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外郊區通往紅星軋鋼廠的道路,范炳悠然的跨坐在那膈屁股的車坐上,踩踏著已經不知幾經易主,最終淪落自己手上飽受風霜的自行車。一邊興致盎然的吹著口哨,一邊觀察著四周行人三三兩兩,或步履輕盈,或偶爾有騎行者掠過,勾勒出一幅質樸而生動的市井畫卷。
隨著車輪緩緩轉動,范炳的精神念力也始終悄然布展至以他為中心向四口擴散兩百米的距離。
眼見時間成熟,他趁機一把靈活的打轉方向,車身便立即同離弦之箭,嗖地一聲鑽入了路旁蔥鬱的小樹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和幾聲落葉輕響。
不多時,秦淮茹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范炳消失的路口,她的步伐因長時間的奔跑而略顯踉蹌,望著空蕩蕩的街道,不禁苦笑,輕跺足尖:「這兩個輪子,終究還是勝過了兩條腿,一眨眼,人就沒影了。」
既然人已經追丟了,那麼秦淮茹便果斷放棄了繼續尋找范炳的念頭。站在原地微微喘息了幾口氣,等到氣息平緩,她這才挺直了腰板提著手裡的空飯盒朝已經不遠的軋鋼廠準備邁腿。
「嘿!秦姐——秦姐——」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而又略帶戲謔的呼喚自秦淮茹身後響起,伴隨著自行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輕微吱嘎聲,許大茂騎著他的自行車翩然而至。
還沒等秦淮茹開口,許大茂便瀟灑地將車停穩在秦淮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眼神在她身上輕輕掠過:「秦姐,看您這累的,要不,我載您一程?」話語間,那份不經意間流露的輕浮,讓氣氛微微變得微妙起來。
無論怎麼說,她秦淮茹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豈會看不出來許大茂心底里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斜睨一眼,那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審視,對許大茂那不時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帶著幾分邪念的目光,她僅是淡然一笑,腰肢輕擺,自然而然地側身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手臂環過許大茂的腰際,借力一躍,穩穩落座,隨即指尖輕點,在許大茂腰間俏皮一掐,笑語盈盈:「還愣著作甚?還不趕緊走。」
「好嘞,秦姐您坐穩了!」許大茂嘴角幾乎要扯到耳後,滿心歡喜之下,雙腳猛地一蹬,自行車仿佛脫韁野馬,瞬間加速,向著軋鋼廠的方向疾馳而去。
突如其來的加速讓秦淮茹不由自主地驚呼一聲,雙手條件反射般緊緊環抱住許大茂的腰,那份突如其來的親密讓許大茂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秦姐,你要是今天中午去庫房等我的話,接下來幾天,我肯定每天都騎車帶你上班,怎麼樣?」
秦淮茹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怎麼可能會為了省區區一些腳力,就同意讓許大茂占便宜?
眼珠輕轉,再次伸手朝許大茂腰間軟肉處用力一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你倒是會打如意算盤,想得挺美。」言罷,手底下竟又是加重了幾分力氣,疼的許大茂齜牙咧嘴連連求饒。
隨著許大茂與秦淮茹兩人的身影漸漸隱沒於小徑盡頭,時光悄然滑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光景。
只聽路邊林子裡傳來陣陣沙沙聲,范炳總算是又重新鑽出了小樹林。只不過,這次他卻不是騎在自行車上,而是踏著略顯沉重的步伐,推著那輛殘舊幾乎快要散架,但扔頑強承載著頭體型壯碩的野豬,其龐大的身軀幾乎將後座的每一寸空間填滿,連車輪也因這突如其來的重量而微微下沉,走了出來。
費了些少許力氣,范炳終於將承載著近四百斤重量的自行車牽引至柏油路面上。隨即,他警惕地環顧四周,以精神念力細細探查,確認無人窺視後,迅速跨上坐騎,雙腿猛地一蹬,在念力的微妙助力下,車身如同被無形的風帆推動,向著紅星軋鋼廠的方向疾馳而去。
「同志,停一下,請接收檢查!」
剛至軋鋼廠威嚴的門前,正當范炳欲驅車而入時,陣洪亮的聲音自門崗前一名斜挎著五六式衝鋒鎗的守衛口中傳來,將他攔了下來。
此情此景,倒也合情合理,畢竟,按照范炳腦海中被莫名植入的「記憶」來看,他才不過是進廠月余的新人。而且採購三科是負責軋鋼廠計劃外物資採購的部門,人員大多長期奔波在外,對於廠內輪班換崗的守衛而言,雖知其名,卻難識其面。
范炳從容不迫地將自行車穩穩停靠在門崗邊上,不等對方發問,就已經率先將手伸進了衣兜,暗中運轉魂力從魂導器中取出了上一次進入這個世界時辦理入職手續發的工作證遞給對方,同時又另一隻手輕拍馱在後座那頭威風凜凜的野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是採購三科的范炳,剛入職久不久,今天回來交任務。」
守衛接過證件,仔細核對無誤後,笑著將證件歸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那頭野豬吸引,驚嘆道:「才入職一個月,就有了這麼大的收穫,看來咱們廠今天都要享你的口福了!同志,你真是好樣的!」言罷,他向范炳豎起了大拇指,眼中滿是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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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昨晚被肉香幾乎饞了一宿,今早更是被另一股從未聞到過香氣驚醒的棒梗偷偷逃課留出學校,趁著白天大多數人都不在家的時候,他竟然悄悄地回了四合院,手腳麻溜沒費多大功夫的就撬開了范炳屋的門鎖。
由於范炳的房間裡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因此棒梗很容易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用布蓋著的幾個搪瓷盆,絲毫不出意料,裡面盛放的就是昨晚剩下的一些紅燒肉、家常豆腐、魚湯以及早上的手抓餅。
見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棒梗的眼睛頓時就瞪得老大,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抓著朝自己的嘴裡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