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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紐伯格小鎮萬里晴空,生活與往常一樣恬淡愜意,唯一不同的是坐落其中的紐北賽道人來人往,場內頻頻傳出引擎轟鳴。
這裡正在舉行WTCR本年度最後一場分站賽。
俯瞰柏油賽道,領跑的黑色賽車如同置於陽光之下的鬼魅,然而不同以往的是,它這回還拖著不斷湧現的白色濃煙,與自身顏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所經之處都會短暫地留下一小片煙塵,但轉瞬間又會被緊隨其後的賽車衝散。
周棘最後這一圈開得搖搖欲墜。
右後胎壓還在持續下降,四輪重心不穩,加之速度過快,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情況。
這幅情景著實是讓承陽的人都捏了把汗。
其實不止他們,正在駕駛的周棘此刻面色也十分凝重。
他心裡也沒有底。
但他無條件相信駱其清。
所以當駱其清說可以堅持到完賽之後,他就果斷地放棄進站,選擇鋌而走險去拼一個冠軍。
去爭取那本該屬於他們車隊的決賽名額。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隱患。
格林。
此刻行駛在他正後方的格林蓋勒神態放鬆,他把車稍微左偏,避免讓白煙遮擋視野。
他從頭到尾都跟在周棘的後面,自然也清楚周棘的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輪胎都已經爛成這樣。
強弩之末罷了。
他眼裡噙著不咸不淡的冷笑,渾身卻是流動著興奮的血液,暗道真是如有神助。
看來連上天都想讓他奪冠。
剛才的周棘或許還跟他有得一拼,但現如今就基本已經沒了競爭力。
等待會右側車輪支撐不住,相對的左側車輪就會因為負荷過載,最後不是內壁開裂就會是爆胎。
再加上這場比賽,喻星潭和其他幾位實力老將的發揮都很一般。
所以,這場比賽的冠軍非他莫屬。
當然,周棘也不會就坐以待斃等著被超越。在知道自己沒法做出更快速度之後,他很快就改變了行駛策略,從突進轉為防守。
儘管速度不如剛才,但他依然死守著內線,不讓格林有任何反超的機會。
這種時刻無疑是最令人緊張的。
坐在看台上的觀眾似乎連喝彩聲都忘記了,剛才還在拍攝的也把手機收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大屏幕,不想錯過兩台賽車的任何動向。
到底誰會勝出...?
這幾分鐘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整場交鋒情況跌宕起伏,有好幾次碰到路障的時候格林都差點就能反超成功,可到了最後關頭,卻又是生生被周棘給找到空隙防了回來。
果然說比賽看現場才能把體驗感拉滿,聽著全景環繞的引擎聲,這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看得人心跳加速,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但是在這過程中,幾乎是所有人都能發現,因為賽車本身的狀況急轉直下,周棘的防守已經越來越吃力。
此時承陽車隊的P房裡鴉雀無聲。
大部分隊員集中在直播屏前面,環胸地環胸,捂眼的捂眼,表情卻是相當統一地緊張。
唐明海抓了抓頭髮,向後陷進沙發里:「我心臟要受不了了,你們說周棘會不會...」
結果沒等他說完,其他人同時轉頭看向他:「不會!」
唐明海:「......」
而就在不遠處,駱其清坐在技術組後面,跟著他們一塊看行車數據。
片刻過後,他聽見其中一位工程師嘆了口氣:「右後輪幾乎完全缺氣了啊...」
在賽道上行駛,賽車的每一個零部件都缺一不可。
但只有輪胎是真正接觸到地面。
所以輪胎對於賽車,對於整體發揮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駱其清雙唇抿得有些發白。
如果現在能有一面鏡子立到他面前,他才會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臉色到底有多差。
一定一定要堅持住。
轉眼間周棘和格林又通過了一個高速彎,眼看著離終點線已經近在咫尺。
這條路段的起伏很多,在開車時經常會產生細微的小浮動。
就算是正常的賽車經過這裡時,想控制好自身平衡扶穩方向盤都有些難度,更別提現在賽車已經搖晃功能的周棘。
他感覺雙手都有些發麻,手套悶熱,掌心也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
作為駕駛者,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受損車胎正在透支,再不斷面對著格林緊湊的攻勢,他漸漸開始力不從心。
可是就剩下最後幾個彎了。
這種時候就要求穩,他只希望接下來都不要出什麼岔子。
然而上天似乎是有意要和周棘開個玩笑。
他沒能逃過墨菲定律。
就在即將拐進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右手彎時,受損的車胎卻是猛地一打滑,頓時讓賽車出現了嚴重的轉向不足!
霎那間他太陽穴重重一跳,心道不好,因為這一偏航就把內線給暴露了出來!
機會來了!
格林的眼裡閃過一道光亮,當即就提速卡進了內線!
