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別院
馬奴佐格爾送來王遠的消息。
竹心接過來一看,「什麼?魚腸死了。」
佐格爾回答道,「干將大人說汴京那邊已經派其他密探核查了,魚腸大人已經犧牲了。干將大人還說,之後他會全權配合您。」
竹心點頭,滿不在乎地說,「左右遼國這邊的事快了了,也不需要干將如何配合。」
「哦,不是還得奪取大定府的嗎?卑職有什麼能做的?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你給干將送消息說,遼主改了第三條議和條件。願意與大齊簽訂兄弟盟約,大遼每年出一萬匹馬作為禮物。大齊每年送遼三十萬匹絹作為回禮。
此事遼主很有誠意,攻下大定府的事讓宋世子暫緩吧。本來贏面就小,我們鷸蚌相爭,別讓西夏從中得利了。」
佐格爾愣愣地問,「這就不打了。」
竹心嫌棄地看他一眼。
「戰是為了止戰,懂不懂啊?而且我們和大遼耗著也不是辦法。西夏這邊雖然和我們結盟了,但那個三姓家奴的東西突然反水了,怎麼辦?我們和遼都是大國,什麼時候輪到西夏那個小東西挑揀起我們來了。見好就收放能長久。」
把馬奴佐格爾打發走後,竹心皺著眉。
「子舒,你不是剛找到魚腸嗎?王遠那邊怎麼說魚腸死了呢?」
喬子舒神色輕鬆。
「王遠這話不是說給你聽的,是說給遼主聽的。」
竹心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馬奴露餡了。」
喬子舒心裡想,關鍵是竹心天天張嘴閉嘴攻打大定府。換誰聽了心態都得崩。心一慌,打聽了不該打聽的事,可不就暴露了。
遼主接到魚腸死了,大齊願意收手接受和談的消息,終於放下心來。
他已經給齊國的莊親王寫信了。讓他們在絹中摻著絲綢和蜀錦。面子已經沒了,總不能沒有里子吧。
原本想著和談之事算是達成共識了。沒想到大遼內部又起了么蛾子。
遼主的提議受到了以蕭國丈為代表的蕭氏一族的集體反對。
支持遼主的大臣首先起頭說道,「如果齊皇答應在絹中加進絲綢和蜀錦。我們這一次還是很賺的。」
蕭國丈輕蔑地看了那位大臣一眼,「鼠目寸光。」
他又向皇上拱手,「陛下,齊人缺馬所以騎兵不如大遼。若每年給齊送一萬匹馬。那不是養虎為患嗎?」
剛才那位的大臣說道,「可以給齊送一些老馬、次等馬,不會送達到戰馬標準的馬。」
而另一位大臣說道,「此言差矣。就算是老馬、次馬,若齊拿了我們的馬進行繁衍。也得出了上等馬,怎麼辦?」
這時鄭王站出來,指著剛才那位大人。
「你這腦子是什麼做的?上等馬哪有那麼容易繁殖出來?要是真的這麼容易。大齊的戰馬早就繁衍出來了。」
蕭國丈說道,「馬是我們大遼立國根本,增加馬匹的數量,跟稱臣納貢有什麼區別?臣絕不能看著祖宗的基業毀於一旦。」
早朝不歡而散。
遼國御書房
「皇兄,舅舅為何要小題大做?不同意議和馬匹的數量呢?」
遼主看著他同胞弟弟鄭王,他今年剛滿二十,意氣風發。
那是個令人討厭的弟弟。討厭他得母親喜愛。討厭 他有個健康的身體。討厭他,所有人都在風暴之中掙扎,他卻站在風暴外面怡然自得。
遼主垂下眸,溫聲說道,「阿重,朝上的事很複雜。舅舅不想出這麼多馬不是為了大遼考慮。而是因為用馬換絹,這些算是禮物,進了朕的私庫,那些東西他碰不到。」
鄭王想了想。
「舅舅和母后決裂,不是向著皇兄你的嗎?皇兄的私庫將來不也是留給侄兒們嗎?怎麼又跟皇兄計較這些?」
遼主抬眸,「阿重,母后的事,你會不會怪我。」
鄭王擺了擺手。
「當然不會了。您是父皇的長子,後來又是太子,是大遼名正言順名的王啊。
母后的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個歲數就應該什麼都不管,享享清福。皇兄可別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讓咱們兄弟生分了。臣弟要做個大將軍為皇兄征戰四方,永遠效忠皇兄。」
遼主看著鄭王的眼睛倒映出的自己是那麼的孱弱陰暗。他這個弟弟更討厭了。
遼主避開鄭王的目光,不敢看他。
鄭王以為他還在生氣,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母子之間哪有隔夜的仇啊?還記得小時候娘給你做衣服、做鞋。總記掛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那時候我可生氣了,有一次還偷偷將給你做的衣服剪壞了呢。」
遼主聽著忍不住笑了笑。
「調皮鬼。」
鄭王一拍胸脯,「皇兄別擔心,馬匹的事臣弟出五千匹。」
「母后要是知道恐怕要怪我。」
鄭王不以為然。
「那就不讓她知道唄。母后年紀大了,咱們哥兒倆不跟她一般計較。多糊弄糊弄她,把她哄開心了比什麼都強。」
這一刻遼主更討厭他了,就像黑夜裡的動物討厭光一樣。
耶律靈進來,看見鄭王愣了愣。
「死丫頭進來也不叫人,越來越沒規矩了。」
鄭王一見妹妹來了,立刻擺起了當哥哥的譜。
「見過二位皇兄。」
鄭王圍著耶律靈轉了轉。
「紫川今天怎麼這麼聽話?是不是有什麼喜歡的叫你皇兄買啊?」
耶律靈沒有回答鄭王的話而是對遼主說,「皇兄,我不想叫紫川了,請皇兄把我的封號改成朱山吧。」
沒等遼主回答,鄭王嫌棄地說,「朱山?這也太難聽了吧。」
耶律靈垂著眸,「大師說我的封號改成朱山,運氣會變好。」
鄭王聽罷立刻改口道,「皇兄,您快恩准吧。天底下最好的運氣都應該是我們霞兒的。」
耶律靈低頭咬著牙,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遼主對鄭王說,「阿重,快去瞧瞧母后吧,母后一直念叨你呢。」
「可是,我昨天不是剛看完她嗎?」母后總是在他耳邊念個不停,他其實更想跟皇兄待在一起。
「昨天還吃飯了呢,難道今天就不吃了?你再這麼說當心我告訴母后。」
鄭王聽罷嚇得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耶律靈看著鄭王的背影,這人最讓人討厭的地方是,他連一個讓人討厭的理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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