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大量的腳步聲,迅速朝著祠堂大門的方向走來。
謝安也冷不丁抬頭看去,只見一群群黑色西裝的男女排著隊,整整齊齊的進入祠堂大廳。
足足四五百人!
好在祠堂大廳的面積夠大。
便是四五百人都扎堆站進來,也不會顯得太過擁擠。
待得最後一個人進入祠堂後,謝安放眼看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人。每個人身上都有股子凌然的氣息。
在如今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多少中年人都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體態都病怏怏的,極少看到一大群這麼精神的人了。
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謝安身上。
還是有點尷尬啊。
相比之前,人們的目光更熾熱了。
有敬佩,有羨慕,也有尊重……
大部分還是很友善的。
不過沒人開口,全場立刻陷入了一片死靜。
就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張璟開口了。
「大家都是宋祠的人,過去這麼多年了。宋祠總算迎來了一位年輕的七先生。」
「小七,你來給大家講兩句吧。」
約莫是師娘對自己熟悉的,也開始直呼小七了。
謝安對這個稱呼倒是挺喜歡的。
他站了起來,沖周圍四五百號黑衣人微微頷首。
「鄙人謝安,本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幸得九爺師父器重。如今入了宋祠。加之諸位抬愛,讓我做了這個七先生。」
「以後,我會謹遵宋祠的師門規矩,希望能在這崗位上發光發熱。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理解。畢竟我是個新人,諸多地方會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說完,謝安沖所有人微微拱手。
大伙兒拱手過後,緊跟著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顯然,謝安這番低調又謙遜的發言,得到了在場絕大部人的認同。
按理說,謝安都是七先生了。
又是七個弟子裡面唯一年輕的。內定了宋祠未來的接班人。
這身份擺在這裡,即便說話高冷些,大家也有心理準備,並不會覺得怎麼樣。
可偏偏謝安身上就有股子虛懷若谷的味道。
反而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也讓大家對這位七先生產生了更大的期待。
掌聲過後,張璟揮了揮手,「那今兒就開祠堂吧。大家各自去村里殺雞宰牛,晚上在祠堂里吃頓團圓飯。」
……
……
今天的宋祠熱鬧的不行。
雖然天空下著濛濛細雨,但抵不住大家的熱情。
這些九爺手下的人似乎都和西村的村民關係很好。很快就喚來村民們,殺雞宰羊,在祠堂外面支起帳篷,堆砌臨時的灶台,生火做飯。
西裝男女們也不覺得什麼,擼起袖子就去幫忙。
儼然有一種農村做酒席的派頭。
熱鬧熱鬧鬧的。
謝安溜達了一圈,不自覺被這種淳樸的民風給感染了。
很像自己小時候去農村吃酒席的氛圍。
鄰里鄉親都非常融洽。
宋玉撐著傘,帶著謝安行走在祠堂周圍,看著無數村民熱情的捯飭晚飯。
看得多了,謝安都有點留戀這種樸實無華的味道。
宋玉顯然也很享受這種樸實又繁華的感覺,微微開口道:「九爺平時沒事的時候,都喜歡在西村落腳。有事沒事拎著鋤頭,和村民們一起下田耕種。」
謝安咽了口唾沫。
別說九爺了。
就連自己看到這場景,都忍不住想擼起袖管下田去了。
「你呢?」
宋玉啞然失笑,「我之前沒事兒的時候,也經常跟著九爺下地去耕種。」
謝安忽然笑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位紅衣女子。
一個超級殺手。
曾經殺人如麻。生活在極度黑暗之中。
竟然會擼起袖子,下田耕種。
兩種截然相反的場景在謝安的腦海中交織對撞,形成了鮮明的割裂感。
簡直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不過謝安了解宋玉,倒是信了她的話。
兩人說話之間,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搭建的露天灶台旁邊,頭頂上了個臨時的雨棚子,擋住了濛濛細雨。
