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紅色綢帶和燈籠的院子裡,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人站在門口,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他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其中的一位新郎。筆下樂 www.bixiale.com
那眼神算不上禮貌,也絕對算不上清白。
院子內的所有人也直勾勾的盯著忽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畫面莫名的有些詭異,氣氛也莫名的有些緊張。
霍辰安的忽然到來,似乎讓這場本就奇怪的婚禮變的更加的奇怪了,院子內死寂一片,死寂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
霍辰安對穿著大紅色衣袍的男人是有印象的,正是他當初在樹林裡遇到的那群人之一。
當時他就站在提出替他帶話的男人旁邊。
霍辰安腦海中忽然閃過男人溫和禮貌對著他笑的畫面,像是想到了什麼般,他拿出自己手機按下某個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下一秒,鈴聲在不遠處響起,正是那位令他心動的少年的方向。
霍辰安愣愣的拿著手機,眼底帶著一絲不敢置信和震驚,他脫口而出,「你就是村長的女兒!」
霍辰安覺得荒謬極了,少年明明是個男人,怎麼會是村長的女兒
可偏偏手機鈴聲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一切都表明了少年就是那位他連見都不願見一面的相親對象。
霍辰安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臉上的說不出的懊惱和陰鬱,顯然對於當初讓那男人帶話的事情無比的後悔。
那男人明明滿臉的不懷好意,他偏偏還信了對方,平白將自己的未婚妻讓出去了。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今天和少年結婚的就會是他了。
霍辰安看著那個和騙他的男人一夥兒的男人,眼底的陰鷙和殺意幾乎快要化為實質。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男人想搶走他的未婚妻,才會指示那個該死的男人騙他。
不管是什麼原因,搶走他的未婚妻都是不可原諒的。
不過蠱蟲暴動這個方法並不太可行,蠱蟲暴動起來六親不認,他一個人自然是不會怕,可若是再加上他美麗的未婚妻
霍辰安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非常棘手的問題一般。
慕夜安看著直勾勾盯著阮清看的男人,簡直要被氣笑了,擾亂了他的婚禮不說,竟然還當著他的面覬覦他的妻子,真當他死了嗎
慕夜安渾身的氣壓跌到了最低,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院子裡的村民,下一秒村民就好似被控制了一般,齊齊的站起身,朝著院門口的男人走去。
村民們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眼底平靜死寂的宛如死水,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給人的感覺像極了那些田間的蠱蟲,危險又令人背脊發涼。
霍辰安看著將他包圍起來的村民們,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他衣袖下的手食指與中指併攏,指間平白出現了一抹黃色。
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下一秒,他的身後及響起了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
「這麼熱鬧嗎」
苗林淵笑著走進了院子,他看向穿著婚服的阮清歪了歪頭,「結婚都不邀請我這個老情人嗎」
苗林淵的瞳眸漆黑,笑意絲毫不達眼底,甚至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此時苗林淵的狀態算不上好,他俊美的臉上帶著血污,慘白如紙,身上多處被鮮血浸染濡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就仿佛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剛從死裡逃生。
而且不只是他,在他走進院子後,他的身後還緩緩走進來了一個人,正是在樹林中與苗林淵合作的玩家——方清遠。
方清遠的狀態並不比苗林淵好,他甚至是連站立都需要依靠手中的劍才能做到,但他高大的身影卻很穩,他目光沉沉的看著穿著婚服的阮清,最終視線落在了同樣穿著婚服的慕夜安身上。
【我一直都知道大佬的組隊很難長久,更何況這兩人還是被迫組隊,但我真的沒想過會是因為愛上了同一個人反目成仇。】
【每一次看老婆的直播,我都有一種在看戀愛修羅場的感覺,不管是玩家還是bss,就沒有一個在努力過副本的,哦,除了我那可憐又弱小的老婆。】
【豈止啊,他們自己不努力也就算了,還一直在加大老婆過副本的難度,好好一個蠱蟲副本,給他們玩的又要面對危險的蠱蟲,又要面對這種可怕的修羅場。】