好在周棘反應極快,也不再執著於內線,而是乾脆利落地踩下油門出彎,讓自己在水平線上依然領先格林。
兩台車幾乎以相同速度飛馳,同時呈現出一條斜線。
他們就要來到全場最驚險的大跳台。
比起前面的沖坡和小跳台,這裡是整個賽道上失重感最強的地方。
所以有人將它稱為紐北跳樓機。
同一時刻,駱其清已經坐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眉頭微蹙面向屏幕,目光緊緊鎖定在黑色賽車上。
在大跳台之後緊接著的是一道右彎。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周棘沒辦法在這裡把優勢扳回來,那麼在過了這個彎後,占有內線優勢的格林就極有可能會反超到第一。
而再往後就是各種低速彎道,超車難度大大提升,而且他的賽車現在情況本身就,再想反超基本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
成敗在此一舉。
周棘在賽道上很少像現在這樣會出現稱之為著急的念頭,他看著前面,目光卻有些失焦,正在飛速搜尋著用什麼方法才能破局。
在大跳台之前是一道極陡的下坡道,而兩輛車前後距離相近,幾乎是同時沖了下去!
也就是在周棘感受到被重力拉扯的瞬間。
他驀然想到了破局之計。
眼看著他們離跳台越來越近——
而就在毫釐之間,周棘目光一凜,果決地踩下了油門!
紐北大跳台的跑法有千萬種。
他選了最大膽的一種。
並且現在的右後輪已經瀕臨報廢邊緣,如果運氣不好,極有可能在落地的瞬間就因為承受不住重力而直接開裂。
所以,這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方法,可是他別無選擇。
只能殊死一搏。
車子在衝上坡的那一剎直接騰空飛起,在空中划過一道黑色弧線。
坐在臨近看台上的觀眾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格林從來不畏懼全油,所以他幾乎是和黑色賽車舉動同步。
兩台賽車同時飛躍大跳台,這個震撼畫面絕對會被成為之後宣傳WTCR的配圖。
可是就在半秒過後,兩人落地準備入彎的瞬間,駕駛路線卻不再同步!
出乎眾人意料,周棘竟是直接將方向盤往外一打,俯衝帶來的極快速度讓他立刻超過了準備剎車入彎的格林。
電光火石間,他又立刻剎車轉向,然後卡在抱死的邊緣再度壓下油門,輪胎摩擦聲幾乎快刺破耳膜,白色濃煙也在瞬間被拉扯成半圓形狀。
一道極為標準的漂移弧線出現在屏幕中。
還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周棘就已經在眨眼間衝出了彎道,再次將格林甩在身後!
承陽車隊在那一刻爆發出來的歡呼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圍場。
周棘真的做到了!!!
他做到了!!!
一群大男人從座位上跳起來,差點抱在一塊相擁而泣。
駱其清被這突如起來的巨大驚喜擊中,頓時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一時半會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腦海中只是機械反覆地循環著一個念頭。
周棘是冠軍。
「十四號車組居然在這裡選擇漂移過彎!」解說員的語氣里充斥著不可思議,因為這還是本年度第一次有人用漂移過彎守住了冠軍位置!!!
這個人在大跳台全油過彎,目的就是為了利用慣性立刻無銜接做出漂移!
簡直是太妙了!!!
他幾乎是將輪胎完全用到極致。
而此刻再度的格林已經快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完全想不到繼上一場被周棘用Devil的招式給反超後,這回又栽在了Devil熟悉的招式上!
Devil怎麼什麼都教給了他?!
之後的一系列彎道上幾乎沒有超車懸念,而就在周棘將賽車停穩在收車點的那個瞬間,輪胎內壁徹底開裂,再也做不出任何制動。
經過半個小時的統計,最終成績公布。
剛才的賽道直播畫面現如今已經轉到了解說員的直播間裡。
兩位解說手裡各拿著一份名單。
他們笑容洋溢,同車迷一樣,也迫不及待想要公布出最激動人心的結果。
從排位第一開始,慢慢揭曉到最後。
也就是念完第十二名之後,右邊的解說員忽然停頓片刻,然後才接著道:
「老實說,這次的末尾競爭是我當解說這麼多年以來,看過最勵志,也同是最精彩的一次。」
左邊的解說員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放下手中的名單,神色激動地將早已印象深刻的名字念出來:
「讓我們恭喜來自中國的承陽車隊,在最後一場分站正賽扭轉乾坤,以兩分的微弱優勢逆襲。」
「成功晉級決賽!!!」
-
今天是屬於承陽車隊的狂歡。
但是在狂歡開始之前,他們還有一件內部事情亟待處理。
當然,許是眾人已經被晉級的愉悅占據了頭腦,這個本該嚴肅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緊張的氛圍。相反,唐明海那幾個人時不時還要捂著嘴偷笑。
估計P房裡神情凝重的只有許書航一個人。
許書航擰著眉,露出不悅的表情:「所以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自從他被叫來會議室,看見幾乎全車隊的人都到齊了,就有預感絕對沒什麼好事。
怎麼看都像是審訊現場。
駱其清率先開口:「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在葡萄牙,周棘的車在比賽上意外出事故嗎?」
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由他檢舉的,所以現在自然也由他來作為問話的人。
而趙永一、鄧有為,以及其他車手就坐在位置上,旁觀事情的進行。
「怎麼?」聞聲,許書航看向他,隔了會才不情不願吐出兩個字,「記得。」
果然是來質問他的。
可就在許書航思考有什麼理由來懷疑他時,就直接聽見駱其清說:
「是你做的吧?」
如此開門見山的質問讓許書航猝不及防地瞪大雙眼。
「駱其清,你,你這完全就是在血口噴人!」他目光頓時就變得兇狠,語氣也一下子激動起來,「你有什麼證據?!」
可他嘴上雖然強硬,內心卻是亂如麻。
駱其清怎麼會知道是他做的?
