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壞開著車進入半島酒店停車場,他遠遠將車駛向電梯口的時候,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影,便已經站在電梯門口:「嘟嘟!」
楚壞打亮雙閃,摁下喇叭。
「小壞,是張國賓的人。」沈鑫捏著紳士仗,面帶微笑,楚壞嘴角不屑:「來的倒很快。」
李成豪,鹹水二人站在梯口,稍稍後退兩步,等到豐田轎車停穩,李成豪才面帶微笑,迎上前道:「沈老闆,我大哥正好在半島酒店飲茶,他收帖子很開心,讓我先來樓梯口接您。」
「哎呀,麻煩李先生了。」沈鑫將紳士仗先伸出車門,再彎腰邁步下車,斯文有禮的感嘆道:「替我多謝莊老闆。」
「請!」
李成豪側身一步,抬手講道。
「請!」沈鑫抬抬手,率先帶人向前走去,李成豪,鹹水二人緊跟其後。
張國賓等到樓下馬仔打來電話,沈鑫,李成豪都已坐進餐廳包房,才帶著一行馬仔下樓,徑直推開包房門,望向客位的內地老闆沈鑫。
只見沈鑫穿著一身筆挺的槍駁領西裝,手上抓著一根黑棍,唇上留著整齊的o型胡,有股不怒自威的老闆風範,遠星集團的總經理楚壞,則以順從馬仔的姿態,陪同在沈鑫旁邊。
張國賓望見沈鑫立即張開雙臂, 熱情四溢的上前擁抱,握著沈鑫的手, 上下打量, 笑道:「沈老闆,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啊。」
沈鑫則是非常自然的與張國賓擁抱以後, 站在位置上,雙手握住張國賓右手,很是尊重的講道:「來香江做生意, 怎麼能不拜張先生的碼頭?」
「張先生可是香江最會做生意的大哥,我在深城都聽說過義海中港張老闆的名頭,感謝張先生請我吃飯,請。」
「儘儘地主之誼罷了。」
「來,請坐!」張國賓笑著在主位坐下, 李成豪拉開椅子, 束手站在旁邊, 張國賓回頭對他使個眼色, 他才走到椅子邊坐好,
張國賓發現沈鑫面相很有文人氣質,打扮的也很斯文, 但可能是有服役經歷, 加上生意做的大, 眉宇間格外威嚴, 穩重。
他對張國賓反客為主的架勢,假裝不知, 二人在餐桌上閒談聊天,飲酒食菜,真的好似老友,直到張國賓主動放下筷子, 笑著問道:「沈老闆要來香江做生意,不知沈老闆找想做什麼生意?」
「內地市場前景廣闊,若是沈老闆有發財的機會帶我,阿賓不勝榮幸。」張國賓嘴角輕笑, 舉起酒杯, 昂首飲下一口。
沈鑫搖頭輕笑,語態優雅, 吐字清晰的說道:「我聽聞張先生最近在做洋酒生意,那我們就可以先做洋酒生意,我希望每個月能在張先生的酒廠里,進到二十萬瓶酒的貨,三種價位按照銷售數量配貨,怎麼樣?」
「有生意送上門,當然開心,可是一個月要銷二十萬瓶酒,需要不少的地盤啊。」張國賓假意驚訝一番,卻知道沈鑫既然開口,那就一定有足夠出貨的地盤,為了試探他的底細,趁勢問道:「沈先生在內地也是有名的大老闆吧?」
「我大哥在內地的生意遍布全國,十幾個城市,兩百多家酒吧,kvt,歌舞廳,還不算酒樓,酒店,度假村,你知道嗎!二十萬瓶的貨,要不是你的車只能送到深城,五十萬瓶都沒問題啊!」楚壞在旁切著牛排,拿起餐巾,擦擦嘴,滿臉不屑的將餐巾甩下。
「楚壞!」沈鑫輕笑著朝他一喝,再轉過頭道:「不好意思,張先生,平時沒教好手下。」
「敬張先生一瓶。」
「嗙!」楚壞穿著西裝馬甲,背帶褲,順手抓起餐桌旁一瓶紅酒,大力朝腦袋砸去,額頭直接將紅酒瓶撞碎,玻璃落在地上,甩在牆上,鮮血與紅酒則在楚壞額前留下,澆滿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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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豪,東莞苗,一干義海馬仔面色肅然,齊齊轉過目光,包廂里氣氛突變。
楚壞卻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將手中的瓶口掉到地上,拿起一塊白布擦著西裝,混不吝的講道:「不好意思,張先生,剛剛講說錯話。」
「我自罰一瓶。」
