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愛濃濃 第005章：離別之殤
第005章：離別之殤
「我現在離開會牽連到你的，馬經理不會善罷甘休的。至於我，我相信自己會沒事！」我看著江燕，臉色平靜，還對她故作輕鬆地笑了一笑。
江燕一雙大眼睛直視著我好久，臉色變了幾變，扭過頭去，顫聲說：「你……你這個傻子！我還值得你這樣嗎？姓馬的他……他不敢把我怎樣！」
也許我真的很傻，不但很傻還很頑固，無論江燕怎樣勸說我離開我就是不走。這世上有些事就是這麼奇怪，她千方百計把我從幾千公里外的地方騙來現在又極力讓我離開；我被騙入虎口如今有天賜良機逃脫卻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江燕改變不了我的決定，動搖不了我的決心，最終還是陪著我回去了。半路上，她竟然主動牽了我的手，柔軟的身子不時地碰觸到我，讓我心神不定。這丫頭，算是用這來表達內心對我的歉意嗎？
在樓梯口處，江燕和我分開，「我不上去了，你……要保重自己！一定不要衝動，看準機會才逃掉，否則被他們抓到就慘了，我會暗中幫助你的。覃震林，我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
她的眼裡湧出淚水，突然抱住我，踮著腳，兩片濕潤柔嫩帶著春天雨露清新氣息的芳唇印在我的嘴唇上……
我頓時呆滯了，身體都開始戰慄起來。雖然自己都二十五歲了，可這還是我的初吻呢！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妙不可言！老天保佑就這樣持續下去吧……
這個吻真的持續了好久，讓我忘記了時間和空間的存在。終於，江燕鬆開了我，淚汪汪地看著我，似乎讓我記住她的樣子，然後慢慢轉身，捂著嘴跑開了……
伊人早已不見，我卻依舊發呆。
生活就是這麼殘酷無情，生活強姦了阿虹，生活強姦了江燕，生活也強姦了我，生活強姦了每一個人，我們每個人都是它的玩物。
回到樓里，馬經理驚奇地問我：「小江呢？」
「她回去了。」我說。
「她竟然讓你一個人回來？她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來呢？」馬經理情緒激動，竟然有了失控的樣子。
「怎麼了，馬哥？我一個大男人，你還怕我走丟了啊？」
馬經理馬上轉變了表情，臉上推笑說：「你初來咋到不熟悉，我是擔心你嘛，小江太疏忽大意了，改天我一定批評她！」
你是怕我趁機逃跑才是真的吧！我鄙視不已，也對自己的決定感到驕傲。馬經理心裡肯定對江燕有些不滿了，這個傢伙是個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誰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來。江燕再自立也終究是個女孩子，跟一個大男人斗是占不到上風的。
第二天依然是重複前一天的事情，活動過後，我注意到馬經理把江燕單獨叫進房間裡，很快裡面就傳出隱隱的爭吵聲。我有些擔心，正在躊躇不決中，房門打開了，江燕滿不在乎地走出來，看見我就笑了，笑得明媚燦爛，還故意回頭看了面色鐵青的馬經理一眼，故意氣他似的。馬經理沉著臉哼了一聲，大步走了。
我問江燕：「是因為我的事吧？你別和他搞的太僵了，對你不好。」
江燕小聲說：「沒事兒，我心裡有數。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要抓緊時間了，他們不會給你太長時間的，幾天之內你不拿錢出來，他們對你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我笑笑說：「不怕，昨天被美女親了一下，感受到了愛的力量，我膽子也大了許多！」
江燕大羞，臉頰緋紅，跺了下腳，嬌嗔說：「這個時候你還貧嘴，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不理你了！」說完，小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扭身也走了。
此時客廳里還有十幾個人，都是跟我一樣住在這裡的。看著我和江燕打情罵俏的，他們投向我的目光里都帶著迷惑和羨慕，我懶得理他們，在角落裡找了一張凳子坐下，開始考慮自己的後路。
江燕說得對，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了，馬經理他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可能容忍我每天這樣悠哉悠哉的。他之所以看起來對我要比對別人親近的多，是因為我當過兵，他看重我發展的潛力。我的戰友分布在十多個省，這些人力資源無疑是一塊大大的肥肉。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和江燕私下的透漏，我基本上知道了哪些人是這個組織的骨幹力量，哪些人和我一樣還在觀望中。現在我們剩下的十幾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沒受到什麼非人的虐待，其實已經是被軟禁監控起來了，無論出入都有他們的陪同。馬經理派了三個親信在這裡，表面上跟我們談笑風生的，我敢保證變起臉來比六月的天還要快。
在樓下的檯球廳里也有他們的人，因為檯球廳的旁邊就是樓的出口，我如果要逃離，那裡是必經之路，這的確是個難題。
我把身體倚在牆壁上，眼睛半睜半閉想著脫身之計。正出神入定，發覺有人靠近我，叫了我一聲：「哥！」
我睜眼看著身旁，一個年輕的胖子正獻媚地對我笑著，臉上的肥肉都快把眼睛遮住了，只剩下一條狹窄的縫隙。對這個傢伙有點印象，比我來的早幾天，也屬於觀望者的一員。
「有事兒？」我問，被陌生人打斷思緒，我有些不耐煩，也不高興。
「沒啥事兒，就是想和你聊聊交個朋友，我叫劉智，因為有點胖，別人都叫我饅頭。」