就因為那次在上回在門口碰見他?
這根本說不過去!
別慌,別慌。
許書航重重地深呼吸,強行命令著自己冷靜下來。
只要這個人拿不出證據,就什麼都不作數。
在現代社會,就算是警察來了也要講究證據才能將人定罪,只要他咬死不承認,這群人就不可能將他如何。
哪知道下一秒。
「誰說我沒證據了?」駱其清輕飄飄地說。「還有這次你自己出的事故,其實原本也是想陷害給周棘的,我沒說錯吧?」
「我有證據。」
許書航臉色的表情驀然一僵。
而作為旁聽的眾人也是立刻將目光集中在了駱其清身上。
周棘就坐在駱其清的身邊。
他看著這個傢伙開始搗鼓起投影儀,又操縱了幾下電腦,最後把屏幕給投到身後的熒幕上。
許書航神情嚴肅地盯著駱其清的一舉一動。
片刻過後,只見他點開了拷貝在電腦桌面上的一個視頻。
鼠標雙擊的聲音讓許書航差點忘記呼吸。
這是什麼視頻?!
「大家請看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視頻開始播放。
這個畫面拍攝的角度在場的人都無比熟悉,是比賽時需要用到的車內行車記錄儀的其中一個機位。
許書航立刻就脫口而出:「這根本不可能!」
他當時明明親眼看見維修技師把兩台車的行車記錄儀都關了!怎麼可能還開著?!
「別激動。」駱其清坐回位置上,衝著屏幕揚了揚下巴,「先看完唄。」
許書航哪還有心情看,他只感覺到心跳快到要跳出胸腔。
投屏畫質不算特別清晰,但也可以看清大概。
畫面一開始時並沒有人入境。
可是當視頻播放到第七秒時,一個身穿承陽賽服的人走了進來,等又過了約莫幾秒時間,他在蹲下的瞬間,駱其清迅速摁下暫停。
這一幀精準捕到了他的正臉。
就是許書航!!!
唐明海和段譽原本都在托著腮看戲,結果看到這沒忍住同時臥槽了一聲。
而這一刻連許書航自己都跟著傻眼了。
這怎麼可能???
他就這麼剛好被記錄儀給拍到了?!
可儘管他再怎麼不肯相信,這視頻的確沒有剪輯痕跡,裡面的人也不是別人偽裝。
這個人真的是他。
畫面里的他在蹲下後,過了會又重新站起來,然後朝門口打量了一下,接著沒隔多久就走出了畫面範圍。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駱其清把視頻給關掉,然後沖他歪了歪頭:「怎麼樣?」
「你當我蠢?」許書航毫不猶豫回懟。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法子偽造的這個視頻,但我勸你不要妄想糊弄我。」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而且你這視頻能說明什麼?是拍到我下毒了還是下藥了?我入了鏡就要污衊我?」
「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許書航冷笑一聲,強壓下心中慌張。
就算這個破視頻是真的又如何?
只要沒有拍下他動手腳的畫面,光憑他一張臉又能說明的了什麼?
眾人也跟著陷入沉思。
的確,駱其清這個雖然拍到了許書航,卻沒有拍到任何關鍵性證據。
又或者說,這根本做不成證據。
可是面對許書航的咄咄逼人,駱其清卻始終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表情。
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他這個反應讓許書航心裡有些沒底。
這人該不會...還有別的證據吧?
「嘖,沒想到你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承認。」駱其清身子後仰靠回椅背上,垂眸看了看電腦,然後又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既然這樣,我再給大家看一個更有趣的東西。」
說罷,只見屏幕上的光標移動到另外一個文件夾。
文件夾的備註名是,鑑定報告。
這讓許書航心裡在倏忽間湧現出莫大的恐懼。
什麼東西的檢測報告?!