「呵呵呵,楚先生好酒量,以後有機會還要跟你喝酒。」張國賓舉起紅酒杯,稍稍示意一下,昂首淺喝一小口。
「張先生如果沒問題的話,將來遠星集團和國賓公司可以簽訂合作協議,將來一起開發內地市場。」
沈鑫站起身,端起酒杯,敬酒道:「如你所說,內地市場前景廣闊,有非常多的生意等你來做。」
「如果我們兩家聯手,你收穫的,絕不止二十萬瓶酒。」
「好啊。」張國賓同樣起身,將酒杯敬向沈鑫:「那我多謝沈老闆給機會,將來一起發財。」
「不,是我謝張老闆,願意跟我合作。」沈鑫輕輕一笑,昂首飲下紅酒,眼神里藏著笑意。
二人談完生意以後,一起乘坐電梯,下到停車場,各自坐上車,駛向不同方向。
「賓哥,每個月二十萬瓶酒,一瓶酒20到50不等,一個月最少入賬五百多萬。」李成豪開著車,語氣震驚:「這個內地老闆真有錢,吃一頓飯,每個月又多賺一大筆錢。」
「不虧啊!」
「賓哥!」
「怎麼,你還想多吃幾頓,多賺幾筆?」張國賓坐在轎車後排,眼神一瞥,笑著問道:「他倒是樂意跟你吃,可是你吃得下嗎?」
「這個人一看在內地就很有背景,做的也不是正行生意,來找我們,看重的是義海牌子。」
「跟這種人合作,餌可以吃,但絕不能上鉤,必須小心,再小心。」
其實,張國賓若是一位真正一黑到底的江湖大佬,那麼跟沈鑫合作是風險與機遇並重,說不定真的可以撈到大錢,風光一時,幸運的話,等到97以後再移民國外,還能安穩餘生,過富豪生活。
可一旦把退路安排到境外,毫無疑問,便是輸掉前途,換一個苟活於世,名聲,地位,權力基本都別想了。
畢竟,內地的江湖大老闆,一個個都是手套,用完就丟,不管做的再大,再強,歷史上都無人可以善終,跟這種人卷得太深,得勢的時候越風光,失勢的時候越悽慘。
張國賓帶著兄弟們走正道,便是想要打造一個商業帝國,享受香江特色資本社會中,金錢帶來的權力,影響力,名聲與地位,讓兄弟們安安穩穩的活到老,而不是一時被金錢迷了眼。
否則,97以後大批大批的兄弟被捕入獄,義海社的牌子被人砸爛,他在國外再風光,幾個兄弟還能在身邊?女皇會給集團犯罪發特赦令,別人可不會。
「我明白了。」
「賓哥。」大波豪認真的點點頭,心裡提高警惕。
……
「切,張國賓真是做小生意的,拿到二十萬瓶酒,對大生意一字不提。」楚壞穿著灑滿紅酒的衣服,開著車,滿臉不屑:「這種人也能發財?」
「看來香江真的是滿地金銀,等著人來撿,誰來誰都能發財。」豐田轎車行駛在銅鑼灣街道。
楚壞望著兩邊商業街,打扮時尚,拎著購物袋,一起逛街的男男女女。
沈鑫坐在後排,眼神看向窗外:「小壞,談小生意,像是去吃雞,一錘子買賣,穿上衣服各奔東西。」
「談大生意,卻是像在談戀愛,講究你來我往,投其所好,培養感情,循序漸進,張先生在跟我談戀愛呢,所以,張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
他右手食指上一枚金戒,噠,噠,噠,手指不斷敲擊著紳士仗。
……
「黃私r,你認識沈鑫這個人嗎?」卓治真脖子上掛著證件,站在o記辦公區門口,端著咖啡問道:「最近張國賓多出一個叫作沈鑫的合作夥伴,我懷疑,他們兩個人真做著秘密交易。」
「大佬,你上次立功還不夠,又準備盯著張國賓搞大事乜?」黃志明滿臉無奈,拿著文件夾,向左一步,卓治真便堵在左邊,向右一步,卓治真又堵在右邊。
「我說過!」
「我最近不搞太子!」黃志明氣憤的罵道:「你要害我停職嗎!」
「我調查過,這個人半年前才辦理永久居留權,是內地,公司也在內地,背景好像很深,暫時調查不到有用的線索。」卓治真出聲講道。
黃志明表情一愣。
先前張國賓一直在布局內地的生意,若是要做什麼違法生意,恐怕正是可以接洽內地,進行輸送,交易的時期。
他抬眼眸,望向卓治真道:「涉及內地的情報,你去找政治部,o記檔案里沒有沈鑫這個人。」
「好吧,我需要o記配合。「卓治真講道,黃志明只是乾巴巴的說道:「去找上頭髮文件。」
「對了,別急著立功,把命都搭進去,注意安全。」黃志明在卓治真離開時,突然開口,提醒他道。
這次交易如果真正觸及到太子賓在內地的違法活動,太子賓肯定不會束手待斃,前方充滿風險。
「你放心,我不搞太子賓。」卓治真卻自信的搖搖頭,心中暗想:「我只是搞太子賓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