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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季傅陽和林音去療養院接王蕾時,王蕾吃驚地看著季傅陽,「小音,他是誰?」
林音嘆了口氣,王蕾的記憶力很差,她上次已經帶季傅陽給王蕾見過了,想不到她還是忘了。燃字閣http://m.wenzigu.com她先看一眼季傅陽,用眼神示意他別生氣,再向王蕾解釋道:「媽,他是我老公,季傅陽,我們結婚了。」
「啊?結婚了,你沒跟我說過啊。」王蕾瞪著眼睛看林音,仿佛在責怪,碎碎念開,「怎麼就結婚了呢?」頓了一下之後重重嘆氣,「結婚怎麼能不經過媽的同意呢?」
「媽,是你忘記了。」林音聽了她念叨的幾句話,心裡突然有點酸,「不過我現在跟你說,你也知道了。」
「媽,過年到家裡去吧。」季傅陽適時地插.進一句。
王蕾抬起頭,她眼神閃爍,警惕地看著季傅陽,搖搖頭,又看向林音,「你讓他出去,我要和你單獨說說話。」
「媽!」林音拉著她的手,「都是一家人了。」
「先讓他出去!」王蕾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林音嚇了一跳,她怕王蕾的情緒會不穩定。她向季傅陽使了個眼色,季傅陽會意,退出房間。
林音順著王蕾之後,王蕾的情緒重新穩定下來。「小音,媽媽跟你說。」王蕾湊到林音耳邊,「世界上所有男人都靠不住,雖然結婚了,但是你不能什麼都靠他。男人都是那副德行,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你要看好他,平時記得查查他的手機里有沒有陌生女人的簡訊,衣服上有沒有奇怪的香水味」
王蕾想把她管男人那一套交給林音。林音聽得直皺眉,她不想替她那渣男爸爸洗白,可是王蕾這樣的,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如果她那這一套對季傅陽,季傅陽估計會被她逼瘋吧。
但是王蕾現在這樣的精神狀態,跟她講道理是完全講不通的。林音想,她倒不如點點頭,裝作一副完全贊同母親的話,「媽,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出軌的機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蕾連聲感嘆,拉住林音的手,「媽媽這輩子,最虧待的就是你。」
王蕾能說出這樣的話,林音倒是蠻驚訝。她一直以為自己在王蕾心中,是無足輕重的,跟林岩峰的情.婦撕逼遠比照顧孩子來得重要。
林音順勢拉她起來,摟住她的肩膀,「媽,那你過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嗯。」王蕾像個怯生生的小孩子一樣點點頭。她其實不喜歡這裡,每個人看他們的眼神都怪怪的,人與人之間也很冷漠。工作人員的職責,僅僅是負責病人的身體不出大毛病罷了。每個住在這裡的病人,都能好好吃飯,精神穩定,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林音和季傅陽將王蕾接走的時候,路過門口,看到上次被王蕾打的小護士,她為了避免再惹怒王蕾,已經把頭髮燙回黑色直發了。她交代林音,「你媽媽這陣子情緒很穩定,思維也清晰,是很好的勢頭,記得要按時服藥,不要刺激她。」
林音點點頭,王蕾出門的時候,緊緊握著林音的手,握得她有點兒疼。王蕾長年住在療養院,對外面的世界感到陌生而恐懼。她在車上,眼睛向車窗外看,手卻沒有放開。
拿鑰匙開了門之後,小寶永遠都是跑得最快來迎接的,她站在門口,仰著腦袋看王蕾,「你是外婆嗎?」
「那你是誰?」王蕾警惕地看著小寶。
「我是小寶啊。」小寶理所當然地回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林音站在季傅陽身邊,緊張地看著王蕾和小寶的互動。所幸的是,情況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很多,兩人交談了幾句之後,對對方沒有敵意。最後,王蕾竟然跟著小寶走進兒童房一起玩了。