難不成是...
還沒等那個荒唐又合理的猜測浮現出腦海,駱其清的話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給了他當頭一棒:
「你用來裝製劑的東西,我找回來了。」
!!!
聽見這話,許書航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難看。
而駱其清的話還在繼續:「拿到東西之後,我就聯繫了郝宥凡,拜託他聯繫本地的權威機構拿去做了指紋和內部殘存成分的鑑定,剛才結果已經出來了,都在這裡。」
這根本不可能!
他那時候明明就已經把安瓿瓶給扔進垃圾箱了!
該不會這人是一路跟著監控,找到了那個垃圾桶,然後把那個翻找了出來?
也不等他回應,駱其清已經自顧自地點開了文件夾。
裡面是幾張白底黑字的縮略圖。
許書航這會已經徹底慌了。
那個叫郝宥凡的是承陽贊助商,家裡有錢有關係,這麼短短几個小時還真有可能辦到...
「需要我現在給你念一遍麼?」
夠了。
他不想真把臉丟盡了。
「別念了。」
許書航雙手撐著桌沿,低著頭靜止了片刻。
等再把頭抬起時,他神色莫名就變得有些猙獰:「是我又怎麼樣呢?」
「航哥...為什麼...」這回說話的是平時跟許書航玩在一塊的同伴。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許書航居然真的會是這種人。
聞言,許書航睨了他一眼,沒回答。
可是鄧有為很快也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明白,這平時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能為什麼,不爽唄。」反正已經撕破了臉,許書航乾脆也不再偽裝,「這個車隊自詡公平,可是其實什麼都不公平。」
「哪裡不公平?」
許書航手指周棘:「明明都是首發,可是什麼資源都全部傾斜給他。」
周棘還是頭一回被這麼指著,結果還沒動作,駱其清就已經雙手扯過他的轉椅,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點。
「怎麼會?」鄧有為說,「你們都是一塊訓練,比賽的賽車也都是統一裝配的。」
但許書航顯然跟他想的不在一個頻道:「每回比賽之前,數據分析,策略設計,這些哪一個不都是給周棘準備的?」
「我但哪次不是周棘的陪襯?永遠都是需要我去配合他的計劃。」
「有哪一次是優先考慮我的?!」
要是像對待周棘一樣認真對待他,他的水平早就可以再前進好幾個檔次了!
趙永一嘆了口氣,顯然也沒想到車隊裡會發生這種事情:「書航啊,可你不已經是首發了嗎?很多人都還只是替補。」
「可是下一場就不會是我了!!!」這話許書航幾乎是吼出來的。
沒錯,他現在是首發,可是之後呢?
他永遠是那個退而求其次的備選項。
現在有了駱其清的到來,明年的WTCR怎麼可能還是他?
鄧有為都聽不下去了:「我們每年選首發,不都是按成績說話的嗎?」
「你如果擔心被換下來,想的就應該是如何努力訓練,而不是用這種旁門左道來去拉車隊下水,去報復周棘。」
「而且...我們車隊要是進了決賽,這是個屬於集體的榮譽啊,你不應該覺得自豪嗎?」
「自豪?我他媽有什麼好自豪的?」許書航就像聽見了什麼滑稽玩笑,滿臉都是輕蔑,「我早就不想在這破地方待了。」
有眼無珠的地方。
承陽車隊配不上他。
把心裡話出來之後許書航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他笑得癲狂:「比起看你們進決賽,還不如周棘退賽更讓我爽一點,哈哈...」
可就在他充滿不屑地嘲笑時,耳邊又聽見駱其清幽幽地說:「唉,多虧你現在說這些,不然我還愁沒證據呢。」
此話一出,立刻就讓許書航收了聲。
而在場的人又皆是一頭霧水。
什麼叫還愁沒證據?剛剛那些不就是嗎?
許書航擰著眉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就字面意思啊。」駱其清眨了幾下眼睛,「我剛剛只是給你看了一段昨天練習賽的拍的行車記錄。」
?!
一瞬間許書航恍若遭雷劈,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等等,那這個人剛才說的鑑定結果...
駱其清撓了撓胳膊,然後才湊近電腦,操縱鼠標點開了其中一張縮略圖放大。
眾人好奇地湊近熒幕——
【2025年WTCR房車世界盃賽事規則】
這些圖片都是WTCR發的賽制賽規文件節選!
頃刻間,許書航只覺得有一股無力與巨大的憤怒席捲全身。
他被這個人徹頭徹尾地騙了!!!
「你他媽憑什麼這麼對我?!」
「啊?這不是很明顯了嗎?」駱其清這回笑起來的模樣天真無邪,「當然是為了...」
「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