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平日裡偶爾也聽到自己兒子談起過這個陸相,年紀輕輕卻手段殘忍,排除異己從不心慈手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但今日為了最疼愛的孫女,這條老命拼了也沒關係。老太君用力抓住身後扶著的她的丫鬟的手,將拐杖舉起掃了一圈圍著他們的士兵,緩緩說道,「不知道陸相帶兵進入公主府意欲何在?」
陸謹言認出這是曹三司使的母親,因他大兒子及其孝順,也將這母親慣出一身脾氣。而二兒子當年因為救了當今聖上一命,被皇上親自封了郡太君,聽說連長公主都看過她的臉子。但這一切在陸謹言這裡都不管用。
陸謹言將雙手環在背後,眼角輕挑,面色陰晴不定,冰冷的說道,「今日湊巧上街捉拿西涼細作,沒想到舍妹就被公主府的人氣勢洶洶的抓來了公主府,看樣子這是打了一場,老太君不給個解釋嗎?」
老太君不知道真的把陸謹言的妹妹的抓來了,這確實是自己理虧在先,而且負責抓人的李管家為何到現在也沒有過來。
一旁的嬤嬤看不下去一個小輩對老太君如此,狐假虎威慣了此刻忽然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指著陸謹言厲聲道,「是這小丫頭打人在先,老身只是代替教育一番。」
林晚在心裡給這個老嬤嬤擦了一把冷汗。這才是真正的勇士,敢於面對一切危險勢力。
陸謹言冷笑一下,動都沒動,只是說了一句,「來人,給我打死。」
話剛說出,身後的士兵便上前把老嬤嬤壓住了。
老嬤嬤這才知道大禍臨頭,急忙看向老太君,求饒道,「老太君救我啊,我是遵從您的吩咐啊。」
林晚不知道這個老嬤嬤是怎麼混到現在的地位啊,求饒求錯人就算了,還順口就把鍋推給主子,愚蠢至極。但是緊接著下一秒,林晚就知道她如何活到現在了。
老太君顫巍巍的身子差點沒站住,幸而拐杖頂住了,老太君哆嗦的說道,「你怎麼能草菅人命,這可是我的人。」
陸謹言微微一笑,卻無絲毫暖意,眼裡的冰霜可見,說道,「公主府把這三人抓到公主府就不是隨意對待人命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自有官府定罪,難道公主府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代替京兆府的職責了?」短短几句話便給公主府賞了一頂極大的帽子,同樣的道理林晚說出來的和陸謹言說出來的威力就是不一樣,老太君的臉色立馬變了。
沈南鈺悄悄和林晚耳語道,「這陸相為何如此幫你?」
林晚回道,「萬一是幫你呢?你可是平南王府的外孫女?」
沈南鈺深嘆一口氣,「不可能,當年我抽了他的馬一鞭子,他讓我祖父打了我十家法棍。」
林晚心裡暗暗咋舌,果然瑕疵必報,小姑娘都不放過。
那二人還在說話間,便有人回報,「相爺,人已經沒氣了。」
「嗯,」陸謹言聽了仿佛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平常,「走吧,我們進去探望一下神志不清的平樂公主。」
老太君攔不住陸謹言,一口老氣差點沒上來,指著地上背部已經血肉模糊的老嬤嬤說不出話來。發命令的的都已經這樣了,那些家丁更是沒主意了,半點動作沒有。
「陸相,如何大駕光臨我這公主府了?」有些著急,聲音卻依然圓潤動聽,毓媓長公主從外面急急地趕回來了,後面還跟著把林晚她們抓回來的那個人,看來這就是李管家了。
陸謹言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林晚,回過神對毓媓長公主淺淺的行了一禮,說道,「幫公主府捉妖滅鬼。」
毓媓長公主快速的把周圍的情景掃視了一圈,堆笑道,「光天化日,陸相別開玩笑了,公主府哪有什麼鬼怪?」
「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陸謹言吩咐道,然後等人取過來之後,說道,「打開讓長公主看看。」
長公主狐疑的看了過去,接觸到那東西時,立馬把目光移開,口裡不知道小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說道,「陸相,此物何處來的?」
陸謹言右手的食指搓了搓拇指的玉扳指,仰天說道,「林晚,你來說。」
