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南自己這個當事人都還沒有想通的事情,作為荊棘王國的核心人物們,在通篇了解到自家殿下做過的事情,並且熟悉到災情之後,那就更不能理解了。
「萊莎啊,自從你跟扎南沒有婚約,就沒有想過要來看看我們嗎?」老國王皮膚臘白,加上一雙碧綠的眼睛,還有鉑金色的頭髮,以及並不明顯的喘息,讓他看上去猶如一尊不會移動的雕像。
當初白塔替萊莎跟扎南定下婚約的時候,老國王還是很慎重的。藉由避暑的時候,特意去到白塔,為兩人訂下婚約。
不過之後事情紛亂,加上萊莎本身也足不出戶,後面又有扎南毀婚。所以算上來,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老國王當然是不會把這位失去繼承權的小姑娘放在心上。只不過因為這次求償的事情太過突然,加上後續引發的動盪,還有萊莎身邊所有人的來頭,都讓老國王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這位自己並不曾上過心的人身上。
或許比起黑塔出身,並且一直企圖插手介入皇室的大王子妃來說。這位么子的前未婚妻,恐怕有著更高的利用價值也說不定……
「多謝陛下當日的讚美與照顧。」樓寧按照記憶中的禮節簡單行禮──由於雙塔的特殊身份與地位,所以荊棘王國的巫師們都能夠只行半禮。
就算是大王子妃,或是萊莎這位前未婚妻也一樣。
這讓本來就對這個王朝沒有多少好感的樓寧可以鬆口氣,
「不過這次並不是我刻意要挑事,但扎南殿下做的事情影響太深,單憑萊莎的力量,並沒有辦法為那些可憐的村民做出善後的動作。」
樓寧這話也說得不算假,反正白塔周遭已經受到獸潮的波及是真的,如果他們真的派人過去查看,也的確會看到這樣的情況。
至於山上的話,扎南的騎士團回來的時候,人人身上都帶著很嚴重的傷,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老國王說要幫扎南換一批身邊的人,除了因為他們沒能夠阻止自己的主子,也有保護不利,並且自己傷重過度的緣故在。
「我知道、我知道。」老國王一噎,他明明記得小姑娘是個很木訥的人。誰想到歲月不饒人,也或許是因為生活所迫,時間的砍刀讓這個小姑娘也終於犀利起來,「不過,你們提的這個要求也太多了一些」
何止是太多?
如果不是因為萊莎身邊還坐著其他生物,恐怕老國王都要以為,萊莎是借著這個機會,想要在荊棘王國內搞出一個國中國了!
「陛下,您也未免太小心眼了。」里察觀察著整個橡樹廳里的人很久了,精靈伸手敲著桌面,一面漫不經心地說,「荊棘王國這塊地方,當初本來就是大家一起推翻了前朝的暴政打下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人類的發展需要最多的土地,我們也不會把這個地方讓給你們不是嗎?」
要說歷史誰家最厲害?
那肯定不是人類這邊的人,而是精靈一族!
畢竟他們的壽命悠長,就算睡了一覺,起來也還是那批人。中間大家交流一下短短几十年的資訊,恐怕都要比人類之間尤勝者書寫的歷史還要完善、也真實好幾分。
「這,這也」老國王沒想到算賬來得這麼突然,他臘白的臉有些撐不住,臉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搐,看上去顯得有些可怖,「我是覺得,賠償晶幣也就算了,開發權給到塔克拉山脈也行。」
「但是白鷺地區,還有斐迪南大公的軍隊」
荊棘王國的軍權大部分集中在王室,以及相關的姻親手裡。斐迪南大公是王后的娘家,當時一心一意地扶持老國王上位,可以說是付出良多。
加上他們家族一直都是老國王的死忠,這麼多年下來,大家的情誼只有越來越緊密──即使大王子妃的人選是黑塔的巫女,也無損於對方又納了一名斐迪南家的女兒做側妃,所有人的關係始終沒有冷淡下來。
雖然扎南選的人是斐迪南家的庶女、更是白塔的下任繼承者,身分上太過敏感,所以稍稍地引起了一陣風波,不過兩邊也尚未因為這樣斷開關係。
倒是這次因為扎南搞得白塔人仰馬翻,被精靈德魯伊逼到面前,要裁撤斐迪南家的軍隊等級,這就真的讓老國王有些撐不住了!
撤了斐迪南大公,那就表示皇室要跟雙塔抗衡的籌碼,會親自被自己給斬斷!
「我承認,荊棘王國南邊的安危與防護,少了斐迪南大公的確有些危險。」里察當然知道,這份『賠償金』是一定會被大家掰扯的,不過談判就是這樣,有舍有得。
你要是不希望我們動這裡的刀子,那就勢必要在另外一邊多做補償不是嗎?
「是這樣的沒錯。」老國王聽到里察這麼說,雖然有些不滿是這位接過話頭、而不是萊莎那個軟包子,但還是稍稍地為對方沒有那麼強硬悄悄鬆口氣,「獸潮雖然是塔克拉山脈最嚴重,不過整個王國的周遭其實都有。」
「如果沒有斐迪南大公的軍隊擋著,恐怕大家的生命安全都會受到威嚇。」老國王試探地說,「我之前本來還想要多增加斐迪南大公的軍隊數量,好讓今年的大獸潮可以得到更好的控制。」
「既然是這樣的話,要不我們就不挪動?我可以做住把晶幣再提高五萬。」
「陛下。」里察聽到他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有些遲滯。本來的小酒窩也不見,而是換上了嚴肅的模樣,「您或許不知道,因為扎南王子的『不懂事』,所以不但讓我們要多花時間去救援,甚至連幾頭傳說級的獸王,都沒能夠及時解決吧?」
「啊?」談判桌上當然不只有他們幾個,最起碼王國的幾個議事大臣與掌握軍隊的大公們也會在現場。
聽到里察這麼說,他們忍不住一陣驚訝。
畢竟騎士團的人回來的時候還清醒著,盤問過程他們聽得出來驚心動魄,卻絕對沒有他們口述來的刺激。
「獸王這件事情確實相當嚴重。」斐迪南大公雖然痛恨自家被當成標靶,但的確對邊境的安危非常上心,「今年西南一帶的獸王數量已經平均比往年增加兩成。」
「現在還不到大潮的時候,恐怕之後會浮動到四成的數量,比王年多了最起碼一成半。」斐迪南大公轉頭對滿頭汗水的老國王說,「陛下,要不然白塔的巫師數量不夠,可能就要請黑塔的人出面,幫忙穩固一下邊境的安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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