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海著急的樣子,我還真是有些不忍心了。不少路過的人朝著我們這裡看過來,只不過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看著樣子,他們是能夠看到我的吧。
「李大爺,他就算是鬼,應該也能看到我吧,為什麼突然不知道在哪裡了?」我隱隱覺得這個老頭本事不小了,所以語氣也更加恭敬了。
「鬼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看到人的。」大爺一本正經地說道,就像是老師講課一樣。
「哦?為什麼?」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學到家了。
「不是有一種說法,被鬼叫了千萬不要回頭嗎?其實這種時候鬼就是看不到你的,你回頭了才不會被看到。剛才我才提醒你了。證明我說的不錯吧?」李大爺得意地說道。
我想到藍海沒有能夠找到我,不禁點了點頭。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晚上睡覺了,要把鞋子擺亂了,否則鬼就會跟著上床。你覺得鬼要是能夠看到人,還有必要看鞋子嗎?」李大爺提醒道。
我暈倒過,而且邪天也暈倒過,所以我真的是怕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強大的力量了。也許我真的有了很大的危險了,再聯想到自己還曾經喝了藍海的藥,又吃了他弄的兔子肉。那個藥還有血的味道,絕對不是簡單的中藥!只怕那個兔子肉也不簡單了!
我突然想明白了,藍海這樣做,都是為了害我!他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我竟然沒有多大的防備心,還當他是為了我好。
我突然覺得難受,忍不住開始嘔吐起來。
「哎,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是你放心吧。有我在,你是不會有事情的。」李大爺拍了拍我的後背。
「李大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倒不是感動,而是不敢輕易相信誰了。
「從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我兒子的氣息,你應該和我的兒子認識吧?」李大爺突然嘆了口氣。
「你兒子?氣息?」我一臉茫然地看著李大爺,我第一次來到這村子,又怎麼會有他兒子的氣息?
「你再想想。」李大爺提醒了一句。
「李曉峰?」我只能想到了這個,畢竟我就是為了調查他而過來的。但是眼前的老頭怎麼說也有六七十歲了,而且長得也一點都不像李曉峰。
「看來你真的認識我兒子了。」李大爺鬆了口氣。
「算是認識吧。」既然對方都感覺到他兒子的氣息了,我自然不能否認了。不過我奇怪的是,我和李曉峰見過的次數不多,嚴格來說,都算不上朋友。他只是晴雪的朋友。而且現在還和晴雪保持距離了。對了,我曾經觸碰過李曉峰的血漬,再加上玉佩的反應,或許這是李大爺能夠看出來的一個原因吧。
「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所以你才來這裡找我的?」李大爺緊張地看著我。
「他沒有事情啊,像他這種不會惹事的,平時肯定不會有危險的。」我只能這樣安慰李大爺了。
「哎,你不用騙我,我已經感應到他的身體曾經變得虛弱不少的。」李大爺盯著我的眼睛,「年輕人,我不希望你騙我,你還是說實話吧。我能夠承受得了的。」李大爺似乎認定了什麼。
「李大爺,他真的沒有事情,不信你打電話給他,到時候不就能夠確定了嗎?」現在我對李大爺的懷疑已經到了最低,一個慈父,又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哎,他到了學校,一年打電話回家也不超過四次,我都不習慣打回去了。」李大爺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我要了手機。
我將手機塞到了李大爺的手中。
「我說你來了,他應該就不會怪我了。」李大爺微笑道。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如果讓李曉峰知道我和他爹見面了,豈不是會影響到我的調查?李曉峰以後或許會對我更加警惕吧。不過我轉念一想,一個老人家,連給兒子打電話,都要找藉口,如果我再阻攔,豈不是太殘忍了。我一心軟,就沒有阻止了,「李大爺,你說吧。」
「我說了?」李大爺還是很尊重我的想法的。
「嗯。」這次我沒有任何的猶豫了。
電話竟然很快就接通了。我這才想起現在應該是午睡的時間。
「張岩!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李大爺竟然開了免提,從手機里傳來了李曉峰的聲音。
「曉峰啊,是我。」李大爺故意讓自己的心情顯得平靜一些。
