在身上放紙巾的習慣了，這一年多都不再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她早把那習慣改了。

    當下，只能儘量減緩呼吸，閉著眼睛仰頭，問：「小喵，你身上有紙嗎？」

    小喵一手一個杯子，聽到這個問題，只能先的將左手的杯子往右手送過去，再在身上找尋。

    &伴著很好聽的聲音，江霏霏覺得掌心裡被人放進了觸感柔軟的手帕。

    &謝。」這一聲謝說的很艱難。

    小喵沒有帶手帕的習慣，而這條走廊上只有三個人，江霏霏都不忍去看給自己遞手帕的老闆大人，但她說謝謝的時候還是向老闆的方向看了一眼。

    哪怕是她在這麼詭異的角度看出去，還是能看到那是很好看的容顏，明明是在光源不那麼充足的走廊上，可那整張臉都帶著令人昏眩的光暈。她忽然想起來有本書形容男主用「仿若神人」這四個字，在這一刻，她覺得後面兩個字很適合安在這個男人身上，然後……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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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霏霏知道自己每次暈倒後都會做夢，空白的虛無里走出黑色的影子，以前的影子很模糊，雖然有變清晰的趨向，但還是像是被人用模糊軟體將全身每個線條都塗了一遍，連個輪廓都看不出來，但這次真的明顯清晰很多，有流暢的線條，能看的出身形高大而挺拔，如果穿上一身剪裁精緻的暗灰色的西裝，肯定剛好就是大老闆的身姿。

    大老闆！

    江霏霏嚇得猛地張開眼睛，然後被燈光刺得瞳孔幾句收縮，一陣刺痛，急忙閉回去，>

    &霏，霏霏。」江母廖娟著急的喊著女兒的名字。江霏霏緩緩神張眼，看到母親焦灼的神情，脫口說：「媽，你幹嘛，我沒事啊。」

    廖娟忽然抽泣出聲，「你這叫沒事，莫名其妙的暈了，這叫沒事……」

    江霏霏揉了揉裡面還在隱隱作痛的腦袋，一邊聽著母親的淚語，一邊看了看自己現在在的地方。

    熟悉的感覺。三面的白牆，高頂的天花板一樣白的讓她深深嫌棄，所幸有一扇窗，窗簾拉開能看到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下，對面大樓房間的燈都亮著，兩棟樓相隔的不遠，就這麼躺著看出去，都能看到每個小格子裡有人這邊忙一下、扭身那邊忙一下的樣子。

    &霏！」發現女兒嚴重走神的廖娟一聲喝，勾回了她的魂。

    &怎麼了？」江霏霏忙一臉嚴肅的說，考慮到自己自然狀態就是微微上翹的嘴角會讓人覺得不認真，她還故意把嘴抿緊，可惜那揚起來的嘴角不怎麼爭氣還是在那翹著。

    &你話聽到沒！」

    &江霏霏回答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然後果斷的在把老媽氣飈之前爬起來拉著衣角撒嬌，「廖姐姐，我剛醒過來頭還有點疼，你剛才問我什麼啊。」

    廖娟重重嘆口氣，扛不住女兒的撒嬌又將話重複了一遍，「我是說，你的病好久都沒復發了，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流那麼多血，還暈過去了這麼嚴重！」

    江霏霏用力眨眨眼，她怎麼會流鼻血，又怎麼會暈倒的？回憶下回憶下回憶下……

    眼看著那個很挺拔的身姿朝自己走過來，看著那雙鞋在眼前經過，都沒事，然後是吸了口氣……對！就是吸了口氣，然後忽然開始流鼻血，可也沒聞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啊，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味道，那暈倒，哦，是那個人把手帕給她，然後她看了他一眼，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只消一眼就能讓人再難忘記。

    所以，這算是被美色迷暈的嗎？

    江霏霏無力面對這個令她無顏見人的結論，不是說，她只要不過分去想失去記憶的部分，身體養的棒棒噠就不會再暈嗎？這被人電暈算哪一樁？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她對自己默念兩聲，正色對還擔心看著自己的母親說：「沒發生什麼特別事，我沒刻意去想事情，也沒讓自己累著，對了，唐醫生怎麼說？」唐醫生是從她車禍失憶開始，就為她治病的醫生，也是對她這個個案最熟悉的醫生。

    &醫生倒沒說什麼。幫你做了檢查，報告都沒什麼問題，而且你腦里的血塊他說還小了一些。」

    &這不是好事！那我今天流鼻血，是不是因為廢血排出來？」

    &醫生說有這個可能。」雖然醫生說沒有大礙，但廖娟可不想女兒對自己的身體不在意，加了一句，「但你暈倒肯定不是好事，。」

    江霏霏生怕老媽管說不管停，胡亂應了，然後說：「啊，媽，我們晚上是回家去吃嗎？我們吃什麼，我覺得快要餓死了。」

    &晚就住在醫院！」廖娟拉下臉來，「你爸去老師家接你弟弟了，等下會買飯來醫院吃。」

    江霏霏小聲的建議：「讓爸和誠誠帶點肉上來吧。」她深知老媽對她愛吃肉的習性深惡痛絕，果然，她話音未落，廖娟就是一個白眼不予理會。

    雖然肉還是沒得吃的，但好歹不用再聽念叨，她為自己轉移老媽注意力的手法越來越自然驕傲一個，低調躺回床上，閉上眼繼續休息。

    廖娟說的等下很快，江父江平津和弟弟江誠沒十分鐘就到了。

    誠誠今年才七歲，剛上的小學一年級，小嗓門又脆又甜的喊著「姐」衝進來，看到江霏霏還躺在床上的時候，一下捂住了嘴，躡手躡腳的湊到床邊，然後踮腳細看姐姐是睡了還是……

    下一秒，「哇！」一聲驚叫從他嘴裡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