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聲音不大,卻震得湖廣會館中每個修真耳朵嗡嗡作響。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不由得都向門口望去。
然後便看到早已離去的守天真人去而復返,手上還多了一根木頭槓子,有差不多碗口粗細,貌似是人家湖廣會館頂門用的那根。
看著守天真人一臉殺氣騰騰的走進來,眾修者實在一臉懵逼,當然並不包含龍虎山那幫人。
張一臣都嚇尿了,別人不知,他可是最了解這位守天真人的處事風格。
野蠻,殘忍已經不足以形容此人,戰鬥風格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喪心病狂。
張真人自然不敢與守天真人為敵,只是這次的笑話鬧得太大,還無意成就了茅山派。
不找個人出來背鍋,他真的沒法回去交代,情急之下,也只得動用祖師令牌
他本來請了祖師令牌,是打算讓把守天真人抓來,讓他當眾承認,方才都是胡說八道,最好能把衢州的變故攬下,也好替宗門找回面子。
可萬萬沒想到,祖宗也靠不住,人是抓來了,可為啥不綁起來呢?
這哪是抓人啊!
純屬吃飽了撐的,給自己請了個活爹過來!
不提張一臣在那裡頓足捶胸,在心裡大罵祖師爺不靠譜。
趙凡天這活爹,卻已經找到他們這些「不肖子」了。
見那位守天真人徑直向自家這邊走來,龍虎山那些弟子不待長老吩咐,便紛紛站了起來,有的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個別沒帶武器的的,也抄起一旁的板凳,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人。
他們龍虎山的平日裡何等威風,啥時候丟過這麼大的人?
此仇不報,念頭如何通達?
今後還怎麼在同道面前抬得起頭?
張一臣急的忙喊道:
「都住手,守天師兄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那樣的。」
但或許是張一臣平日裡這種事做的多了,那些師侄還當他是在做戲給旁人看,實則鼓勵他們動手。
七八個年輕道士仿佛受了鼓勵,打算好好在張師叔面前表現一下,迎著守天真人便上來了。
見他們要開片,嚇得一旁修士紛紛讓路。
吳景趕忙安撫眾人,
「無妨,這是龍虎山與守天師弟切磋,我等站在一邊觀摩學習即可,我相信他們有分寸。」
張一臣氣得差點吐血,罵道:「吳景,你少在這裡裝好人,快幫我勸勸守天真人,千萬不要鬧出人命。」
一聽此話,龍虎山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道士回頭道:「師叔放心,我們也就打他個半死……」
但話還未說完,他就聽到風聲,回頭看去,但見黑乎乎的一個東西砸了下來。
「砰」
那個道士被敲懵了,下意識說了句,
「你偷襲,不講江湖規矩!」
趙凡天一腳將這頭鐵的傢伙踹翻,嘴裡罵道:「你們都打算群毆老子了,還有臉和我講規矩?」
說話間,手上卻不停頓,碗口粗的棗木槓子掄得呼呼作響,揍得龍虎山這幫道士哭爹喊娘,滿房子亂竄。
這些道士說他們是烏合之眾都算抬舉,一觸即潰。
他們手上的寶劍也就平日裡拿出來裝個逼,根本不曾經歷廝殺,還想著捅哪裡不會出人命,那大木槓子便已經砸在頭上了。
有些龍虎山的弟子情急之下取出保命符籙,想要阻擋這人。
奈何人家跑的快,槓子掄得像風車似的,口訣還未念出,便被一槓打翻,連手上符籙都被這人搶去。
1V40,
優勢在我。
……
看著守天真人拎著槓子追著龍虎山弟子捶,雖然過癮,但作為此次盛會的管事,吳真人還是不得不站出來說幾句的。
「那個,守天師弟,差不多就得了,莫讓其他人看了笑話。」
「張真人是龍虎山這次的帶頭人,有事你找他去好好說,不要難為下面的弟子。」
張真人看著自家弟子被暴揍,急的顧不得病體,從軟榻上跳下來,正要拼著老命去阻攔。
此時見吳景出來說話,本還有些感激,但聽到後一句,直接便破防了。
「吳景,你還是個人嗎?」
別說,吳真人這句話倒還真的點醒了趙凡天。
是啊,冤有頭,債有主,正主是張一臣啊!
他停下手裡的槓子,轉身看向張真人。
張一臣被這一眼看得身上冷颼颼的,再看那人手裡的棗木槓子,自忖這把老骨頭未必能挨的起一下。
忙稽手道:「守天師兄,這都是誤會,誤會!」
「真的是誤會?」
趙凡天冷笑道,
「老張你費心巴力的動用了祖師令牌,將我抓到這裡,一句誤會。就把我打發了?」
「我正和人談一筆大生意,就被你弄到了這裡,還找了一幫小崽子砍我,這也是誤會?」
看著守天真人向自己逼近,木頭槓子拖在地上發出哐鏜,哐鏜的聲音,張一臣都快哭了。
早知道祖師令牌這麼不靠譜,打死都不會整這一出。
就在張真人絞盡腦汁,苦想應對之策,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
趙凡天那廝步子大,卻已經到了他身前,一把將他肩膀攬住。
好似老友重逢,親熱的對他說道:
「老張,姑蘇一別,我們也是多日不見。」
「走,找個僻靜的地方敘敘舊,
我看湖廣會館後面那條背巷就不錯,省的在這裡影響吳真人他們。」
張一臣都麻了,
咋滴,還要拉出去揍啊!
他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就不必了,我們在這裡說話就好了。」
吳景看熱鬧不嫌事大,剛到衢州那天,被張一臣踹了一腳,到今天還未消腫,此時不添把柴火還等什麼?
「唉,老張,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做人不要這麼自私。」
「我們在這裡吃吃喝喝,看你在那挨嘴大巴子,誰還吃的下去?」
張一臣都快哭了,「吳景,日尼瑪賣批,我和你沒完!」
但眼前這一關卻不好過,也是被逼的福至心靈,看到那根大木槓子,頓時有了主意。
「一千兩!」
趙凡天眼皮微抬,「我的大生意就這麼不入你們眼?」
「我看,咱倆還是去後巷談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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