原本看戲的林晚忽然被點了名,只能趕緊上前把事情原本說一遍。林晚說話向來真假給一半,陸謹言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挑眉看向林晚。林晚心虛,把後面的絕世大謊言咽了下去,如實相告。
長公主知道自己女兒什麼脾性,昨晚受了那麼大的屈辱她必不會善罷甘休。這事若沒有陸謹言插手,她肯定能整治林晚一場。只是現在陸謹言插了手,身邊還跟著一個沈南鈺,估計這會太傅那裡也得到了消息。那日太傅是怎麼護著林晚的,長公主可是全部看在眼裡的。這雨兒在宮裡待久了,對外面的情勢實在是理解的太淺薄了。而且,陸謹言眼觀六路。不能繼續讓他待在公主府里,不然有些事情就藏不住了。
等林晚說完了,陸謹言立馬接過話,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禁軍中的一個人,「長公主,剛好我這裡有個教頭是從苗疆那裡來的,不如讓他去看看公主的情形。」
長公主看都沒看那人,只是對著陸謹言笑道,「雨兒應該沒什麼大事,不然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道呢,不勞陸相費心了。」
此刻老太君在丫頭的照顧下慢慢緩過來了,見長公主不護著自己女兒反而對敵人笑臉,氣不打一處來,埋怨道,「什麼叫沒事?雨兒還在裡面病著,你這個做母親的怎麼一點都不關心?果然沒爹的孩子就是處處被人欺負。」
長公主往後瞪了一眼老太君,示意她不要開口,果然人越活越老糊塗。雨兒今日竟然瞞著自己偷偷這老太君幫她演戲,自己最近真的對她疏於管教了。
陸謹言抓住話頭,立馬說道,「老太君都這麼說了,還是去看看吧。」說著就要繼續往裡走,長公主知道若真的讓他闖了進去,雨兒這是還好說,別的事就不好說了。
「站住,」毓媓長公主還是擺出了自己公主的架子,希望陸謹言可以給她幾分薄面,「陸相凡是要有個分寸,我皇家臉面是不能隨意別人踐踏的。」
陸謹言一甩袖子,抓起旁邊居舉著的那個手帕,憤怒的扔到地上,「究竟你皇家的臉面是何人在踐踏?出了這玩意,第一時間不是立即銷毀而是好好收著,,讓著東西繼續害人嗎?公主得了病,第一時間不去遍訪名醫而是去抓無辜之人興師問罪,是治病重要還會殺人重要?出了事不報官府而是公主府私自去抓人,公主府是對我修訂的法條有異議還是對京兆府不滿?今日長公主可否解釋清楚?」
長公主一介女流,平日裡交往的也都是寫女眷,與陸謹言只是點頭之交,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他發如此火氣,知道事情肯定惹大了,不然陸謹言再怎麼護著林晚也不會對自己如此不敬。陸謹言可是會因為皇上下錯聖旨而指責皇上的人,對自己怎麼會留情。
長公主只能收回架子,平靜而認真的說道,「今日之事我必定會給陸相,給林姑娘,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
陸謹言語氣冰冷道,「最好是。還有下次平樂公主心裡不痛快,別裝病了,這種把戲一次兩次就夠了,多了就讓人生厭了,」陸謹言沒給丁煙雨留一份面子出言諷刺道,然後看向地上那老嬤嬤的屍體,淡淡道,「這人妨礙公務,和禁軍起衝突,不小心丟了性命。我把她帶走,長公主沒意見吧。」
看起來在詢問長公主的一件,但是語氣卻不容置喙。長公主只能點點頭,「隨陸相處置。」
終於送走了陸謹言,長公主長吁了一口氣,而後看向林晚和沈南鈺,抱歉的說道,「這次讓二位姑娘受驚了,待雨兒身體好轉了,必定去府里給二位賠罪。」
沈南鈺不屑一顧,說道,「陸相不都說裝病了,還好轉什麼。」
林晚拉了拉沈南鈺的衣襟,讓她別再開口,給了台階下就行了多說無益。林晚笑道,「長公主言重了,只需要對學院還有那些看著我被抓緊公主府的京城百姓說明我是清白的即可,其他不必了。」
怪不得陸謹言如此生氣,這竟然去了學院抓人,還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的招搖,自古厭勝之術帶來的連坐便讓人害怕,這下整個京城都知道公主府公主府被施了厭勝之術,這皇家顏面真的是自己砸在自己手裡了。
長公主派人把林晚和沈南鈺務必安穩的送回永安侯府,而後滿面怒容的去了丁煙雨的閨房。皇家是容不下愚蠢的女人的,尤其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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