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涼冷飲店在海瑞永陽區繁華的街道上。
像劉大強這種人,一般不會去專業的場子去賭,那裡暗燈太多,弄不好會被人抓住。他常去的地方就是暗場。
劉大強雖然不是混社會的,但家裡有錢,現在周梅新也成了名人。
竟然敢威脅女生去陪人,不是一般生意用得到的。
回到旅館,我把玉春樓和胡永吉都叫上,提前打了車去冰冰涼冷飲店觀察地形,這是我師父教我的。
老千如果只千牌不會做局,那麼就是個傻老千。
江湖上闖蕩,打不過就跑不丟人。
英雄不問出路,流氓不看歲數。
我們化成普通客人來到店裡,店裡有兩個打扮妖艷的女人,從頭到尾透露著一般媚氣,我們點了三杯冷飲,我開始注意店裡的生意。
因為店的對面就是石油技術學院,來冷飲店的多是學生,他們一般都坐在一層的椅子說著話,還有不少江湖痞氣的混子直接上二樓。
時不時的有人從樓上下來,有的扔下一二百,有的扔下一兩千,有的直接走人。
我明白了,這些給錢的都是贏家,應該是水錢,樓上有碼仔,不過看給錢的錢也不多,應該不是大局。
就以海瑞最低的抽水標準,差不多百分之五。
三頭五百的局真不多,那個娘們兒可能在騙我。
吃完冷飲,我走出店,又在周圍轉了轉,看好地形後,我問玉春樓:「我們還有多少錢?」
玉春樓說:「四萬塊錢。」
我點點頭,「夠了,把錢取出來,我們買輛車去。」
「四萬能買什麼車?二手的?」胡永吉問。
「黑車。想在這種場子撈錢,沒輛車不行,到時候不好跑路。」
胡永吉天生就是開車的料,跟專業的車手沒法比,但是比普通司機強上很多,從小,他家就有一輛老式大雁130。
海瑞和風城是我最熟悉的城市。
師父沒離開我之前,就經常帶我認識一些黑市的老闆,別小看這些黑市,關鍵的時候有大用。
我帶著他們來到南外環的一家汽車修理廠。
就老闆一個人。
院子裡停著幾輛車,都掀著前機蓋子,其實這些車都沒毛病,裝給別人看的,牌子也經常換。
他看到我來,立刻從躺椅上坐起來,向我打著招呼,「小童,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我可真想你。」
我推推他的肩膀,「扯什麼,我又不是娘們兒。」
當他看到玉春樓時,把眼鏡往下一拉,驚訝道:「喲,你還別說,這妞兒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妞兒。」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差不多就得了。人家可是混月亮門的,小心她一發火,一刀割了你的火栗子。」
他哈哈大笑,「裡邊請,師父還好嗎?」
「師父這些日子去了南方,沒個一年半載的回不來,要不我敢偷偷出來?」他之所以對我這麼客氣,完全是因為怕我師父。
我要是說師父已經退隱江湖,這小子敢鼻孔朝天。
「請請請」
「請就不必了,今天我踅摸個車,性能要好,有沒有?」我說著拍著車前機蓋子,「要是有問題,我師父回來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這您放心,我賣您的車絕對沒問題,就這輛,新來的,剛跑了一萬多公里。開不壞的桑塔納,修不好切諾基,這車要是跑爛路,十個奧迪都追不上,底盤還高,發動機嘎嘎的。」
他說這話不假。
桑塔納也是一代神車。
我圍著車身轉了轉,對於車我們都是外行,我搬出我師父就是想讓他別做得太過分,他跟我後面說:「全車都是新換的顏色,原來是白的,現在變成了紅的,本什麼的,都是套來的,發動機號都對,就算查車都不怕,就是真的。」
車還算不錯。
「多錢?」
他伸出五根手指頭,「這個數,你隨便轉去,再是黑貨也沒這個價。」
我一撇嘴,「扯,三萬我都嫌多,嘴裡能不能說兩句實話,你要是跟我要謊,我現在給我師父打電話,他可是行家,我讓他看看,看看值多少錢?」說著,我就掏出手機開始按號碼。
他一下子按住我的胳膊,「好好好,我服你了!我怕你了還不行嗎?不過三萬塊錢確實有點兒和少,要不這樣,你再多給點兒,我要少要點兒。」
「三萬二?」
「三萬三!」
「成交!」
我拿著手續交了錢把車順利開走,有了車就成功了一半。
胡永吉開車熟悉了路線,就在提前預定的地點停了下來。
晚上七點,我站在冷飲店的門前,劉大強的女人打車過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包,應該是為了裝錢用的。
我提前開口:「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范雨雙。」
「我剛才注意了一下,不是熟臉根本不讓上去,你跟那個女的很熟嗎?」
「當然,不認識劉大強的時候我就認識這裡的老闆,走,進去吧,你就當是我表哥,來這裡玩兒兩局就走。對了,你帶了多少錢?」
