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雙塔之所以可以游離於整個荊棘王國的統治階級外,就是因為他們的能力特殊。
不但可以治癒疾病,於防天災,甚至在獸潮等災難發生的時候,起到抵禦的作用。
尤其是戰時,雙塔的巫師配置出來的巫藥,一直都是相當重要的戰略物資。
「我們這次防禦不當,反應不到位是我們的錯誤。」斐迪南大公世代都是忠心、甚至是有些迂腐的人,他直言不諱,尤其在批評自己的時候,更是認真的不行,「而既然白塔的人力不足,黑塔看上去又把札那克山脈防禦的相當妥當,那自然可以分出人手支援南邊吧?不管怎麼說,人員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這不妥吧!」沃懷倫這次因為牽涉的人員太過複雜,又每個都跟自己有關,所以也不得不跟著出席。
聽到斐迪南大公這麼說,他頓時咽不下那口氣,出言說,
「白塔這次是因為瓦美娜的失職,明明負責巡防卻玩忽職守,所以這才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黑塔在西北就已經夠忙碌了,前陣子還神秘地從全國各地招攬人手,我看還是不勞他們費心了!」
「大巫這話就說得不大好聽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此時響起,引起樓寧的注意,「我們黑塔對王國盡心盡力,要不是因為白塔幫不上忙,會需要這樣全國跑,甚至顧不上你們那頭嗎?」
「呵呵,這話說的,請問你是用什麼身分過來的?」沃懷倫對上同樣的大巫恐怕說話還會客氣一點,但現在做在橡樹廳發言的人,卻是大王子妃,黑塔的下一任繼承人,「黑塔的主事者還輪不到你,就你三腳貓的功夫,比我的學生還要不如,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發話!」
沃懷倫說話難得尖刻,這跟他向來營造的形象並不符合。
大家被他嚇了一跳,甚至還有人忍不住悄悄地看了旁邊安靜嫻坐的萊莎一眼。
這幾年雙塔跟王室之間就是一本爛賬,怎麼拆都拆不完。緊要關頭的時候不說可以連成一氣,就說不要互相扯後腿便已經很不錯。
「我們今天過來是想要解決問題,並不想要因此涉入政務私事。」樓寧微微瞇起眼睛,看向那名把自己包裹在黑色蕾絲的婚紗裡頭的女子,淡淡地說,「大家有什麼恩怨我並不反對,但是希望可以理智溝通。」
作為討債方,樓寧說話相當理直氣壯,
「獸潮確定規模會比往年還大,我們甚至發現塔克拉山脈上面有人施展巫術的痕跡。」
里察跟幾個亡靈骷髏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情。
但殊不知,樓寧此刻心跳的速度,還有腎上腺素的分泌,那是比他們想的還要快得多。
「白塔作風溫徐,對周邊的居民也很好,斷然不會出現拿人命以及動植物性命做兒戲的事情。」樓寧心裡想法越跳躍,說話的速度就越慢。
她直勾勾地看著老國王、以及大王子妃的方向,嘴角噙著一抹薄情的冷勾,
「我們當時發現的時候,有許多野獸爭相在出問題的地撕咬。初步判定,出現變異獸王的機率會提高,跟那個巫術有關係。」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沃懷倫聽到萊莎這麼說,頓時顯得無比驚訝,「是塔克拉山脈上嗎?我們之前不是才讓大家出去歷練,理論上如果出問題,總會有人發現回報的吧?」
「你這個小姑娘,該不會是想要暗示我們黑塔跟那個巫術有關係吧?!」另一邊,大王子黑一把撥開頭上的黑色紗巾,雙眼噴火地看向樓寧,「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說,這年頭造謠都不要成本?你想要趁機掰倒我們黑塔?沒門!」
樓寧眼神一沉,卻誰的話也沒有接,而是看向老國王,平靜地說,
「這幾年,雖然我們沒有特別匯報,但是王國的巫藥質量每況愈下是事實。我認為大家明明有機會可以坐下來一起好好研究,卻每每有人想要搞事情。」
「陛下如果不反對的話,我想還是請您讓塔克拉山脈可以變成獨立區域,讓我們自己開發。」樓寧瞥了一眼惱怒無比的大王子妃,又特意意有所指地說,「省得半夜有賊挖自加牆角,還硬要說主人是小偷,我們也很難為。」
「萊莎!你最好立刻向我道歉!」大王子妃是個沉不住氣的,她顧不得周遭的人拉扯,硬是拍桌而起,臉色難看地對樓寧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沒有證據,就不要污衊我們!」
「黑塔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沒有出過差錯!巫藥的品質我們也很焦慮,但絕對沒有你說的這樣!」
樓寧對於打臉向來充滿熱情,再加上對方這麼尖酸。雖然她自己對扎南也沒有多大好感,但是真小人跟偽君子,該揍的時候,還是不能手軟的。
「黑塔這些年做過的事情,不用我說你們就心知肚明。」樓寧微微一笑,在不少人或茫然、或緊張、或僵硬、或惱怒的表情中,撐著桌子站起來,「我們列出的這些條件只是剛剛好而已札克那山脈想要給你們毀成什麼樣子我懶得管,但是我們的塔克拉山脈,你們最好還是安分一點,不要讓我發現有搞鬼的痕跡。」
那一頭巨大的龍屍,雖然的確跟黑塔有關係。
不過畢竟龍屍珍貴,上面全都是寶貝。即使被污染了,也很有研究價值──所以黑塔的人絕對不會允許龍屍被拋棄。
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趁著黑塔密謀塔克拉山脈的時候,在後面做了一把推手,趁機將塔克拉山脈搞得烏煙瘴氣。
「安靜!」大王子被樓寧說得尷尬。他多少知道妻子的用心,也明白對方敢於指出這些事情,最起碼人家手裡有證據,只是為了表面上的和諧沒拿出來。
他恨得不行,指頭轉頭喝令妻子安靜。
「陛下。」樓寧看著不斷冒冷汗的老國王,想到第四個世界的時候,旱魃說的那些事情,覺得自己估計找到蛛絲馬跡了,「有些事情,如果碰上問題,就該提出來好好解決。而不是放任事情腐朽爛掉,最後變得無可挽回。」
老國王聽到樓寧的話,整個人一頓。
他忍不住抬頭,對上這名其實言行舉止都並不禮貌、甚至堪稱豪邁的少女。
「如果這個世界毀滅,那麼所有人都將因此不復存在。」
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剔透而明亮。
一切的罪惡與密謀,彷佛在其中無所遁形。
「這個存在,指的是,任何一個地方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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