林遠晨一直站在一邊,「姐」他的話開了個頭,欲言又止。
林音知道他的意思,「我媽不記得你,也拎不清關係,她現在只記得住我。不用擔心。」
林遠晨聽她這麼說,便不再接話。他不放心小寶和王蕾獨處,跟到樓上去,站在兒童房門口看著她們玩。
「對不起,我媽媽她你不要介意。」林音微微低頭,對季傅陽說。季傅陽這樣的家境,要找門當戶對的女孩兒太容易了。可他卻為了遷就她,做到這樣的程度。林音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
季傅陽笑笑,捏了捏林音的手,「我該做的。」
單身的時候,沒有太多東西要考慮。但是陷入愛情、組成家庭之後,不僅僅意味著兩個人在一起,更是以前毫無關聯的兩個家庭的聯合。林音努力討好著他的母親,他也應該有點表示,為林音的家庭做點什麼。婚姻,更多的是責任。
王蕾在家,平安無事地住了幾天。她出了療養院後,像一個小孩一樣,對很多事情充滿了好奇。小寶和王蕾玩得倒開心。
林音看著和小寶一起看動畫片的母親,心裡有些傷悲又歡喜。如果母親能把過往的傷痛都忘了,腦子裡只余快樂和單純,也是件好事。
s市過年,有個習俗,要吃春卷。s市的春卷,由薄薄的一層麵皮裹住菜餚。菜餚至少要七、八道,多的可以有十三、四道。林音在做菜這上面並不偷懶,她交代陳阿姨買好所有菜,共十四道,葷素均有,豆腐、芹菜、豬肉、海帶絲堆滿了廚房的一個角落。
做春卷十分麻煩,光是這十幾道菜,炒起來就很費功夫。林音從二十九號晚上就開始忙碌,先做一些準備工作,將芹菜去掉葉子,將肉醃好
除夕當天早起,還得在廚房呆一上午,將廚房變成她的戰場,奮鬥到中午才能吃到春卷。
季傅陽和她商量好,除夕那天下午,回老宅去和季父、季母共同跨年,吃年夜飯。正月初三過了之後,就回別墅,免得林音和母親相處不舒服。
中午,當所有的菜餚滿滿地擺了一桌子時,林音看著,心裡成就感爆棚。
小寶站在凳子上,指揮著林音給她包春卷,「阿音,多放點豬肉,雞蛋絲也要多點唉!小寶不要海帶絲,阿音你不要給我夾進去!」
伺候完小祖宗之後,林音再給王蕾卷。王蕾從林音手裡接過春卷,然後和小寶一起去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王蕾覺得自己還年輕,不讓小寶叫她外婆,說聽起來太老了,小寶就沒大沒小地直呼其名。輩分亂了,林音聽著也不介意,反正家裡就那樣了。
這樣一家人,看起來倒是很和睦。
林音欣慰地看著這一幕,她邊吃著,邊對季傅陽說:「晚上到老宅去,我給爸媽也帶些春卷,老宅廚師應該沒空做吧。」
正說到季傅陽的爸媽,恰好,門鈴響了。林音去開門,驚訝地看到,正是季父和季母,她驚訝道:「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我和傅陽打算中午吃完飯就過去呢。」
季母嘲諷地一笑,「要是我不過來,你就不打算和我們一起過年了吧。嫌我們老頭子老太婆煩人?」兒子前幾天知會過他們,今年過年不會像往常一樣,都待在老宅,他的意思是要多陪林音幾天。
「沒。」林音訕訕地低聲答道。
季父季母進門之後,林音趕緊給他們也包了春卷,季傅陽接過,親自遞給父母。兩老就算再要給林音臉色看,也不能拂了兒子的面子。
幾個人到客廳去,手裡拿著春卷,坐在沙發上吃。客廳電視裡正播著動畫片,小寶和王蕾都看得津津有味。
沒等季父季母發問,季傅陽主動給他們介紹,「爸,媽,這是林音的母親。」
季母不動聲色,上下打量了王蕾一番,皺了皺眉。
家裡多了兩個人,王蕾覺得和她沒什麼關係,就沒搭理季家父母。
過了一會兒,季母拉過季傅陽,輕輕地問:「林音她媽看起來不太正常,怎麼回事兒?」
「林媽媽當年受了刺激,平時在半山療養院。」季傅陽不多說話,解釋清楚就好。
季母聽得直撇嘴,悔得腸子都青了。季家這是娶進了一個怎樣的兒媳婦?兒子這回,簡直是狗屎糊了眼!
