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的氣勢是變好了嗎?
並沒有,反到是變弱了,他們挾天威而來,卻一再的被常威削去銳氣。
更在之後看到常威與秦始皇並肩而出,猶如信仰被利器砍去一段,自然沒了之前的氣勢。
臨江村里,短暫的告別很快就結束,這場告別之中常威並不是主角,但最耀眼的卻是他。
自此臨江村出了位大人物,得秦始皇重用,將要入咸陽為官的消息傳遍天下。
但去咸陽做什麼官,幹什麼,沒有人知道。
只當臨江出了仙,是為臨江仙。
常威自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後,終於走出了臨江村。
身為長物,僅帶走了八人。
平靜的江面上船舶劈水而行,常威與江明海八人站在船尾看著越來越遠的臨江村,心中思緒複雜難明。
江明海八人想的是什麼時候能回來,常威卻知道,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江邊對岸,上千甲士列陣周圍,只在出行的路上不設兵士。
而秦始皇的御駕正停在路中央,天子駕六,也就是六匹馬拉的馬車,個個神駿無比,統一的黑色毛髮油光鋥亮,要是六匹劣馬,怎能配得上秦始皇的身份。
蒙恬自然是騎馬來的,可沒有坐馬車的待遇。
因為常威他們的關係,馬匹也就多準備了一些。
「國師,路途甚遠,一路難免顛簸,不如與朕同乘如何。」
常威沒想到秦始皇竟會讓自己上他的馬車,他都已經做好騎馬的準備了。
天子座駕那豈是誰想坐就能坐的,哪怕是一些重臣,在帝王開口相邀時也只會拒絕。
重臣再重也重不過帝王,邀其同乘或許是一種恩賜,但也可能是大禍臨頭的象徵。
就算帝王真心想叫其去坐,誰又敢坐。
但這不包括常威。
相比騎馬的一路風塵而言,坐古代馬車或許也不算多好的選擇,可至少能擋風吹日曬啊。
「多謝陛下相邀,陛下先請。」
常威可不知道什麼叫拒絕,伸手一禮示意秦始皇先上去。
見到這一幕,江明海八人表現的是與有榮焉。
蒙恬則不同,他想到的是秦始皇對他說過的話。
「世俗法理無法約束他,皇權君臣的關係他也不放在眼裡。」
儘管之前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更是在常威好似無意的與秦始皇並肩而行時明白得很徹底。
但當看到現在的情形時,蒙恬還是免不了心緒萬千。
這還真的是不把陛下當帝王看待,恐怕這天下再有權勢,再有地位的人,在這位國師眼中都如同普通人一般。
最多高看一眼,但絕不會有敬畏之心。
果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始皇34年2月。
常威入天子御駕,同乘而行。
這要傳出去也不知又該引起多大的風波。
天下人或許會覺得秦始皇恩德如山,但大秦文武百官可不會這麼想。
冒犯天顏,下民之身乘六駕車攆,莫說並無官身爵位,就算有官身爵位他又如何能乘六駕。
莫非他以為自己是皇帝,自比身份不弱始皇陛下不成。
這是什麼性質,是叛逆,誅十族的死罪。
眼下消息還沒有傳出,就算是傳到咸陽也需要不少的時間,文武百官還沒收到這個消息。
就算他們知道了,想要做些什麼常威也不會去在意。
秦始皇都只是他要藉助的跳板,視為合作對象罷了。
余者,皆不入眼。
馬車在馳道上行駛,速度一點都不慢,就是舒適性一言難盡。
在馬車前方是蒙恬與常威手下的八大金剛帶路,馬蹄踏踏帶起些微塵土。
身後有披甲之士跟隨,氣勢浩大盡展其鋒。
馳道,是古代版的高速公路,可稱為便民之路,但它最大的作用卻是用來打仗。
無論是行軍還是運糧,馳道的作用都不容小覷。
如此前行半月有餘,常威看到了秦朝的權力中心,大秦最繁華的咸陽城外。
高大的城牆自不必多說,作為秦朝的國都所在,巍峨高大的城牆自是世界上最雄偉的存在。
天子座駕入咸陽,披堅執銳的大秦士卒早早的清理道路。
以紅色為底的玄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數不清的百姓自座駕入城開始就已跪倒在地,全場鴉雀無聲。
馬車穿過外城,進入內城之時,文武百官早就在此等候多時。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常威掀開車簾看向大秦的文武百官,也只是看看,反正他誰也不認識。
「國師,與朕會見群臣如何?」
「當然,正有此意。」
有太監來到車駕前掀開帘子,常威與秦始皇一前一後從中走出。
這次常威沒與秦始皇並肩而立,人都是好面子的嘛,更何況是秦始皇。
身為讀書人的常威,不懂禮貌怎麼行。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當眾人起身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與秦始皇一同下車的常威身上。
那樣子恨不得生吃了他。
常威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泰然自若,完全沒有理會。
「這位就是常威,所著《三字經》為萬民啟蒙之書,土豆,番薯,玉米皆是出自他之手,讓大秦百姓免受飢餓之苦,諸位當有耳聞。」
「原來是臨江仙,常聖賢,李斯見過常先生。」
聽到李斯說出世人給他安上的稱號,常威自己多少是有些尷尬的。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下民常威見過李丞相,下民可當不得仙人聖賢之稱。」
原本就是一句謙虛的話,但令常威沒想到的是,李斯的反應竟出奇的大。
「即是下民之身,緣何敢與陛下齊肩而行,又怎敢入天子座駕與陛下同乘,斯以為常威借名生逆,目無王法皇權,如此不忠不法叛逆之輩,按大秦律當斬之。」
「臣等附議,討旨請斬常威。」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文武百官又跪了下去,為的只是定常威的罪,要他的命。
常威當然明白他們說的都沒有錯,他自己做的這些事,在這個皇權社會,都夠他死一百次的了。
可他是常威啊,所有人,包括秦始皇都低估了他。
不管這些人是出於什麼目的,為大秦著想也好,為帝王威嚴也好,為大秦律法正名也好,剷除威脅也好,不想頭上多出另一片天也好。
那都不是他們想要自己命的理由。
他沒有聽到秦始皇說話,沒有聽到蒙恬說話,或許他們是沒想好怎麼說,又或是壓根不想說。
常威都不在乎。
他面無表情的揚起右手,處於後方的江明海八人猛然衝到常威身邊。
眼神兇狠,直欲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