聽他這麼一說，再看看他整個人，我差點兒就笑了。你還別說，饅頭這個外號還真挺適合他的，的確像個饅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饅頭這麼笑呵呵的，我也不好太冷漠，也簡單介紹一下自己。饅頭屬於那種自來熟的，沒幾句就跟我好像認識了幾百年一樣親昵。
「覃哥，你跟江見習關係不錯啊！」饅頭一臉八卦的樣子實在有些猥瑣。
「什麼江賤媳？」我皺眉問。
「就是江燕啊？她現在已經做到見習經理了，可是所有人的心中偶像、夢中情人啊！」饅頭說著，哈喇子都快流到腳面上了還不知曉。
我沒好氣地說：「也不是很熟。」
饅頭羨慕地說：「可我看江見習對你挺好的，我來了快半個月了，從來沒見過她對男人這麼熱情的，就連馬經理她都是待答不理，不冷不熱的，你可是例外。」
我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冷淡道：「說點別的，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八卦！」
饅頭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用肥胖的手撓著頭。
「你來了半個月加入他們了嗎？」我問饅頭。
饅頭馬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謹慎下來，四處看看，小聲說：「還沒有呢，我看他們這事兒不太靠譜，心裡還在猶豫。所以才來跟你交流交流，覃哥你怎麼看？」
他這麼一說，我反而心裡機警起來。雖然饅頭這人看起來挺憨厚的，可是我跟他不熟，誰知道他是不是馬經理安插在我們這些人中的臥底呢，萬事還是小心些好，尤其是我還要謀劃逃跑的事情，這個時候出了疏漏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我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看法，再觀察幾天。」說完，便假裝倦了，小憩起來。
饅頭見我不再理他，也就沒再打擾我，坐在我身邊也打起盹來。
吃過晚飯，我在客廳里有些煩躁，逃跑的計劃總是沒有頭緒，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我看見饅頭總是暗中盯著我，就對他更加懷疑了，狠狠瞪他一眼，饅頭也不惱，嘻嘻地笑。
這時門開了，進來一個年輕人，我認出他就是守在下面檯球廳的人之一。他指著我說：「嘿，新來的，江見習在樓下找你！」
我跟著他來到樓下，果然看見江燕正靠在檯球廳對面的一根路燈下，身邊圍著兩個小伙子正對她說著什麼，被她抬腳都踢跑了。
我來到江燕面前：「你找我有事？」
江燕笑呵呵地說：「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嗎？」
「求之不得，美女相伴那是多大的榮耀啊！」我開著玩笑。
江燕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白了我一眼，然後正經起來，輕聲細語地說：「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什麼？」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怎麼回事兒？」
江燕說：「我今晚要做火車趕回老家去，我哥結婚，我得參加他的婚禮，最少要一個星期才回來。」說完，她就看著我。
一個星期，我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再逗留一個星期，那時候我就插翅難飛了。也就是說今晚可能是我和江燕見的最後一面，過了今晚就是永別。想到這裡，我的心竟然有些傷感。
看著江燕的嬌顏，我竟無言相對。
江燕似乎也有些酸楚，呢喃道：「我來是跟你訣別的。覃震林，我不希望一個星期之後我回來的時候還見到你，這幾天你必須要離開。我對不起你，無論你心裡恨我怨我都好，我知道這些都是廢話，可我還是要說，如果有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來給你賠罪！……」說到這裡，她的眼圈兒又紅了。
我觸景生情，卻強行做出一個笑臉來，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說：「我不要你做牛做馬，下輩子你給我做媳婦兒！」
江燕看著我，捂著嘴就哭了，緊咬嘴唇說：「好，我下輩子尋便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我想到什麼，急切地說：「江燕，聽我的話，你也趁早收手吧！亡羊補牢還來得及，好嗎？」
江燕悽慘一笑：「你不必勸我了，我不會放棄的！我現在沒有退路也不想退出！你知道吸毒嗎？我現在就是在吸毒，明知道不好卻又無法自拔，你懂的！覃震林，再見！」說完，她戀戀不捨地看著我，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我心中悲慟不已，想要上前拉住她的縴手，可是江燕轉身跑開了，夕陽下，冷風中，我依稀聽到她最後的聲音：「忘了我吧！……」
江燕的倩影早已消逝在煙幕中，我呆滯地站立在原地，耳邊還迴蕩著江燕風鈴般的聲音。也許是前世造的孽，要今世來還，我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相遇，相識，相知，相見，又以這樣一種方式相別，老天爺實在是跟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永別對我倆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否則彼此該怎樣面對和繼續？我倆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偏偏因為意外而相遇，早就註定了結局是苦澀的！
江燕，再見！祝你好運吧！
我也祝自己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