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一愣,都轉頭看向我。
莫北北皺著眉頭,「你哪來的證據?」
我哼了一聲,「看,證據來了!」我朝著電梯口一指。
電梯的門開了,胡永吉和玉春樓帶著一群人進來,這些人手裡拿著賭檯的散件,有人還拎著幾塊地板。
黃毛這時才徹底慌了起來。
他們把東西放到地上。
我說:「組起來。」
胡永吉帶人一起組裝,幾分鐘把賭檯裝好,再鋪設上台布,和賭場裡的賭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我解釋說:「其實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練習的,再看看這地板和地毯,很明顯是有人經常坐在前面苦苦練習,他早就知道骰子有鬼,這才想到了這種看起來很笨卻很實用的方法。就算被人抓千也不怕,結果你們看到了。我這兩天一直沒有動手,就是想跟蹤他找到這座賭檯。」
莫北北不由地問:「我們也跟蹤過他,每次都跟丟。你是怎麼跟上的?」
「職業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黃毛再次掙紮起來,「你胡說」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再一次開了,幾個鼻青臉腫的小青年被人帶了進來,我問黃毛:「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你不說,你的兄弟可就不一定。」
黃毛死死地盯著我,「小子,我記住你了。只要我不死,早晚有一天我會要了你的命!」
我深呼吸一口,「天快亮了,你能不能要了我的命暫且不提,你是不是能夠看得到今天的朝陽升起還是個未知數!」
黃毛瞬間崩潰,苦苦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
莫北北手一揮,「給我帶下去。」
老者這才拿正眼看了我,沖我點頭,一副長輩的姿態自居,就憑這一點兒,我最多給他打五十九分。
尊重同行,才算一個及格的老千。
「後生,你的腦子勝過這裡所有的暗燈。我好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有沒有興趣賭一把?」
我婉言拒絕,「謝謝前輩的誇獎,我這雕蟲小技,在您的眼裡不值一提,只是多動了些腦子。」
「只論輸贏,不下賭注。有話說的也,以茶會友,我們不如以賭會友。」
沒等到我說話,張宇插話道:「我師父陪你賭一把,那是給你臉」
老者突然道:「閉嘴!沒大沒小!」
玉春樓看向我,她眼裡的意思我看懂了,既然對方挑釁,要贏而不贏,當然我的技藝要比老者強。
正好試試老者的手法。
老者道:「這樣吧,張宇沒經過風雨,想必後生也想教訓教訓他吧。」
「我從來不計較別人說我什麼,走自己的路。好吧,換副普通的骰子,春樓,幫我倒杯啤酒來!」
玉春樓轉身去了。
有暗燈拿來了兩副骰子,每人三顆。
玉春樓也端來了啤酒,我接過來一口喝光,看著台上的骰杯道:「這東西太輕,我就用這個玻璃杯吧。」
張宇臉色更加憤怒,猙獰。
我這是挑釁。
因為專用的骰杯大部分是鋁製的,內壁比較粗糙,搖晃起來,骰子的摩擦力大,不容易掉下來。
但玻璃杯不一樣,內壁很滑,現在還是濕的。
如果贏了張宇,他將更丟臉。
張宇拿起骰杯,不過沒有意氣用事,也要求換成玻璃的,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你太狂了!」說著,手一揮,骰杯一晃而過,三顆骰子就吞掉杯里,他開始用力搖晃,控制骰子的點數。
這種情況下,默認都是比誰點大。
我沒有揮杯吞骰,拿起骰子一顆一顆地放進去,同時為了感覺一下子骰子重量,我也猛抄起玻璃杯,開始搖晃,「噹噹」亂響。
張宇「砰」的一聲,骰杯落桌,掀開一看,豹子六。
我不以為然,也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到桌上,透過玻璃杯,人群不由發出一聲驚呼,三顆骰子全碎成了兩半。
三個六點,三個一點。
張宇氣急敗壞地大喊:「你這是碎骰,作弊!」
老者按住他的了手臂說:「技不如人,別找理由,再拿骰子來,你們每人六顆,比誰的點數小,不許碎骰!」
就憑老者這句話,我就知道張宇搖骰的極限應該是六顆。
我淡淡地說:「六顆不夠,九顆吧。」
張宇臉漲得通紅,只能應戰。
當他揮杯吞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輸了。想要搖出最小的點數,只能一柱擎天,也就讓九顆骰子立成一串。
一柱擎天不難,普通人就算沒有師父教,也能慢慢摸索練成。
但賭不一樣,最上面的骰子必須是一點。
張宇根本控制不了九顆骰子,在吞骰的那一刻,他用的就是花式骰子的方法,最上面那顆他是根本無法控制點數的,只能靠運氣。
隨著杯身猛地一停,他慢慢提起,九顆骰子直立著。
胡永吉一臉驚訝。
玉春樓張大嘴巴。
就連莫北北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直到骰杯完全提起,最上面的骰子是個六點。
