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已經言明前路已斷,現在又告訴他要把功法全面推行,這是想到借無數人的智慧去打通前路。
即使這個時間會很長,長到以十年為單位。
但若真能把路走通,就算是在有生之年只走出一步,那也是莫大的成功。
能多活幾年,誰又願意早死。
話說到這裡,秦始皇又開始深想了。
越想冒出的冷汗越多。
他可以保證,要是在此事上拒絕常威,那往後的日子整個大秦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之前常威拿出高產作物,大秦及時反應過來才化解了危機。
也足以證明常威沒有別的心思。
但現在常威為什麼會把功法的事說出來,更是說出了他的計劃。
看似在跟他商量,實則卻是在威脅。
更是在探明他的態度,也要讓他證明之前答應的承諾可以實現。
「往後三年時間,我領國師之職,為你打造一個強盛的大秦,三年時間裡只要我的要求不過分,你都得支持於我。」
秦始皇想起常威之前對他說的話,這才明白常威在這裡等著他。
如何能打造一個強盛的大秦,就是靠他所說的功法。
若能培養出一萬,乃至是十萬刀槍不入的大秦將士,絕對能當得一句強盛。
前提是自己答應常威的條件,否則就是一拍兩散的結局。
一個煉丹師,一個能培養刀槍不入將士的煉丹師,若不能將其留下,那大秦危矣。
想通此節,秦始皇看待常威的眼神變了,有殺意,更有忌憚。
這到是讓常威有些愣神,懷疑秦始皇絕對又腦補了很多東西,並且這個腦補極為危險。
否則常威也感受不到秦始皇眼中的殺意。
常威又不是小白,他可是在戰場上打過滾的人,加上他現在的實力,感受到這些再簡單不過。
這殺意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秦始皇收斂。
因為常威這個人他看不透,更沒有信心把他留下來。
只能拉攏,不能為敵。
這是秦始皇的想法,所以對於常威的計劃,他必須支持,而且他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於他有利,於大秦有利,這就是他無法拒絕的原因。
「好,朕答應你,但在大秦沒有鎮壓推行功法帶來的後果之前,國師絕對不能把功法推行出去。」
「這我不敢保證,軍隊是你的,要是功法流出去了,陛下卻怪到我身上,常某可不認。」
在軍中推行卻不流傳出去,秦始皇到是打的好算盤。
真要是這樣做了,那常威還加入秦朝幹什麼。
任何人都別想阻攔自己的計劃,秦始皇也不行。
常威的話讓秦始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目光一凝看向身後的蒙恬。
「蒙恬,朕命你在蒙家軍中挑選絕對忠心的將士,人數暫定為一萬,組成新的軍隊秘密培養,若有差池,朕誅你九族。」
蒙恬全程參與其中,做這事當然是他最為合適,乃是不二人選。
在秦始皇答應之後,蒙恬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心裡的苦水都快撐破肚皮冒出來了。
國師誤我啊。
儘管心裡叫苦連天,但蒙恬知道這命令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老祖宗們果然沒說錯,許多事情還是少知道的好,否則你都不知道哪天會遭殃。
他現在就是知道得太多,秦始皇才會把事情交給他來辦。
但這也不完全是壞事,做得好就是機會,他的機會,也是蒙家的機會。
做不好自不必多說。
「臣,領旨。」
在蒙恬接下命令後,秦始皇才收回那極具壓迫力的目光。
帝王威嚴被他表現得淋漓盡致。
「朕既已允國師之位,當早日告之天下,卻不知國師何日能入咸陽,朕當舉大典親封之,國師以為如何?」
秦始皇看向常威,言下之意就是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咸陽,否則你這國師的身份可做不得數。
常威又怎會聽不出來,秦始皇這是急了,問他什麼時候走,不如說是讓他馬上走。
只有進了咸陽,秦始皇才會安心。
除非常威有通天徹地的手段,否則在咸陽城裡,在秦始皇的眼皮子底下,就沒有人能逃脫他的手掌心。
明面上是合作關係,實則秦始皇是想把常威這顆炸彈壓住,不能讓他在外面威脅到大秦的統治。
「常某身無長物,即刻就能出發,臨行前還請陛下讓我與村民們告別。」
「國師可自便,朕在船上等你。」
聽到常威臨行前還想著與村民告別,秦始皇反到鬆了口氣。
心有牽掛者他不怕,因為這是弱點。
若心無牽掛秦始皇反到更加擔心,因為他沒有弱點,即使做了什麼你都沒有辦法威脅他。
這類人最可怕,因為他敢跟你玩命,但你不敢,這就是可怕的地方。
由此可見常威此人還是有情義的,只要盡心拉攏,明白其弱點所在,就可以一用。
御人之道,帝王心術,當皇帝的可不就是這方面的行家嘛。
既然已經答應了要走,常威就不會再過多停留。
他與秦始皇並肩而行,半步都沒有落下,只有蒙恬落後一步跟隨。
看著兩人的背影恍如夢境一般,極其的不真實。
這一天的經歷他能記住一輩子,更會把院中的一切爛在肚子裡,至死都不會說出去。
在大秦,哪怕是丞相李斯都沒資格與陛下並肩而行,但常威做到了。
關鍵是陛下還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這是僭越,是要殺頭的。
可常威卻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陛下身邊,找遍大秦估計也只有先皇或是陛下的祖輩才能這樣做。
但先皇都沒了,如今也只有常威一人可做到這一點,也只會有他那麼一個。
換個人來,早就呵呵了。
當三人走出院門,不管是常威手下的八大金剛,還是秦始皇帶來的將士,都在第一時間低了低頭顱。
裝做什麼都沒有看見,實則心裡早就翻江倒海。
貴為天子的始皇陛下,竟與人並肩而行,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心中不解,繼而生出惶恐之意。
怕被滅口,怕丟了性命。
「陛下,臣這就去與村民告別,勞煩陛下等待片刻。」
「且去,莫讓朕久等便可。」
常威向江明海八人招手,八人對著秦始皇行了一禮後跟隨而去。
待到常威等人走遠,蒙恬才一改院中的狀態湊到秦始皇近前。
哪還有之前充當透明人,沉默寡言的樣子。
「陛下,為何要如此容忍於他。」
秦始皇沒有看蒙恬,而是看著那表面平靜的江水,沉默良久才開口回答蒙恬的話。
「因為朕怕啊,此人眼中根本沒有在意朕的身份,更沒有對皇權的敬畏,只有他自己的計劃,世俗法理無法約束他,皇權君臣的關係他也不放在眼裡,你說朕該不該怕。」
蒙恬沉默,更不敢接話,只能住口不言。
「走,隨朕上船等我大秦國師。」
蒙家軍再次踏出步伐,只是對比來時,好似少了些什麼東西。
是氣勢,難以言明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