回到客廳,季母看小寶和王蕾一起,笑得開心,她向小寶招了招手:「小寶,到姆姆這裡來。」她不能讓小寶和王蕾多接觸,萬一影響到小寶成長怎麼辦?
季母明白,就算她再不情願,林音也是季家的人了,這個事實,除非傅陽自己願意跟林音離婚,否則難以改變。傅陽對小寶視如己出,她心裡猶豫再三,對小寶,還是有幾分喜愛。
自從上次經歷過後,小寶就不太願意再去季家老宅、見季父季母。小孩子也記仇,大人一次不恰當的舉動,就能讓他們記很久。估計季母在小寶心中,已經被拉入「黑名單」了。
小寶不情不願地挪著步子過去,喊了一聲,「姆姆。」
「小寶啊,過年了,姆姆要給你壓歲錢,開不開心?」說著,季母從包里拿出一個紅包。
小寶臉上雖沒多少喜色,仍然禮貌地點點頭,「開心。」
季母發現再怎麼哄,小寶不像以前一樣黏她,反而眼神一再望向王蕾那邊,想回去和王蕾一起玩。王蕾吃著春卷,手沒握好,有些菜從春卷上漏下來,掉在地板上也不管。
季母心裡有些不痛快,難道自己還比不過一個瘋婆子?
今晚就是除夕夜,季父季母在飯店訂好了包廂,一家人先去飯店吃年夜飯,再回來,看春晚,放煙花,守夜,過年。
林音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季母似乎很介意王蕾,她從中午過來開始,臉色就不是很好看。季父倒是比季母看得開,經過上次大發脾氣之後,平靜下來,也懶得處處為難林音。
春晚小品的段子一個接一個丟出來,一家人,除了林遠晨和小寶,偶爾笑得大聲些,其他人都尷尬地沉默著。
林遠晨笑了幾次之後,也笑不出來了,他覺得屋子裡的氣氛,莫名地壓抑的很。他拉著小寶出去,「我們去放煙花。」
小寶興高采烈地說好啊,王蕾也跟著出去了。林音可不敢讓王蕾出去玩煙花這種危險的東西,趕緊用胳膊撞了下季傅陽,他們準備一起出去看著。
「林音,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季母見狀,叫住了林音。
林音心一沉,留在了客廳,讓季傅陽先出去。
客廳里只剩下季父、季母和林音。季父眼睛盯著電視,不插話。季母開口,語氣雖然客氣,但那些話,林音覺得,無比刺耳
她說,你媽媽什麼時候送回療養院?我怕小寶跟她多接觸,影響不好。
她說,你明天跟我回老宅,季家的一大幫親戚,正月會過來拜年,新媳婦肯定是要見見的。我怕你應付不好,明天是初一,我有些事情要教你。
她說,你最近花太多時間在什麼餐廳上了,你的主要任務,是照顧好傅陽
這是季母知道小寶身份以來,跟她說話時間最長的一次。季母的語氣挺平靜,林音覺得,這是季母向兒子妥協了,迫不得已接受自己這個兒媳婦。
但她有一點沒法忍受,雖然她的母親王蕾精神方面有點問題。但是季母說的那些話,太傷人了。林音沒那麼愛王蕾,可畢竟是母親,不能容忍別人這樣說。她憋著怒氣,儘量平靜地回了一句,「媽媽,我媽的狀況我清楚,小寶跟她在一起沒關係的。」
「萬一出事呢?」季母加重語氣,誰知道一個精神病會做出什麼事?
