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人又轉頭看向那一窩螞蟻,似是回答趙凡天的問題。
「如果我要真的想捻死它們,何須問這些螞蟻的想法?」
接著,抬頭看向他,
「只不過你的行事讓我覺得對脾氣罷了,你又非此界之人,想好心給你提個醒。」
「現在就藏起來,躲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或許還能苟全性命。」
趙凡天聽出道人的好意,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混球,再次恭恭敬敬的對道人行了大禮。
「多謝仙長指點,但我想問一下,我如果帶上朋友,同伴,他們可以活下來嗎?」
邋遢道人搖了搖頭,
「不好說。」
趙凡天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仙長應該也非此界之人吧。」
道士點了點頭,
「但我只是在此遊戲一番,幫別人補全一些故事罷了,過不了幾年我便會離開此界。」
趙凡天聽懂了老道的意思,沉默片刻,
「晚輩明白了,道長也不能說。」
邋遢道人讚許的點點頭,趙凡天這人做事有分寸,不強人所難,更沒有道德綁架,談那些悲天憫人的大道理,很對他的脾氣。
轉而問道:「你修煉過八九玄功?」
趙凡天撓撓頭,一臉無奈,怎麼都問他這話。
老老實實答道:
「真沒見過那玩意兒!」
「我就是煉了些普通的橫練功夫,或許是我天賦稟異,萬中無一,才會讓仙長誤會。」
邋遢道人被趙凡天逗樂了,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解釋道:
「《八九玄功》脫胎於巫祖修煉心法《九轉元功》,但又強於巫祖心法,據說修練至圓滿,可以肉身成聖,直指大道。
《八九玄功》是玉清元始天尊所創,聖人參悟了《九轉元功》的肉身修煉之法,又結合道家元神修煉之法,才創出此功法,實乃天地間最玄妙的修煉法訣。
世間真正修煉成《八九玄功》僅有兩人而已,灌口真君得了真傳,自身又有天賦,如今不過修煉至六十四轉,距離准聖還差半步。
後來,懼留孫去了西方,也將《八九玄功》帶了去,因為太過難以修煉,接引和准提便將玄功拆解了。
其中的錘鍊肉身之法被降低難度後,藏於《涅盤經》中,而迎風變化之法,就被稱為七十二般變化。
但世間還有一妖仙,未曾學過《八九玄功》,僅靠悟性,便得以參悟玄機,應該是最有可能修煉圓滿的人。
但可惜了,最終這人終究是凡心未泯,捲入一場浩劫,自斷仙路。「
說到此處,道人似有些傷感,隨口說道:
」曾受陰陽訣,又得天地靈。
善能多變化,玄妙似人形。「
說完便閉口不言。
趙凡天聽得是津津有味,這瓜夠大,還保熟,過癮。
老道突然不說了,這可把他急的。
」仙長,你咋不說了?「
」你看我這算不算自學成才,繼承先輩衣缽?「
老道被趙凡天一插話,倒也將那點傷懷搞不見了,罵道:
」我又沒練過,咋知曉?「
」但你這樣晃來晃去,修為又差,如懷揣寶玉的幼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算了,也是與你有緣,貧道也替你遮掩一番天機,希望你能僥倖逃得一命吧。「
說完,那道士伸手在他的頭頂一抓。
趙凡天感覺少了些什麼,又說不出來,但知道老道是為自己好,忙感謝不迭。
做完這一切,邋遢道人便對他說道: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聽不聽勸便由你了。「
」你我緣分已盡,現在送你們回去。「
趙凡天見老道要揮袖子,忙開口道:
」鎮元大仙!「
道士一愣,轉而笑道。
「小看你了,你這小子有些來歷,那也不過是我在另一界的化名罷了。
我也是苟延殘喘,仰人鼻息罷了,總要替上面做些事情的。」
說完,一揮衣袖,將趙凡天卷在其中,便消失不見。
……
待趙凡天清醒過來,卻是回到了清湖鎮,他站在大街上,肩膀上還趴著炸毛的小狐狸,對面便是那道人。
剛才在山上的事情仿佛從未出現,只是一場幻夢罷了。
他拍了拍小狐狸,示意它平安無事。
見道人轉身要離開,
趙凡天對那邋遢道人拱手道:「我知道仙長要離開此地,但您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邋遢道士面露詫異,還未等他張嘴,趙凡天繼續道:
「仙長,難道你忘了龍虎山的託付?」
老道聞言哼了一聲,「不過是當年和他們祖宗下棋,輸了一子,才答應幫他們後人一點小忙罷了。」
「此事你不用再管,諒那些牛鼻子也不敢找道爺。」
趙凡天心裡直樂,這道士好有意思,自己也是道士,卻一口一個牛鼻子。
但這話也只敢藏在心裡,說是不敢的,怕被這道士打死。
「仙長,其實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您把我抓回去,交給龍虎宗,此事便與您無關了,而我也正想去找張一臣這老雜毛,問問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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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道人手捻鬍鬚,笑了。
「好吧,就依你,但別鬧出人命!」
「小的自有分寸,只是讓他們以後不再找我麻煩罷了。」
說完,趙凡天將小狐狸重新放回車裡,對它說道:
「你們去悅來客棧等我,讓小柳兒去訂房間,我最晚明日便回!」
小狐狸也看出道士不凡,但看這架勢趙凡天與那道士竟是頗為熟悉,雖心裡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此時,車夫也清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對趙凡天道:
「道爺,您怎麼下來了?」
趙凡天擺了擺手,摸出幾錢碎銀,扔給車夫道:
「我去辦點事,你送他們去悅來客棧就好。」
得了銀子,車夫自然歡喜,趕著馬車便離開了。
這時,趙凡天對邋遢道人說道:
「仙長,勞您費心了!」
……
衢州城
湖廣會館裡燈火通明,茅山派的吳景這次也是下血本了,大擺筵席,慶祝天下道門盛會的順利召開。
還當場宣布要在衢州建立道場,可謂春風得意。
龍虎山那邊則不同了,只能用「淒悽慘慘戚戚」來形容,張一臣躺在軟榻上,一邊喝著參茶,一邊問道:
「祖師令牌用了,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回應?」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龍虎山的牛鼻子,人我給你們帶來了,有事你們自己解決,別再煩道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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