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兒——」
姚思思回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努力說服自己,都說了那麼多好話,也不在乎這一句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你希望是哪個?」
好心的把問題拋給太子,至於他想要什麼,姚思思都會大方的滿足。
姚思思洗漱完了之後,看到那趴在榻上再次露出如同孩子一樣天真、無助眼神的太子,姚思思徹底無視。
自從那天醉酒開始,太子知道自己做的過了,總是會露出這樣的眼神,開始還覺得一個太子,一個大男人露出這樣的眼神還覺得挺可愛的,可他把這當成讓她妥協的動作,那就錯了。
做的太過就變的討厭!
姚思思徹底無視太子,直接來到外殿,看到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顯然是剛才聽到動靜就開始準備,不過如果把剛才太子的樣子讓他們看到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想想覺得好笑,噗的一聲笑出來。
「太子妃——」正在忙著擺筷子的譚蘭聽到這個笑聲不滿的叫出來。
姚思思看到譚蘭之後才覺得為什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好像是大病初癒似得,疑惑的看著她們幾個人,就連站在門口的松同和王封臉色也不是很好。
「你們幾個不會是昨天晚上當賊了吧?」想想覺得只有這個可能,畢竟一個一個臉色都不好,仔細看的時候發現他們連走路的姿勢都變的奇怪。
不對?
想到昨天的事情,想到這古代人教訓下人的方式,姚思思盯著她們幾個人的屁股一直在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你們不會是受罰了吧?」謝萍送給姚思思一個還算有救的眼神。
姚思思再次看了她們幾個一眼,安靜的坐下開始吃飯,不過,這時的姚思思心裡真的不平靜。
她的心裡明白這就是古代,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自然,這是太子的意思,太子這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保護她,希望她受到的傷害減到最小。
想到剛才的那張如同孩子般的臉,再看看她們幾個彆扭走路的樣子,顯然她在睡覺的時候,別人正在因為她的事情接受刑法。
感謝太子為她的付出。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看不透太子,明明在背後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可從來沒有說出來,就算是說出來的那些話,也都是一些甜言蜜語。
看,這就是男人。
不久,太子從裡面走出來,看了一眼姚思思,然後看向站在一邊的幾個人,嘴角露出一個冷笑,對站在門口的王封看了一眼。
在太子坐下的那一刻,謝萍幾個人立刻往外面走去。
姚思思沒有說話,但是她明顯看到剛才謝萍幾個人走路的姿勢,明顯和剛才有些不同,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看,這就是她的丫鬟,有些事情不會說,也會用行動來證明。
姚思思嘴角的笑容,正好被太子看到了,他的心情再次變好。
本以為他教訓了幾個丫鬟,姚思思會不願意,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他擔心的樣子。
姚思思為太子成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真誠的說道,「謝謝!」
……
姚思思一個人在東宮看看書,散散步,再沒事就做幾個簡單的瑜伽動作,沒有想到中午的時候,突然皇宮迎來了以為尊貴的客人打亂了一切的平靜。
姚思思聽到謝萍說的話,眉頭一皺,怎麼又是德妃。
嘴角露出一個冷笑,看來有些人就是不老實,連她自己的兒子都變成那樣了,還有心思出來興風作浪。
是這德妃的腦子太大了,還是她的心胸太小了,以至於看到自己兒子傷成那個樣子,還能有時間讓人在司徒秋荷的耳邊吹風。
這個女人實在可惡,同時這個女人也太討厭了。
原本她是看在這次司徒傑為她受傷的份上,想要給德妃一個機會,可這人是抓住機會了,不過這個機會,和姚思思預想的有些差別。
看著站在一邊的謝萍,這次不打算再放縱,縱然那人是司徒傑的母妃,她也不會在放過,「人呢?」
原本氣憤抬頭的謝萍聽到這話,立刻羞愧的低下頭,「都是奴婢辦事不利,去的手,王封已經把人帶走了。」
王封?
自然就是太子的要把人帶走。
想到太子的性子,姚思思的心情突然變好。
小心眼的男人,有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討厭,比如現在。
既然自己能知道是德妃讓司徒秋荷來東宮鬧的,但她卻沒有想到事情沒有按照德妃的計劃在走,而司徒秋荷還活著,對德妃來說,依照太子的能力,事情暴露的可能性自然很大。
有些人落在太子的手中,這回是死了呢,還是死了呢?
