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姬澤很是不情願,但最終的結果也改不了。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賬簿還是落到了臨淵手裡。
臨淵把賬簿交給慕安,讓慕安帶著,「等再過幾天便走。」
至於為什麼是再過幾天再走,那自然是因為臨淵還沒有逛夠江南,她可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改變自己的計劃。
「是,主子。」
揚州知府褚危博府上,所有人又聚在了一起,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姬澤一直待在那個公主的宅院裡不出來,我們安排的人也沒有辦法進去,所以現在該怎麼辦?難得真等著他們把賬簿帶回帝京嗎?」
申史茗狠狠一拍桌子,氣憤非常。
其餘眾人都沒有說話,他們暫時也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直接讓護衛衝進去把賬簿搶回來吧?
以前只有姬澤一個人的時候,他們還敢想辦法直接弄死他算了,但現在皇帝寵愛的公主也到了江南,如果兩個人一起出了什麼事,他們可不覺得皇帝不會追查到底,到時候就算做的再隱蔽也難免會留下禍患。
「重點是現在不知道姬澤到底有沒有把賬簿的事情告訴那個公主,如果沒有的話那其實還好辦一點。」其中一個人道。
申史茗沉著臉不屑,「怎麼可能把賬簿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一個女的,女人能做什麼,那個什麼公主肯定不知道。」
申史茗說的很是肯定,在他看來,不,或許在所有人看來,那不過就是一個公主,什麼威脅都沒有。
沒有人把她放在眼裡,無非是想著如果她死在江南在皇帝那裡不好交代而已。
眾人看向褚危博,褚危博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他在想,是否真的要把姬澤和那個公主一起除掉,就算皇帝真的發怒,他們這麼多人,再做的隱蔽一點,難道還能有什麼事不成,或許也發現不了是他們做的。
「如果實在不行,那便兩個一起處理了吧。」最後褚危博下了決定。
帝京皇宮之中,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有明光的消息嗎?」
心腹宮女立刻低聲道:「回娘娘,殿下最近幾天一直待在江南。」
皇后嘆息了一聲,她倒也不是反對明光出去遊玩,出去可以,但最起碼多帶些侍衛宮女啊!
如今身邊只有慕安一個人,退一步來說,就算安全不成問題,但慕安一個侍衛,總做不了伺候人的活計,明光一個人在外面如何方便。
她一想到她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吃苦,她就覺得難受。
宮女安慰道:「您別擔心,殿下不會有什麼事的。」
皇后不語,現在擔心也沒有什麼用,只能等著了,幸好在打探出明光的蹤跡之後,陛下還派了些侍衛過去,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乾元殿中也是一樣,臨淵不在,齊徽帝看著桌子上這些佳肴完全沒有什麼胃口。
那小兔崽子在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甚至有時候還有一點煩,因為經常在他跟前晃悠,吃他的用他的還嫌棄不已。
現在沒有那小兔崽子經常在身邊晃了,齊徽帝倒不是覺得什麼寂寞。
就是這玩意兒吧,他有點不適應。
「這小兔崽子,看來是在外邊樂不思蜀都忘了皇宮還有朕這個父皇了。」齊徽帝笑罵道。
身邊的魏瑾也笑著躬身道:「殿下還小,自然喜歡外邊的風光,陛下不必憂慮,那外邊再好也沒有家裡舒服,殿下總會回來的。」
被魏瑾這麼一安慰的齊徽帝臉色好了一點,「朕看那小兔崽子就是不知道回來了,哼,對於她來說,恐怕外面比皇宮好多了。」
魏瑾低頭偷笑不語,陛下雖然這麼說著,但他明白,陛下他這是想公主殿下了,就是不想承認而已。
在江南的臨淵顯然不知道皇宮裡她母后和那便宜父皇對她的思念。
在江南逛的差不多了之後,她便打算走了。
姬澤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知道他是該鬆一口氣還是吸一口氣。
明光身邊顯然只有慕安一個人會武功,就算在蘇城褚危博他們不會動手,但這不意味著等出了蘇城他們還會就這麼等著,而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但他現在沒有絲毫髮言的權利,他除了跟著明光他們走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臨淵、慕安、杭秦還有姬澤四人便坐上了馬車向著蘇城外而去。