【我比較意外的是這兩個竟然還能活著走出樹林,慕大佬看來也不太行啊。】
阮清昏迷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直看著直播間的觀眾卻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樹林裡那幾人交上手後,慕夜安趁那幾人不注意,殺了一位玩家用鮮血引的樹林裡的蠱蟲,而他則在混亂中將阮清帶走了。
蠱蟲,很難有人能活著離開,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活著回來了。
樹林裡的蠱蟲和農田裡的蠱蟲相比,並不是特別的多,再加上靠近迷霧的原因,數量就更少了,倒也不是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阮清的臉色發白,漂亮的眸子裡浮現出了害怕和不安,他在苗林淵和方清遠的視線下,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
不知道是在與慕夜安拉開距離,還是想躲開苗林淵和方清遠的視線。
然而慕夜安卻不允許阮清後退,他拉著阮清的手腕,直接將阮清拽入了自己的懷中。
就仿佛是在像在場的所有人宣示主權一樣。
氣氛更加凝固了,空氣的溫度都好似下降到了零度,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阮清僵硬的被慕夜安摟著,他長長的睫毛不安的輕顫,白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這把火直接燒到他的身上來。
今天這婚顯然結不下去了,甚至大喜事還可能變成大喪事。
苗林淵和方清遠的狀態很差,而霍辰安就是個普通人,這樣一看慕夜安完全占據了上風。
慕夜安直接讓村民們動手了。
苗林淵哪怕是變弱了,也依舊是苗家村的監督者,不是普通村民敢動手的。
慕夜安似乎是知道這一點,他直接對苗林淵動手了,剩下的人交給了村民們。
喜慶的院子瞬間變成了恐怖的戰場,雙方沒有一人手下留情,但也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
苗林淵和方清遠哪怕狀態很差,也根本不是隨便可以殺死的存在。
就連被判定為普通人的霍辰安也不例外,他的速度極快,村民們半天都沒能摸到他的衣角。
大紅燈籠和紅綢帶早已跌落在地上,染上了髒污,甚至是踩踏變形,再也看不出曾經的模樣。
院子內混亂一片,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陰暗角落,一條比所有蠱蟲都大的蠱蟲在蠕動,身上的氣息比所有蠱蟲的氣息都要可怕。
如果苗家村的村民注意到了,一定會恐懼無比。
苗家村一旦有村民死亡,必須燒紙錢燒滿七天,才會將屍體葬於北山。
那是因為與活人共生的同時,蠱蟲會吸取活人的一切東西,作為自己的養料,比未與活人共生的蠱蟲要強上數百倍。
人活著時,蠱蟲不會離體,可人一旦死亡,蠱蟲就會鑽出身體,就會引起蠱蟲,比人血的效果還要可怕。
因為離體的蠱蟲沒有活人的供養,會貪婪的想要吞噬其他蠱蟲,身上的氣息也會喚醒農田裡的蠱蟲。
只有燒足七天的紙錢還能安撫住蠱蟲。
可沒人知道村長的死亡時間是錯的,也沒有人知道村長體內的蠱蟲早在第一晚就離體了。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農田,密密麻麻的蠱蟲在田裡翻滾,農田此刻就仿佛是由什麼黑色東西組成的。
恐怖又駭人。
最終農田裡的蠱蟲開始爬上田埂,數以億計的蠱蟲開始朝苗家村村長的方向蠕動奔涌而去。
而此時院子內還無一人知曉,不知曉蠱蟲離體了,也不知曉田裡的蠱蟲了。
除了阮清。
阮清在院子內的人打鬥時,就察覺到了一股陰暗粘稠的視線,恐怖又駭人。
就宛若附骨之蛆。
阮清下意識的看向了實現的方向,只看見了一絲黑影閃過,就像當初他在原主母親房間看到的那絲黑影一樣。
其實那應該都算不上黑影,身影十分的小,小的差不多只有胳膊的粗細,快速一閃而過時,才給人一種人影的感覺。
但那明顯不是什麼人影,那是屬於原主母親體內的蠱蟲。
阮清早就推測原主母親的死亡時間不對了,而她隱瞞這個死亡時間,極有可能就是為了蠱蟲能離開身體。
在這一刻他終於確定了原主母親的蠱蟲離體了。
阮清想要將這個事情告訴幾人,但院子內打的你死我活,根本就不是他能靠近的。
阮清漂亮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焦急,直覺告訴他蠱蟲離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要向前靠近幾人。
然而就在他抬腳時,院子的推門聲再一次響了起來,就連院子內的吵雜喧鬧聲都沒有蓋過。
因為在推門聲響起的一瞬間,院內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甚至有村民直接渾身無力跌坐在了地上,臉上帶著深深地恐懼,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
就仿佛有什麼可怕的存在來了。
就連慕夜安幾人也停手了,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看向了院子門口。
那股恐怖的氣息躲在角落裡的玩家也感覺到了,他們也下意識朝門口看了過去。
是那個叫苗厲的男人,也是村長兒子真正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