結果怎樣,姚思思並不是很在意,而是相信小心眼的男人給的結果自然是最好的。
拍拍自己的手,仔細的放在陽光下,左瞧瞧,右看看,總覺得還是這雙芊芊玉手,還是那麼乾淨,直到現在還沒有沾染上有些人的血腥。
謝萍看到姚思思的樣子,懺悔的跪在地上,「奴婢該死,沒有完成太子妃交給的任務,請太子妃責罰。」
姚思思伸手拉起謝萍,對她露出一個笑容,「怎麼會沒有完成,你做的很好,」在她疑惑的眼神下,把手伸到她的面前,「看看,我這手怎麼樣?」
譚蘭端著點心從外面走進來,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還以為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情,姚思思想要懲罰她們,立刻笑著進言,「太子妃的手最漂亮了,不過能塗上蔻丹會更美!」
姚思思把手放在自己面前,仔細看看,好像來到古代之後,還沒怎麼在自己的手上下功夫,聽到這麼一說,仔細一看發現,她的手指細長,真的非常適合塗上蔻丹。
「好呀,那看你們兩個的技術了。」
姚思思躺在外面的躺椅上,對他們伸出手。
譚蘭對著謝萍一挑眉,意思非常明顯,然後笑著跑開去拿塗蔻丹的東西了。
謝萍也起身,站在姚思思的身邊,低頭,「謝太子妃。」這時謝萍經過譚蘭那麼一鬧,終於明白姚思思說的手是什麼意思。
對譚蘭,謝萍有些無語,但是對她的好運,謝萍不得不佩服。
姚思思一邊曬太陽,但還是習慣性的把手帕蓋在臉上,免的在曬太陽的時候曬傷了皮膚。
謝萍和譚蘭每個人都小心的開始為姚思思塗蔻丹,一時間周圍都變的靜悄悄,只是感覺到身上被陽光曬的暖暖的,就連吹過的微風都感覺變的親切許多。
秋桃走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對看到的這一幕有片刻的停留。
看過太多宮中的女人,好像也只有姚思思的身邊總是這麼安靜,不像別的地方,明明是在笑著,還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可,想到那個人,她的心裡還是不能平靜。
疾步來到姚思思的身邊站定,先是看了一眼謝萍和譚蘭,這才小聲的開口,「太子妃,太后收的義孫女回來了。」
義孫女?
有意思,這有人收的都是義女,突然多出義孫女,事情不好呀。
立刻張嘴吹口氣,把手帕吹到一邊的地上,姚思思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站在一邊滿臉擔憂的秋桃,看來她的擔心是對的。
「你確定是義孫女,不是義女?」
「是。」
忙著為姚思思塗蔻丹的謝萍和譚蘭在聽到秋桃的回答,她們彼此看了一眼。
想到這太后原本是要回來的,可到現在還沒有會來,但這新收的義孫女竟然比太后早回來。
擔憂的看了一眼姚思思,義孫女,顯然年齡不大,而這太后的用心真是不得不讓人懷疑。
「說說看。」
秋桃在來的路上就知道太后的意思,可看到姚思思這麼安靜之後,就開始懷疑,難道是她想多了?