灶台的老師傅在煎煮魚丸。
宋玉瞥了眼謝安:「不相信我能幹農活兒?」
不等謝安回答,宋玉便收下了傘,擼起袖子,讓老師傅把圍裙拿過來,系在自己身上。然後吩咐謝安「你去燒火。我來煎煮個魚丸給你看看。」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謝安也想看看樣子,便在土灶旁邊的小矮凳上坐了下來,拿起乾柴添加進去。維持火苗旺盛。
只見宋玉很熟絡的拿起鍋鏟,帶上一次性的手套,開始揉捏魚丸,一個個放進油鍋。伴隨著炒豆般的聲音響起,一個個香氣撲鼻的金黃魚丸就成型了。
謝安聞到了香氣。
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了。
宋玉卻越發的來勁了,也顧不得滿頭大汗,很認真的煎煮丸子。
這一做,就是兩個多小時過去。
人多,要準備的食材量大。
做大鍋飯還真不是個簡單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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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農村做酒席,只有老辣的大廚師才有能力掌勺。
就宋玉此刻的模樣,還真有幾分掌勺的味道。
謝安也樂在其中。
這不就是小時候的模樣麼。
「謝安,要不你來試試?」
謝安倒是想試試,隨後想到這關係到幾百個人的飯菜,終究是差了點火候,便笑著拒絕了。
如果是一家人吃,謝安也就動手了。
一直忙活到黃昏時分,一頓飯菜才算結束。
在祠堂內外搭建了涼棚,上百桌流水席,熱熱鬧鬧鬧的開席。
這味道,就和農村的酒席差不多。
大家都互相認識,吃著飯喝著酒,順便拉著家常。
味道相當的樸實無華。
而謝安都是老七了,自然坐在祠堂大廳的首席位置。和四爺,七叔,宋紅顏宋玉一桌的。師娘張璟坐在首席,主持著氣氛。
氣氛相當的好。
謝安作為新晉的老七,自然成了大家敬酒的眾矢之的,沒兩下就上頭了。
「老七,出來混,沒酒量不行,來幹了。」
「我就喜歡老七這帥帥的樣子,這杯不喝不合適了。」
「老七新來的,大家都喜歡你,不喝也不行。」
「……」
謝安人麻了。
這敬酒詞一個比一個說的漂亮,搞得謝安完全沒辦法拒絕。而坐在旁邊的宋玉卻冷眼旁觀,完全沒有要拉自己一把的意思。
過分了啊。
最後,謝安只好求助的看向師娘。
誒。
師娘還是心善的,出來幫襯,「好了,大家就別為難小七了。人家剛來也不容易,別嚇著人了。晚上還有事情要說呢。」
「哈哈哈,好的好的,聽師娘的。」
「師娘都發話了,那就放老七一馬。」
「老七,你真是特殊待遇啊。當年我加入宋祠的時候,第一天就被干爆了。躺著去醫院的。瑪德,不公平啊。」、「……」
四位爺紛紛打趣起來。
還是師娘關心著謝安,「小七,你去各桌敬敬酒。這些人都是宋祠的得力幹將。將來開展業務,免不得要和他們熟悉。你雖然年紀不大,但也不要和大家生分了。」
「好的,師娘。」
謝安硬著頭皮端起酒杯,還有分酒器,開始一桌一桌的敬酒。
四位爺瞧著謝安,打趣起來。
張璟開口了,「你們四位爺,也去敬敬酒。難得大家聚在一起。」
四位爺頓時臉色就拉了下來,但也沒辦法,跟著去敬酒了。
倒不是他們不願意,而是真的喝多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打趣老七。
師娘太偏心了……
酒足飯飽,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一頓流水席才慢慢的過去,人群也慢慢散了。
張璟眼看差不多了,開口道:「四爺,你和小七跟我來。」
被當眾點了名,謝安便和四爺跟著師娘進入後堂。進入另外一間休息室。
這休息室裝飾的非常雅致。
師娘張璟也沒什麼架子,主動給兩個人泡了杯綠茶,「小七,來喝口茶,解解酒。」
四爺酸溜溜道:「師娘,我呢?」
張璟瞪了他一眼:「你都老油條了,自己不會喝啊。」
四爺悻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嘴裡嘟囔著:「師娘太偏心了。」
被張璟剜了一眼,四爺也不敢往下說了,倒是哆嗦了把身體。
張璟這才作罷,很欣慰的看著謝安,輕聲細語道:「小七,你一定很好奇,宋祠是做什麼的吧?」
謝安心中「咯噔」一下,頓時酒醒了大半,道:「是啊。師娘,宋祠是做什麼的?」
喜歡我都要死了,我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