「七千。」
她點點頭,「到上邊看看吧,有的大桌要驗資的,錢不夠不讓你上桌。」
我雙手一攤,「這還不簡單,贏幾把小的不就夠了嗎?」
她帶著我進了冷飲店,和那個女人聊了幾句,然後衝著她使了個眼色,女人又看看我,我看出來了。范雨雙和劉大強一樣,都是拉豬的。
上了樓,才發現場子不小,比下面大多了,所有的窗戶都被堵死,只有屋頂的排風扇轉著,空調開得很低,有些冷。
每個賭檯上都擺著大量的現金。
現金局,更能刺激人的視覺神經。
我來回走了兩圈,發現最少的局都是一百底錢,詐金花,每人每次都下底錢,而不是輪流。
如果人比較多,就是收個底錢一局就能贏一千多。
我來到一桌人比較少的賭檯前,也是一百底錢。
規矩不錯,一旦錢到了上限,無論幾家都必須開牌,這大大減少兩家合夥抬牌的可能性。我覺得這桌不錯,錢最少的一個玩家前面都有五六七,如果平均每人收兩千,就是兩萬多,然後再換大桌。
底錢是一千塊錢的那桌,少於十萬塊錢不讓上桌。
對我來說,真是個好場子,我已經做好準備,反正只來這一次,不如大大方方地搶一次,最少要贏到六十萬。
范雨雙三十萬,我自己留三十萬。
我拿出五千塊錢擺在面前。
莊家不是固定的,誰贏誰當莊。
這種局對我來說,我當不當莊都一樣。
上來我並沒有出千,而是隨意扔了一百底線,開始觀察每個人的表情變化。如果有老千的話,他的表情肯定有變化,我環視一周,果然發現有個黃襯衫似乎對我有敵意,他拿牌的時候盯著我看。
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手法,但我知道他肯定有鬼。
我不動聲色,先不出千。
黃襯衫洗好牌,伸到我們面前卡牌,誰都可以卡,但我沒卡,跟范雨雙聊著閒話,我運氣很差,三張牌我拿起一看,管豹子的牌,235,我牌面向上棄牌。
上來我連輸三把,從來沒有大過十點的牌。
黃襯衫對我漸漸失去戒心。
連續打了十五局,我輸了一千五百,一把都沒贏。
終於輸到兩千塊錢的時候,我靠自己的運氣收了一局底錢,當我摸到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牌不夠,少了兩張。
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摸不出來。
我斷定牌在黃襯衫的身上。
但他一直都沒有出千,我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套路。
我把牌的順序洗好,發牌的時候給誰發的都不大,自己只比他們大出一點兒,連著收了三把底錢。
終於,桌子遇到冤家牌,十多個人棄牌只有兩家,其他人都跟,幾圈過去,還剩下四家,又五百五百的下了兩圈,只剩下三家,錢也快到了上限。
黃襯衫看著桌上的錢露出貪婪的目光。
他手背向外彎著手指,肩膀甩了一下,無名指突然微微動了一下,瞬間就完成了換牌,不過速度太慢,逃不過我的眼睛,他的姿勢告訴我,他憑的不是手法,而是有簡單的道具,在袖子裡藏著。
道具是由兩根皮筋和一個簡易滑道組成。
每次要想從袖子裡彈牌,就假裝撓撓肩膀,把多餘的牌藏回去就晃下肩膀,別看構造簡單,一般人都想不到他是怎麼做出來的。
換完牌,又押了幾圈,錢就到了五萬上限
三家比牌。
黃襯衫a23的同花順,另外兩家都是a大的同花。他一局收入幾萬,把錢摟到自己前面,接著又開始發牌。
這樣,我一直沒有出千,還在觀察。
光靠道具也不可能遇到上限就贏錢。
黃襯衫又換了兩次牌,有一次居然還輸了。
看到他輸,我徹底明白了。
他只會換牌,假洗,跳洗,抽洗,記牌什麼都不會,不過是利用手裡的五張牌對我們三張牌,贏得概率大一些。
而且下注的玩家多,他才會換牌。
他是贏多輸少。
每次就算贏了,還不忘嘟囔兩句:「靠,終於撈回一把。」
這種人,賭品太差。
贏了錢要低調,高調會死於非命,他前面的錢越來越多,足足有三十多萬樣子,在人均工資只有六七百的年代,這相當於普通人幾十年工資。
財不外露的道理他居然不懂。
我尋思著一定要好好殺殺這傢伙的銳氣,我可以讓他把把大牌,把把輸,他藏的什麼牌我都知道。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戴著大金鍊子夾著包的平頭哥過來坐下。
從包里掏出七萬塊錢擺上。
黃襯衫的眼神沒有像剛才看到我的那種謹慎,反而有一種期待,我根本在不意新加入的人,直到有雙雪白的胳膊摟住平頭哥的脖子,我才抬頭看了一眼,頓時我愣住了。
我心想,真是晦氣。
居然是在刀疤臉病房遇到的那個女人。
刀疤臉跟我說過,她是個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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