「義孫女的名字是百里含芙,據說是太后的救命恩人,今年十八歲,身邊跟著一個叫夜凡的丫鬟。」
「長的是不是一個特水靈,看起來非常溫柔的一個女人?」
秋桃一愣,但很快便點頭,「是。」對姚思思料事如神的程度,讓秋桃看到震驚。
「哦,看來太后應該還有話要說,比如和皇上說些什麼,或者是和太子說些什麼?」對方的意圖明顯的很,姚思思不是傻子,自然看的清楚,人還沒有回來就送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而且還是已經到了適婚年齡的女人,太后此舉意圖明顯。
秋桃有些猶豫,可還是把知道的說出來。
幾人立刻看著姚思思,尤其此刻姚思思的安靜,讓她們覺得害怕。
許久之後,姚思思看著手中的蔻丹已經塗好了,仔細看了一遍,「真美,真想咬上一口嘗嘗為何怎樣?」
謝萍幾個人安靜的站著,等待姚思思的吩咐,許久之後,她們等到的不是殺了那個女人,而是聽到讓她們覺得不可思議的話。
「好了,你們不要站在這裡了,我這心突然哇涼哇涼的,也許是受刺激了,也許是妒婦開始發作了,不管是誰來見我,一律說身體不適,需要修養,至於什麼接風宴之類的,就不用叫我了。」這話說的也太直接了,讓別人聽到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姚思思,不過這一招對太子而言絕對有效。
如同幾個人想像中的一樣,還不到午飯的時間,太子在知道姚思思的『病』了之後,立刻趕過來噓寒問暖。
一直帶到傍晚宴會之後,太子一個人往專門在南鳳國發生大事時才會動用的憶霞殿而去。
這次陪同的自然是朝中的大臣,以及府中的家眷。
不知道是又是還是無意,原本都是嫡子嫡女才能參加的宴會,今天連庶出的子女也全都來參加。
皇上以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為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太子處理。
太子到來時,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原本還圍著百里含芙一些話家常的規格中的小姐、夫人立刻散開,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開始對太子行禮。
太子看著那如同眾人一樣對他行禮的百里含芙,示意一邊的宮女把百里含芙扶起來。
隨後讓所有人起身。
太子看了一圈所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百里含芙的身上,「芙麗公主不用客氣,既然是太后的救命恩人,自然應該是義女才是,怎麼太后會收為義孫女,不過,以後也不用在乎,你就是宮中太后收的芙麗公主。」
太子這話像是對所有人解釋百里含芙的身份,同時把太后的此舉的後路直接封死了,言外之音也在說明,太后老糊塗了,如果真的是救命恩人,自然是要收為義女才是,為何是義孫女,尤其還是一個到了適婚年齡的老姑娘。
一句話在眾人的心中掀起波瀾,更是隱隱的說出這有人的用心險惡。
原本還有些笑容的百里含芙努力保持臉上的平靜,跪著地上再次對太子謝禮,隨後自然有人送上了象徵著公主身份的封賞。
這個時候百里含芙想要拒絕都來不及,只因為她的身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在宮中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原本百里含芙是封了太后的旨意提前回宮,為的就是為太后鋪路,可在太子此舉下,就是因為救了太后,反而挾恩來到皇宮要封賞來了。
前後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太子此舉,徹底把一個人的好心救人的身份直接變了味道。
原本是接受別人對她的高看一眼,此刻全都變成鄙視的眼神。
尤其是太后讓百里含芙說的那話,顯然有意把百里含芙指給太子,當太子側妃,可,因為這公主的身份,自然沒有跟在太子身邊的機會。
不得不說太子做的徹底,只不過一句話的事,只不過一個封賞,立刻來了一個大轉變,而讓人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一直跪在下面謝恩的百里含芙此刻努力維持著臉色的笑容,可是她那手僅僅的抓著手中的手帕,恨不得要撕碎了一樣,原本在右手的虎口處有一個指甲大小的紫色胎記看起來更是明顯。
胎記如果長在別的地方,也許不會發現,但在手上這麼明顯的地方,對皇宮而言就是不吉利的象徵。
顯然百里含芙一到皇宮就被皇宮中的人討厭了。原本宴會的女人就多,有些自然是基本沒有機會參加這種宴會的庶子庶女,多年來一直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此刻太子一系列的舉動,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暗號。
原本每個庶子庶女最大的願望就是擺脫此刻尷尬的身份,哪怕是不能和同樣庶出的苗子峪一樣成為駙馬,但至少還能有個出頭的機會。
覺得這個機會不能錯過,可是他們的身份一直太過於卑微,以至於總是看人的臉色過日子,想要做出什麼,但不敢輕易的挑頭,幾個大臣因為在太子的一番話下,他們這才敢漸漸開始出頭,幾乎對百里含芙是怎麼救的太后感到好奇,對為何太后還沒有到皇宮,而這百里含芙卻先到來皇宮更是感到好奇。
一時間圍著百里含芙的人很多,幾乎說話的問題變得越來越犀利。
一時間百里含芙就是眾人的焦點,以至於對她的好奇的人都想上前問兩句。
問的問題太多,有的時候,前一個人問過了,後來過來一個人又問。
坐在主位上的太子一直看著被別人圍在中間的百里含芙,端起一杯酒放在嘴邊,似乎是喝了一口,似乎又沒喝,但太子的眼神中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她的身上。
對一個女人能能有這樣的定力感到好奇,看的越久,他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一個女人能有這麼好的定力,顯然不是一般人,到現在她說的話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的確是個高人。
太子想的還要更多,那就是一個義孫女就有這樣的能力,那麼太后呢?