「爸,怎麼是你?你和張岩認識?你們......」李曉峰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李曉峰,你不睡覺發什麼神經?去廁所說!」從手機里傳來了另一個聲音,應該是李曉峰的舍友。
李曉峰說了一句抱歉,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曉峰啊,就是你朋友到了這裡,我們就給你報個平安而已。你呢,還好嗎?」李大爺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似乎是怕被發現了,「曉峰,你沒有事情就好了,那麼我就掛了啊。」
「爸爸......」李曉峰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只擠出了一個字,「好。」
我能夠感覺到,因為李曉峰的內向和不主動,讓父子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很好的。
「叔叔,你也知道了,曉峰是沒有事的。」我輕輕地按著李大爺的肩膀。
本來我是不太相信李大爺就是李曉峰的父親的,但是剛才的一切已經說明了。
「嗯,你說的也對。對了,你去我家坐坐吧。」李大爺對我發起了邀請。
「去吧。」我跟著李大爺過去了。
李大爺的家是一個小平房,兩室一廳,還有一個小廚房。
「坐吧,我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可不要介意啊。」李大爺尷尬地對著我笑了笑。
「這裡很好啊。」我抬起頭,看到牆上有不少的獎狀,「這些都是曉峰拿到的吧。」
「是啊,曉峰這個孩子,從小就很乖,可惜了,後來碰上了怪事,整個人都變了。」李大爺還顯得很痛苦。
「李大爺,也許是因為你不讓他知道真相,反而給他更多的負擔吧。」我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李大爺突然有些警惕地看著我。
「大爺,其實我是為了曉峰的身世過來的。」我不相信玉佩會無緣無故地有那樣的反應。
「喝杯水吧。」李大爺給我倒了一杯水,似乎還在考慮要不要說這個事情。
「大爺。」我叫了一聲。
「嗯。」李大爺回過神,眼光有些躲閃,「他就是一個特別普通的農村孩子而已,還能有什麼身世問題。」
「如果我能夠讓他變得快樂,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真相嗎?」我拿起杯子,盯著李大爺的眼睛說道。
「你知道多少?」李大爺似乎有所動心了。
「有多少嗎?」雖然我的問題有些殘忍,但還是要說,「曉峰他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吧?」
「你別看我老,其實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老。」李大爺似乎看出我並不相信,「再說了,不是有新聞說有些人七十歲都可以有孩子嗎?我還有幾年才到七十,而且曉峰也已經長大了,你自己算算,四十多有孩子不算誇張吧。」
「是不誇張。」我既然猜測李曉峰和我有特殊的關係,要調查的話,也不能不通過李大爺了,所以也不隱瞞了,「李大爺,不瞞你說,我懷疑我和李曉峰是親戚。」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親戚,不要亂來啊。」李大爺趕緊擺了擺手。
「李大爺,我可不是騙你的。而且我暗中驗血過。」我當然沒有這樣做過,但是李大爺怎麼知道。
李大爺果然上當了,他霍地站起來:「你們當初竟然拋棄了他,現在看他長大了,卻想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嗎?不可能的。」
這樣一來,我也就確定了李大爺不是李曉峰的親生父親了。
「李大爺,我沒有想過搶走他。他是我的親人,你也就也是我的親人了。」我看得出李大爺很在乎李曉峰,「更何況我和他差不多大,你就算怪,也不能怪我吧,當年的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不想讓他知道真相,我也不會告訴他的。我來找你,只是想問清楚而已。我會對他好的。」
「哎,當年,你們於家偷偷將他扔到了荒地。我一直沒有孩子,就把他撿過來養了。可是這麼多年,我一直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的。」李大爺的視線有些模糊了,看來他又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了。
「於家?」我震驚地叫了起來。
「你不知道於家?」李大爺氣急敗壞地說道,很顯然,他是誤以為被我騙了。
「他的名字叫於龍。」我說道。於家,又能和我的血液有一樣作用的,自然和我是老表了。我記得玉佩上有過一個龍字。
「你還是知道的啊。」李大爺這才恢復了正常。
「他是我的親人,我自然知道。你說的能夠感受到他的氣息,應該就是因為我的血液吧。」我伸出自己的手指,「李大爺,你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