張宇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
老者一臉陰沉,「丟人現眼!」轉頭看向我,「他已經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我們來吧。」他說完也是瞬間吞骰,只搖晃了幾下,重重一摔骰杯,提起之後,最上面的是一點。
能控制九顆骰子的老千寥寥無幾。
我看看手裡的玻璃杯,並沒有九顆骰子高。
老者把骰杯推給了我,速度很快,我輕輕一揮手,按著杯底,拿在手裡,也和他們一樣,直接吞掉所有骰子。
我故意把搖晃的時間拉長了一些。
骰杯停下之後,我慢慢提起,剛提到一半時,骰子一下子倒了。
我嘆了口氣,隨手把骰杯扔到一邊,拱手雙手,「前輩,我輸了。」
張宇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只有莫北北盯著我看。
賭局就這樣結束,只分出了勝負,對誰都沒有損失。
莫北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對我說:「童先生,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開車送我吧,有事我要和你說。」
張宇的表情怪異,心有不甘地離開。
莫北北無意中的一句話,讓張宇更加恨我。
我不想到處樹敵,但總有人把我當成敵人。
出了海瑞酒店,我坐到了駕駛的位置上,莫北北坐到副駕,雙手靠在腦後,「隨便開,到哪裡都可以。」
我加大油門,離開酒店,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轉。
突然,莫北北說:「童博學,我才知道,你的千術出神入化,張宇的師父李天牌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我猛地踩了一下剎車,嚇了莫北北一跳,「你發什麼瘋?」
「他是李天牌?」
「是啊。」
「原來是他,來頭不小啊。」
藍道千門也像戲曲一樣,各種門派。
老千有十大門派,張派,錢派,孟派而我和師父屬於雷氏一派,祖師雷霆,而李天派則是孔派的單傳。
擅長牌九。
骰子不是他的強項。
莫北北好奇地問:「你聽說過他?」
「藍道上赫赫有名,就連我師父都很佩服他,據說他的牌九無人能敵。」
「也許吧。但骰子卻搖不過你!」
「為什麼?」
「我剛才看到他的骰子柱全是亂點,你的骰子柱都是相同的點,從這點上看,他不是你的對手,你是故意輸的吧。」
我剛要開口,突然「砰」的一聲,車被人追尾
回到旅館,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天還沒有亮換了地方,手機成了唯一能夠聯繫到我的方式,為了保險起見,我換了新手機,號碼沒有變。
胡永吉和玉春樓一人一部。
晚上,我們去了路邊燒烤攤吃著烤串。
胡永吉邊吃邊問:「學子,你是怎麼知道那院子裡有人,還有賭檯?」
我笑了笑說:「其實這也沒什麼難的,因為我早知道黃毛腳上有問題,大雜院屋子太小,住不下一群人,更何況還在放下賭檯,所以那裡只是一個幌子用來迷惑對手的。賓館肯定也不是,所以獨院就成了最可能地方。他天天帶著幾十萬的現金,難道不怕被搶?肯定有同夥。」
「這得下了多大的功夫練到那種程度,萬一椅子動了,或者賭檯換了位置可怎麼辦?」
「不要小看人的毅力,鐵棍磨成針。椅子可以動,但場子的賭檯一般是不動的。所以我讓南程帶著人開著車,一是怕那幾個小青年跑,二是要把賭檯和地板拉回來,你受了傷了嗎?」
胡永吉點了支煙,「你太過小心了,就那幾塊料,我自己就能全解決。老頭看上去城府極深,原來也是一憨貨!」
「他輸就輸在太小看對手了,長期高高在上,離江湖太久了。春樓,你是怎麼跟蹤的?」
玉春樓沒有對我有任何的隱瞞,「因為盜門的人嗎?各有各的特長,我們榮門的人不但要身手好,鼻子也要好。在賭場的時候,我把一塊看上去像香菸的香料放進他的口袋,我就能順著氣味找到他。就算他坐車,只要把香料放進車裡,也一樣,被人發現也沒關係,誰會在意口袋裡一根被揉碎的煙。」
正當我等待著莫北北邀請我加入到海瑞酒店的時候。
胡永吉風風火火衝進來,「學子,不好了,出事了我爸出事了」
我猛得站起來,扶住他,焦急地問:「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胡永吉喘著粗氣,眼淚流了下來,「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個朋友,他告訴我,我爸住院子,差點兒被人打死!」
「金寶樓的人?」
「我打聽過了,不是。是我爸借錢的李得全兒。」
「你們不是把房子抵押了嗎?還不起錢,房子他可以收走。」
「他不要錢了,非要爸還錢,我本想去醫院的,但覺得先要跟你說一聲。」
我拍拍胡永吉的肩膀,安慰道:「你做的很對,不能貿然去醫院,可能是個圈套。李得全只是個放水的,他後面一定有人指使,我要去找一個人,也許她能幫上忙。」
「誰?」
「亨通寶行的老闆: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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