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純純發現沒人理她,頓時更餓了,她四處嗅了一下,大眼睛冒出精光,看了一眼那白髮老翁的屋舍,小身子嗡的一下蹭起塵土便原地消失了。
「攔——住——她——!」
但見那女子扯著大嗓門一聲喊下,四周村民頓時一震,幾個漢子圍成一圈就要逮住純純,這應變的能力簡直爐火純青,似乎極為嫻熟。
只是,純純的速度更快,化為一道白光直接繞過那幾個大漢,直奔老翁那大門半掩的家。
這一幕看的騰欲雙目一凝,這在外人看來可能僅僅是跑的很快的速度,但在他看來,神色中卻是有了凝重。
這小丫頭的身上,似乎因為飢餓的緣故,迸發出一抹極為奇異的氣息,如同飢腸轆轆的獵豹,在捕獲獵物一刻速若奔雷!
卻也不完全一樣,似乎這種速度,僅僅是在她飢餓的狀態下才會迸發。畢竟之前在那青饅山上,險些被幾條灰狼下肚。
「好有趣的小丫頭。」
騰欲忽然好奇起來,若是換做那些獵門修士,仰或是追殺他的賞金獵人,再快的速度也提不起他的興趣。
但這小丫頭不一樣,看起來呆頭呆腦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沒有修為波動,卻搖身一變,速度之快與他不逞多讓,不得不讓他好奇。
再說村民那邊,眼看抓不住純純,幾十號的人連忙阻擾圍捕起來,卻連連失手,小丫頭仿佛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如魚得水般任他們急得滿頭大汗也無濟於事,毛都摸不到一下,看的騰欲哈哈大笑。
「我要吃我要吃,你們都走開!」
純純咿呀咿呀中直接衝進老翁的屋子內,但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鍋碗瓢盆全部被翻了出來,矮小的茅屋似乎要被震塌了一般,更是傳出一個老婦人的叫罵聲。
「小兔崽子,你給我住手啊,我我我打死你。」
老婦人的聲音似乎氣的七竅生煙,至於騰欲身旁的老翁早已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跑了過去,看著門口一地的鍋碗瓢盆,氣的老臉通紅,大口的喘氣。
這說來話長,卻是眨眼間而過,就在村民們反應過來的一瞬,老翁趕到家門口的一刻,但見純純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嘴裡還咬著一個大白饅頭,似乎吃的半飽。
「沒吃飽,我還餓,我還要吃!」
純純氣鼓鼓的說著,仿佛餓了肚子是這些村民造成的一樣,她略一停頓,身子又消失了。
在這濃郁的夜色下,涅村中除了高舉的火把,就剩化為一道白色流光的純純了,出現時,正是在那之前說話漢子的院子外。
「攔住她,攔住她,天殺的,老子忍不住了。」
說話的正是那漢子,看到純純出現在他的院子外,頓時紅了眼,猛地往回跑,卻還是快不過小丫頭。
只見純純翻越籬笆牆,輕盈的小身子攀上門口的釘耙,像一隻小貓咪一樣跳上屋檐,作勢就像刨地一般挖挖挖,愣是把這茅屋的頂刨出一個大窟窿。。。
「你們……你們這些壞蛋都把好吃的藏起來不給我吃,哼!」
只見純純憤憤不平的撈出一大串醃製的白蘿蔔,一邊說著一邊往嘴裡塞,囫圇吞棗般下肚。又摸出一籮筐的大蒜,直接往嘴裡倒,露出滿足的笑容,但凡能吃的,一個不剩。
「小災星你給我下來,你下來啊,老子打死你。」
漢子衝到屋子下,拿起釘耙揮舞著,暴跳如雷,又不敢一耙子打下去,怕把自家的茅屋打塌,只能氣的團團轉,無計可施。
至於那些村民,有小半垂頭喪氣的跑回自家的屋子裡,生怕下一個落到自己頭上。
「啦啦啦,你打不到我。」