「媽媽,我雖然不奢望您能有多麼喜歡我,畢竟我也不優秀。但是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家人,這是最基本的相處之道。」林音一忍再忍。
季母拉下臉來,「做人的道理還要你教我?林音,不養仗著有傅陽撐腰,就」
季母的話還沒說完,院子裡放煙花的小寶突然尖叫了一聲,林音趕緊推開玻璃門,站在陽台上看,幸好,只是林遠晨和小寶在玩鬧,季傅陽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看。
小寶隨即咯咯笑,「遠晨哥哥你太壞啦!」
季母摸了摸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然後又正回臉色,她摸清了林音的家庭,她說:「明年你弟弟林遠晨就要上大學了吧?不知道他能考上什麼學校,聽說他是學藝術的?」
「嗯。」林音應了一聲。
季母輕輕嘖了一聲,在他們眼裡,去學藝術的都是因為文化課成績不好,長大後也是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以後又要靠傅陽給他安排工作。」
「媽媽,請您不要這樣說遠晨。」林音這下是徹底受不了了,季母是得有多鄙視自己一家人?小寶,不是季家的骨血,所以不喜歡;遠晨,學藝術所以註定沒出息;王蕾,精神有問題就該好好待在療養院。
沒錯,她的家人是這麼糟糕沒錯!
可是,不是她哭喊著要嫁入豪門,嫁入季家!是季傅陽追的她,是季傅陽當初牢牢抓著她,不讓她走,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委屈,太委屈了。
林音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熱淚湧上來,她的整顆心,已經被酸澀滿滿占據。她受不了了,再跟季母同處一室,她會憋瘋的!
她從季傅陽那裡了解到,他的母親,是大家閨秀,在名門世家長大,嫁了個稱心如意的丈夫,一生無憂,根本不可能理解什麼叫普通人的苦處!
「媽,如果您這樣不尊重我和我的家人的話,那我們以後更難相處了。」林音轉過身,走出客廳,頭也不回,丟下一句話,「我下去看看小寶。」
林音走後,季父對妻子說一句,「晚上你說的話,有點重了。」
季母之前心裡的不痛快,其實都通過這次發泄出來了。憑什麼她培養得那麼優秀的兒子,要配林音這樣的女人和她這樣的家庭?傅陽值得更好的!她沒辦法改變,難道連抱怨、發泄兩句也不行麼?
林音穿著一件不厚的外套出門,一到樓下,冷風一吹,渾身哆嗦一下。她裹緊了衣服,走出別墅大門。
「林音!」季傅陽叫她的名字,林音不想理,她心裡很亂很亂,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靜一靜。季傅陽叮囑林遠晨,將小寶和王蕾帶回屋子裡,他自己去追林音。
除夕夜,外面鞭炮聲噼里啪啦地響著,空氣里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林音路過一家門口,剛好打完一串鞭炮。她被嗆出眼淚,索性不忍了,哭出來吧。太難受了,明明是萬家團圓的好日子,明明應該每個人都和和樂樂,為什麼她會這麼委屈?
她覺得自己和這個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林音啊,你這麼努力,倒是是在爭取什麼東西呢?
愛上一個人沒有錯,季媽媽沒有錯,婚姻沒有錯,小寶沒有錯,錯的都是她咯?是不是只要不懂事的時候犯過一次錯,這一輩子都不能得到救贖?她好想穿越回十七歲的時候,扇那時候的自己兩個巴掌,你就該好好念書,談什麼戀愛?
林音的腳步越來越快,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聽不到後面季傅陽喊她。
直到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林音才放聲哭出來。她也需要發泄,她這樣天天忍受季母,天天憋下去,會受不了的!除夕夜,在家裡不能哭,在人多的地方不能哭,她不能破壞別人期待新年的欣喜。
漸漸的,林音蹲下來啜泣。眼淚被風一吹,涼涼的流入脖頸。
林音聽到腳步聲,把頭從手臂里抬起,一看,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是季傅陽。
季傅陽拉起她,一把抱入懷中。他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在林音的脖子上。大衣的扣子解開,溫暖的羊毛大衣裹住林音。林音的身體漸漸暖起來,她抱住季傅陽,不斷地搖頭,「對不起,季傅陽,我也不想這樣的。」
「林音,寶貝,這不是你的錯。」季傅陽長長嘆一口氣,他最怕這樣的局面出現。他低頭,親林音的臉,吻掉她的眼淚。細碎的吻安撫她,讓她慢慢平靜下來。這是他自己的錯,娶了林音,卻沒給她應有的幸福。
他緊緊抱著林音,「你冷不冷,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不回去,我怕你媽媽。」林音縮在他懷裡,瓮聲瓮氣道。
「今晚是除夕,今年的最後一天,我們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解決掉,不要帶到明年去,好不好?」季傅陽耐心地哄她,女人發起脾氣來像孩子,「我媽媽不是洪水猛獸,實際上不能把你怎麼樣」
「不要說了。」林音伸手捂住季傅陽的嘴,她的手涼涼的,「道理我都懂,我現在不想聽。我就是覺得難過而已,季傅陽,你不會懂的」
世界上最假的一個詞,是感同身受。你都沒有經歷過,憑什麼說你懂?