當然臨淵不想跟姬澤坐一個馬車,便給他又買了個馬車僱傭了一個駕車的人。
等臨淵一出蘇城,褚危博便得到了消息,「去,等徹底離開蘇城地界之後解決了他們。」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除掉了事。
剛一出城人便追了上來。
「先走,他們暫時不會動手。」在馬車裡的臨淵淡然開口道。
慕安應聲,在踏雲身上輕輕抽了一下,踏雲便飛奔而去,姬澤乘坐的馬車的馬也是良馬,但到底不如臨淵的千里良駒踏雲,所以追趕的很是吃力。
姬澤被飛速前進的馬車顛的頭暈眼花,整個人像是下一秒就會被甩飛。
他盡力扶住車身,才沒讓自己左搖右晃到不雅的在車上吐出來。
身後追趕的人跟的很緊,但也沒有動手,確實如臨淵所說,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等一前一後兩波人馬走了差不多一刻鐘之後。
身後追的非常緊的人終於再次加快速度,把臨淵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慕安一拉馬繩,踏雲立刻便乖巧的停了下來。
姬澤的馬車慢了一點停下,正巧在臨淵馬車的右側下方。
此時空氣中滿滿都是風雨欲來的氣息,杭秦乖乖坐著沒有動,便是以他這三腳貓的功夫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可見情況危險到了何種程度。
而今天的局勢顯然不能和那天遇見的那些只會一點拳腳功夫的匪寇相比。
「臨姐姐。」杭秦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臨淵一眼輕聲道。
「沒事。」臨淵還是那淡定的兩個字。
「慕安,你去姬澤那邊。」臨淵出聲吩咐讓慕安去保護姬澤,畢竟也是便宜父皇的兒子,不能真叫他死在這裡。
「臨姐姐,慕大哥走了,那我們怎麼辦?」聽見臨淵讓慕安去保護姬澤,杭秦更擔心了。
人有親疏遠近。
對於才跟他們相處不到幾天,還不是很熟的姬澤來說,自然是臨姐姐重要,杭秦當然是不想慕安走的。
臨淵伸出手摸了一把杭秦的頭髮,笑道:「這邊不是還有我嘛,怎麼,不相信你臨姐姐?」
「啊?」杭秦顯然是驚訝住了。
他從來沒想到臨姐姐也會武功,畢竟任是誰一看,都覺得臨姐姐這樣的神仙人物就不是舞刀弄槍的,這一看就是飲風食雪的天上仙。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看過臨姐姐練武什麼的,父親說過,武功要時常練習才能保證自己不會生疏。
況且他也是見過臨姐姐的手的,手指修長白皙,像是兒時他拿著玩過的琉璃珠子般剔透,說句不好意思的話,看著他就想拿著啃一口。
這手指雖然極具美感,但那脆弱的仿若一碰就碎的樣子也不像是練武的手啊。
杭秦陷入了自己的糾結之中。
隨後他想到,可能是臨姐姐會那麼一點點的武功,他作為一個善良的好孩子,當然不能拆穿臨姐姐的話了。
臨淵當然看出杭秦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她也不在意。
慕安下車走到姬澤身邊之後蒙面的黑衣人便全部攻上來了。
一句沒用的話都不說,很是區別於臨淵偶爾看過的影視劇中的劇本。
至於為什麼白天也要穿著黑衣呢,自然不是什麼這是反派的標配這種操蛋的理由。
而是考慮到全方位多領域。
首先,黑衣服便宜,不管是業務能力再怎麼差的殺手都用的起,服裝上統一也方便,至少不會誤殺自己人。
其次,殺人多數在夜裡進行,有利於隱藏身份,也沒有什麼標識。
最後,就要考慮到自己業務能力了,畢竟這殺手組織也不是次次都成功完成任務的,總有受傷的時候不是,而這受傷之後流血黑衣就起作用了,看上去不會太明顯。
總而言之,殺手們為什麼穿黑衣還有許許多多的理由,在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免得說俺水文。
把話題扯回來,這群不知道是不是正規殺手組織的人二話沒說便沖了上去。
其中兩輛馬車的人數一樣多,畢竟他們也不確定賬簿到底在誰的手上,任務又是全部都消滅殆盡。
他們作為職業殺手組織,自然要好好完成僱主交代的任務,不能區別對待。
慕安這邊已經開始動手了,他站在馬車邊,沒有讓黑衣人靠近馬車半分,同時還分心看向臨淵那邊。
主子讓他來保護二皇子是命令,但他真正要保護放在第一位的永遠都只有主子一個人而已。
若是這兩者發生衝突,慕安肯定是違抗命令也要執行他的至高準則。
臨淵抽出劍,她出來的時候沒有拿劍,所以只能暫時在江南這邊弄一把,用著也不是很順手,不過也無礙,真正的頂尖高手飛花摘葉皆可殺人。