純純咯咯直笑,吃的特別滿足,小肚皮圓滾滾的。繞是騰欲也搖了搖頭,他看到那老翁氣的險些吐血,老婦人罵罵咧咧不斷,似乎純純的舉動有些過了頭。
就在這時,但見這村子中央的一間看起來大氣不少的大宅子頓時亮堂了起來,傳出極為不悅的聲音。
「吵吵吵……大半夜吵什麼呢?」
「不睡覺啦?都他丫的找抽是不是?」
這聲音非但不悅,更是極為囂張,但見一處白牆紅瓦的大宅子裡走出一個青年,穿著上好的白衫,頭頂光亮,臉上還留著一刀疤,眉宇間存在一縷煞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光頭對著四周村民呵斥著,手裡掏出一長長的黑皮鞭子猛地一揮,啪啪直響。
「災星……回來了……」
這些村民看見光頭的出現頓時氣憤全無,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似乎極為畏懼,這種畏懼有別於對純純的怕。
對於純純僅僅是頭疼,無可奈何,但對於這光頭卻是階級不同一般,說話都低聲下氣。
騰欲自然一眼便看了出來,無論是大氣的宅院,還是上好的衣衫,都可以看出眼前這囂張的青年如同這涅村的主,但看其這張揚的樣子怕也只是這主人的一條狗。
這般想著,不禁又想到了陷害他的趙四,那趙家的狗腿子,小人一個。
光頭聽了一愣,忽然笑了起來,道,「又回來了麼,關小爺我屁事?既然是你們說要收養,那就得好好的養啊,哈哈哈哈。」
「對啦,今日又是初一了,要收糧食了,哈哈哈哈哈。」
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屋子上的純純,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掃之前的不悅,大笑起來。
「這小災星把俺家的饅頭都啃光了,哪還有糧食可交啊,八爺行行好,寬限幾個月吧。」
那老婦人抬著空蕩蕩的米缸,苦澀中哀求著這光頭青年,對方卻絲毫不為所動,臉上更是有了厭煩,直接一腳踹開。
「老不死的,滾開,人是你們要養的,養不起求小爺我?」
「你們這些廢物給小爺我聽好了,太陽升起之前,每個人上交一斗米,老規矩,交不出來就用房子抵押。」
青年說著似乎這才注意到騰欲,他的話讓涅村頃刻間變得死寂一片,人人為之顫抖,卻有怒不敢發,大氣不敢喘。
老婦人被踹倒一旁,米缸砰的一下摔的粉碎,看的那老翁青筋暴起,嘴角顫抖,卻還是不敢去反抗,只能漲紅了臉,很是憋屈的靠近攙扶起老婦人。
「呦,這是哪來的公子哥?還帶著隨從?「
光頭看著騰欲,又掃了一眼茅鴻,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似乎見多了,多的習以為常。
他的目光和語氣在騰欲看去,不似尋常的村民,看這大宅子裡的二層小樓,在這涅村中鶴立雞群,分為顯眼。
騰欲沒有說話,他看著那老婦人,看著四周的村民,看著不遠處的純純,早已一目了然。
「公子哥的這衣服不錯,卻是破舊了點,小爺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公子定是遠遊而來。」
光頭說著便走了過來,不斷打量著騰欲,似乎對於自己的猜測相當自信。的確,在這荒郊野外,大山裡的村子,出現一個打扮不凡的少年,後面跟著一個負劍的青年,倒真有那麼回事。
說是遠遊,這是說的好聽點,說的不好聽點便是落難於此,或是家道中落的幼子。
這麼說其實也對了一半,因為騰欲的確算一小小的少主,不過那是在仙界。
「我……我還沒吃飽……」
不遠處的純純嘟了嘟小嘴又嘀咕起來,左顧右看的,又在尋思著哪家有好吃的。莫說村民忍無可忍,就是騰欲也不禁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