對百里含芙同樣不時的關注的還有風英修、姚高義、司徒夜,他們的眼中好像看到百里含芙的身影,但好像又看不到似得,幾個人沒有如同別的人那樣上前表示對百里含芙的『歡迎』,而是形成一個特殊的圈子,不時眼神間的交流,不時相互舉杯喝酒。
相較於憶霞殿此刻詭異的氣氛,一直躲在外邊的幾個穿過宮女裝的幾個人顯得有些心情極好。
尤其是那個在前面,激動的手舞足蹈的女人,現在更是高興。
「太子妃,我們還是小心一點,萬一被別人發現就不好了。」謝萍一想到『病』了的太子妃,此刻卻鬼鬼祟祟的穿著宮女的衣服躲在這裡,顯然有些不妥,可惜,當事人一點也沒有發現。
「哼!看那個女人怎麼囂張,根本不是我家太子的對手。」姚思思一直看著裡面的情況,尤其對太子說的那些話,可是聽的清清楚楚,讓她怎麼能不激動。
這時的姚思思還覺得奇怪,為何她不會武功,可是對裡面太子說的話聽的那麼清楚,好像說話的聲音就在耳邊一樣清楚。譚蘭在看到有幾個人走過來,立刻上前捂著姚思思的嘴,「噓,不想丟臉就不要說話。」
秋桃看到過來的幾個人,立刻對著謝萍做了一個手勢,秋桃對皇宮最為熟悉,看到那走在前面的那個人竟然就是禁衛軍統領蒙奇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有些緊張。
對此人,可是頭痛的很,相信這宮中只要和蒙奇打過交到的人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只因為這人太『牛』了。
能在這裡遇到蒙奇不好奇,但是對自己能碰到還是讓她覺得上天帶人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先不管這裡面宴會是個什麼情況,姚思思這身份公然的做出這樣的舉動,被別人發現的話,那可就慘了。
看著蒙奇帶著一隊侍衛慢慢往這裡走來,姚思思也看到那到走到最前面的這個人,對他還是有些印象,但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人身上的殺氣特別重。
就在姚思思覺得奇怪的時候,原本應該直接走過去的蒙奇,卻在走到前面的時候,突然把劍直接衝著姚思思躲在其中的小葉黃楊的花球刺過來,緊接著跟著跟在蒙奇後面的人都刺過來。
眼看著劍次過來的那一刻,謝萍果斷的擋在姚思思的面前拉著她往旁邊走,秋桃和譚蘭已經從小葉黃楊花球的後面跳出來,對著蒙奇就開始動手。
乒桌球乓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的格外刺耳。
秋桃畢竟是皇宮中待了許久,對蒙奇自然是熟悉的,在打鬥的時候,悄悄的靠近蒙奇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只見原本還在動手的蒙奇立刻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也都停下。
秋桃和譚蘭站在蒙奇的對面,她們穿的不是東宮宮女的衣服,可畢竟是宮女的服裝,在蒙奇站定的時候,譚蘭上前說了幾句客套話。
蒙奇立刻往著旁邊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立刻恢復正常,說了幾句話,帶著他的人立刻離開。
一直等到他們都離開之後,謝萍才拉著姚思思走出來,看了一眼譚蘭和秋桃,她們都覺得太縱容姚思思了。
如果這個時候姚思思正大光明的走進大殿,自然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姚思思這身行頭,一看就不妥。
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們真的不能跟著姚思思一起胡鬧了。
謝萍在前面帶路,譚蘭和秋桃不徵求姚思思的同意,立刻架起姚思思就想要離開。
「喂喂,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太子妃!」姚思思不能自己走路,而是被人架著,感覺到她的腿在地上亂蹬著,不管怎麼努力也夠不到地面,這種懸空的感覺真的不好。
「放肆!」一個聲音不大,但、獨具威嚴,幾乎立刻壓過姚思思的聲音。
幾乎就在同時,看到兩個人,一個人提著宮燈,另一個人在宮燈的照亮下疾步往這裡走來。
待看到那走過來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應該在宮雀樓的皇后,謝萍立刻跪在地上行禮,而譚蘭和秋桃立刻鬆開姚思思,同樣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