她這具身體根骨不好,資質不高,武功不能練到巔峰,到對於她來說也算夠了,至少滅了這些人是綽綽有餘的。
於是慕安和杭秦便看到,在他們眼中沒有一點武力的臨淵右手鬆松垮垮拿著劍,神態漫不經心到了極點,下了馬車面對迎面而來的黑衣人甚至還有閒情逸緻般的挽了個好看的劍花。
簡直輕鬆到不像是在生死戰場殺人,而是在什麼舞台中央舞劍一般。
長劍鋒利無比,劍劍見血,劍光一閃,便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臨淵神色漠然,殺人在她這裡變成了藝術表演,還是她看不上的藝術表演,墨色的眼眸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隱隱泛著無聊之情,像是對這場無聊至極的藝術表演感到無趣厭煩。
隨著一個個人倒下,剩餘的人感到了恐懼,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眼前這人的恐懼。
他們做的是殺人的買賣,自然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死在刀劍之下。
他們不害怕死亡,但今天看見這人的姿態,他們感動恐懼了。
眼前的人拿著劍,明明是在殺人,但那眼眸之中卻沒有一點情緒,手起劍落,無比自然,自然到她像是對這動作做了不下千百次。
他們見過許多人殺人時的神態,有興奮的有憎惡的,有各種各樣的,便是對於他們這種把殺人當做家常便飯的殺手來說,在見到鮮血在刀下溢出,也會有一瞬間幾不可見的不適。
但顯而易見,眼前的人完全沒有。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但他們感到自己渾身的顫慄,自己無法言喻的恐懼。
眼見著黑衣人有了退意,臨淵微微挑眉,無聊的眉眼之間倏然笑開,一直無謂的她在剎那綻開一抹淺淡笑意。
但這笑卻一點都不清絕純透,反而如那地獄歸來的勾魂使者,奪魂攝魄。
剩下的黑衣人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覺自己脖頸一涼,低頭一看,脖頸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臨淵懶散的拿著劍,劍尖的血滴落在地上暈染開血色印記。
她難得握劍,怎麼可能就讓人這麼走了,當然是全部留下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準則啊。
等臨淵這邊的人都解決完了之後,慕安才全然放下心,專註解決自己這邊剩下的人。
不過幾息,這次來刺殺的黑衣人便全部喪命。
臨淵把劍扔給慕安,淡淡道:「替我洗一下。」
慕安看著臨淵,便是方才才殺了人,但殿下身上卻沒有半分的血腥殺戮之氣,若忽略此時的環境和他手中拿著的沾著血的劍,便是說殿下是剛賞花吟詩回來也不會有半點違和。
不像他,再怎麼收斂,還是有淡淡的血腥殺伐之氣。
姬澤剛才一直和駕車的人坐在馬車之中,他只在一開始掀開帷幕看了一眼,便立刻放下了。
之後再沒有看過,自然也不知道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臨淵這個公主殺的。
這時候他下車看到這些橫七豎八的屍體,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噁心反胃還有恐懼,一不小心便吐了。
平日裡不管再怎麼謀算,那也是暗地裡的陰謀算計,是不見血看不見的殺戮。
明面上這種真正的刀劍無眼鮮血淋漓的場面姬澤沒有遇見過,更不知道原來是這麼可怕的事情。
殺戮這個詞,從來不是什麼一個冷冰冰的詞語,它伴隨著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那些上位者,在看不見的地方,肆意操控著底下人的性命,視人命為棋子,可知總有一天會被反噬。
姬澤扶著樹吐的一塌糊塗,沒有了一點皇子的尊貴氣度。
而再看到這一幕的杭秦便好了許多,畢竟前些日子就見識過一次了。
等姬澤吐的差不多了之後,馬車再次啟程,向著帝京方向駛去。
郊外沒有地方可以給姬澤洗漱,所以他便只能穿著被自己吐出來的污濁給弄髒了的衣服繼續走,身上的髒污明顯,還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姬澤臉色變了又變,青了白白了青,拳頭緊握,難看至極。
------題外話------
殺*人真的可以如藝術般美,因為我想到了武俠小說中的場景,尤其是古龍的武俠小說,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