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人屋裡的人望著竹心和常媽媽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那五十個十兩金錠。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喬夫人突然哭出了聲。
「上吊不行嗎?我不想當大羅金仙。」
喬二郎扶著母親的肩膀安慰道,「娘,您別這麼想,說不定大嫂就是想孝順孝順您呢。」
「你要是她,你還會孝順我嗎?」
喬二郎無言以對,如果換成他,不再搭理他們這家人就算是客氣了,怎麼可能還送金子?
喬二郎的沉默讓喬夫人心更慌。
「吞金行不行?非得把金子糊臉上嗎?」
喬子舒見喬夫人一直幻想各種稀奇古怪的死法,只好道:
「娘,前兩日王遠說要派工部幾個匠人給我們院子蓋幾間房。竹心可能想要娘替她走個面子把蓋房子的料錢付了吧。」
「真的是這樣嗎?」喬夫人的眼睛中帶著希冀。
喬大人強行說回正題。
「現在最重要的是打探老大媳婦去莊親王府幹什麼了?還有王遠那邊的章程。」
最後他們四個人商議,喬大人負責莊親王那邊,喬子書負責王遠那邊。喬二郎負責守著湖邊,確保清風道長的肉身不會突然冒出來。喬夫人負責在屋裡等消息。
喬夫人看著桌上刺眼的金元寶慨嘆一聲,他們一家人還從來沒這麼和諧過呢。
喬子舒的院子
「少夫人回來了。」一見竹心和常媽媽,小暑歡歡喜喜地跑了過來。
雖然她們上午把那個妖道沉了塘,委實有些嚇人。但那妖道畢竟是壞人,她們是替天行道,沒有錯的。
沒了壞人,她們又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啦。
小寒從屋子裡出來給竹心見了禮,問道。
「少夫人,剛剛您跟常媽媽去哪裡了?」
竹心沒回答他的話,只道,「先進屋吧。」
他們幾人都進了屋。
小寒立刻張羅道,「奴婢去給您泡茶,您午膳吃了嗎?用不用…」
竹心卻道,「別忙活了,我們說會話吧。」
小暑上前一步,小聲地說。「少夫人,湖裡的事不用我們管嗎?」
竹心面無表情地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徐國公府抄家時有人做了叛徒,我們得把這個叛徒找出來。」
「叛徒!」小暑滿臉驚訝,小寒亦是如此。
「小姐嫁給大皇子做側妃這事是夫人編出來騙小姐的,此主意還是我出的。知道的人並不多只有夫人院子和我們丹霞閣的人。那叛徒就在我們這些人中間。」
小暑聽罷,撓了撓頭。
「夫人院裡伺候的人這麼多到底是何人說的?」
竹心垂眸道,「人太多?那就在縮小範圍。我陋巷遇險是有人將我的行蹤透露出去的。」
這時小寒咬了咬嘴唇,「這件事不是看門的劉大山做的嗎?」
竹心搖搖頭,「這人不光知道我出去的時間,還得能猜到我出去要見誰,了解我的性子。否則怎麼會用一個孩子就將我騙到陋巷之中?」
小暑猛的抬起頭。
「少夫人的意思是這人很了解你,是我們丹霞閣的人。」
芒種是後來的,小雪掉到老太太院裡。丹霞閣的大小丫鬟有嫌疑的豈不只有六個人了?
竹心又道,「我出嫁路上先遇土匪後遇刺客。知道行程路線的除了宋國公府的親信就只剩下小滿和小寒了。」
這時小暑就算再傻,也明白竹心懷疑的是小寒,立刻說道,「少夫人,萬一是宋國公府那邊泄露出去的呢?」
「後來東廠的人拿走了我原來穿的衣服和鞋。他們給我準備的衣服是合身的,鞋也合腳。」
這時小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少夫人,錦緞的事、括地誌的事,若是沒有您,小寒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您對小寒有大恩。小寒本來打算進宮陪您一輩子的,又怎麼會出賣您?」
竹心嘲諷地笑了笑。
「是啊,除了小滿,我對你最好。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小暑跟著跪下,「竹心姐,不,少夫人。你要相信小寒,肯定還有別的壞人。」
這時小寒淚如雨下,「同樣跟您去西北。為何您單單就懷疑我?為何就從來沒懷疑過小滿呢?」
竹心實在沒忍住,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小滿忍著恐懼去看那具殘屍。發現那屍體的裡衣不是我當時穿的。她覺得我沒死還告訴了喬子舒。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她比?」
然後竹心又目光灼灼地看著小寒。
「喬夫人說她第二次給我的香囊里沒毒。你卻說有毒而且還能說出是什麼毒。」
小寒質問道,「喬夫人,她下毒害你。你信她不信我?我可是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啊。」
竹心冷笑一聲。
「別再演了,你道行不夠。我若沒有確鑿證據是不可能發難的。」
竹心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疊了好幾折的紙拍在桌子上。
「這是你在徐家抄家的供詞,王遠拿給我的。你現在還狡辯嗎?」
小寒跌坐在地上。
「竹心姐,他們說如果不招就殺了我。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我只是不想死。竹心姐,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小暑聽到這裡撲到小寒身上打她。
「你這個叛徒!讓你出賣小姐,讓你出賣竹心姐。看我不打死你。」
「從小一起長大?」
竹心幾乎笑彎了腰。
「從小一起長大的最會誅我的心了。不然你告訴我,我的親事是小侯爺的主意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讓我跟小侯爺鬧翻,在疏遠喬子舒甚至離開喬家嗎?」
「竹心姐,你信我。我只是停不下來了而已。我一旦停下來他就威脅我,要把我以前的事公之於眾,我真的沒辦法。但他說不會傷你性命。我是有底線的,我從來沒想過害您性命。」
小寒說完拉著小暑。
「小暑,你幫我求求竹心姐,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的。咱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小暑突然想起她以前總欺負使喚小寒。小寒卻從來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
「少夫人,要不然就把她攆到莊子上,咱們一輩子都別見她了。」
竹心笑了笑。
「你不是說以前沒得選嗎?現在我給你兩條路,看看你到底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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