每個人心裡想的那些細微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季傅陽抱著她,安慰她,這些都能給她力量,唯獨不會懂她的委屈。
林音沒有譁眾取寵的意思,她也不想除夕夜這樣,被季媽媽知道了,又是看笑話似的。她輕輕說道:「季傅陽,其實過十幾分鐘,半個小時,或是一個小時,我就沒事了,你只要抱抱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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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穿著一件不厚的外套出門,一到樓下,冷風一吹,渾身哆嗦一下。她裹緊了衣服,走出別墅大門。
「林音!」季傅陽叫她的名字,林音不想理,她心裡很亂很亂,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靜一靜。季傅陽叮囑林遠晨,將小寶和王蕾帶回屋子裡,他自己去追林音。
除夕夜,外面鞭炮聲噼里啪啦地響著,空氣里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林音路過一家門口,剛好打完一串鞭炮。她被嗆出眼淚,索性不忍了,哭出來吧。太難受了,明明是萬家團圓的好日子,明明應該每個人都和和樂樂,為什麼她會這麼委屈?
她覺得自己和這個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林音啊,你這麼努力,倒是是在爭取什麼東西呢?
愛上一個人沒有錯,季媽媽沒有錯,婚姻沒有錯,小寶沒有錯,錯的都是她咯?是不是只要不懂事的時候犯過一次錯,這一輩子都不能得到救贖?她好想穿越回十七歲的時候,扇那時候的自己兩個巴掌,你就該好好念書,談什麼戀愛?
林音的腳步越來越快,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聽不到後面季傅陽喊她。
直到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林音才放聲哭出來。她也需要發泄,她這樣天天忍受季母,天天憋下去,會受不了的!除夕夜,在家裡不能哭,在人多的地方不能哭,她不能破壞別人期待新年的欣喜。
漸漸的,林音蹲下來啜泣。眼淚被風一吹,涼涼的流入脖頸。
林音聽到腳步聲,把頭從手臂里抬起,一看,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是季傅陽。
季傅陽拉起她,一把抱入懷中。他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在林音的脖子上。大衣的扣子解開,溫暖的羊毛大衣裹住林音。林音的身體漸漸暖起來,她抱住季傅陽,不斷地搖頭,「對不起,季傅陽,我也不想這樣的。」
「林音,寶貝,這不是你的錯。」季傅陽長長嘆一口氣,他最怕這樣的局面出現。他低頭,親林音的臉,吻掉她的眼淚。細碎的吻安撫她,讓她慢慢平靜下來。這是他自己的錯,娶了林音,卻沒給她應有的幸福。
他緊緊抱著林音,「你冷不冷,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不回去,我怕你媽媽。」林音縮在他懷裡,瓮聲瓮氣道。
「今晚是除夕,今年的最後一天,我們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解決掉,不要帶到明年去,好不好?」季傅陽耐心地哄她,女人發起脾氣來像孩子,「我媽媽不是洪水猛獸,實際上不能把你怎麼樣」
「不要說了。」林音伸手捂住季傅陽的嘴,她的手涼涼的,「道理我都懂,我現在不想聽。我就是覺得難過而已,季傅陽,你不會懂的」
世界上最假的一個詞,是感同身受。你都沒有經歷過,憑什麼說你懂?
每個人心裡想的那些細微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季傅陽抱著她,安慰她,這些都能給她力量,唯獨不會懂她的委屈。
林音沒有譁眾取寵的意思,她也不想除夕夜這樣,被季媽媽知道了,又是看笑話似的。她輕輕說道:「季傅陽,其實過十幾分鐘,半個小時,或是一個小時,我就沒事了,你只要抱抱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