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阿姨,你燒的飯菜可真好吃。」南宮希兒討好似的對著初夏撒嬌。
納蘭言佑乖巧的吃了飯,呡了呡嘴唇,略帶青澀的聲音響起:「我娘做的當然好吃。」
南宮希兒看著他稍微自豪的樣子便有不爽:「我娘做的也很好吃。」
「言佑。」初夏無奈的喚他一聲。
百里芷也彈了南宮希兒的頭:「哎,好了好了。快吃飯吧。吃完飯帶你去見白叔叔,他做的燒烤更美味呢!」
南宮希兒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要見到白叔叔了?」
納蘭言佑也依偎著初夏,仰頭問:「娘,我們要出門麼?去見子卿叔叔麼?」
初夏看著納蘭言佑幽深的雙眸,這孩子愈發的像納蘭牧之了,摸了摸他的頭,眼睛看著遠方不知名的地方:「對呀,要去忘君涯。」
子卿。多年前一別,你可安好?
沒有光明的日子,是否跌跌撞撞充滿了生活,肯定不那麼好受吧?畢竟,你的眼睛那麼美,美的裡面存滿了憂傷。
珊兒那麼久的照料可是讓你動了心?
納蘭牧之和南宮讓在前面御馬,兩人多年未見,竟也是有說不完的話,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初夏輕輕嘆息,回想這一路,真的一起走過了太多,可是她卻堅信,只要心存情誼久久,到了最後即使是分開的人也會重新聚在一起的。
猶記得當初她初嫁鈺王那些人不屑的眼神,歷歷在目,可是誰也不曾想他們終究會在一起不是麼?
猶記得一行五人,為了集齊鑰匙救出娘,一路坎坷,一路奔波,路程中遇到了很多的人們,不論他們是善意還是惡意,都要感謝他們,因為,能遇見就是緣,不可預見但遇見的緣,一旦遇到便是永遠都抹不掉的。
再到後來,納蘭牧之放棄了他的江山,而選擇與她歸隱,這一道,她最要感謝的還是他啊。一個美滿的家,一個可愛的孩子,她再別無所求。
還有生性爽朗的南宮讓,愛說笑的百里芷,時刻環繞哀傷氣息的白子卿。曾經那麼年輕的人,如今都老了。可是,不老的是那陪伴一路的真情。
「哎!到了到了。」世外園林離忘君涯本就不遠,晨露時出發,傍晚時分便到了。
初夏跳下馬車,轉身抱下南宮希兒和納蘭言佑。看著熟悉的忘君涯,初夏竟有一時的濕了眼眶,曾經過往的一切猶如昨日,可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
往日不可追。
幾人不算艱難的攀爬上了忘君涯頂,涯頂的景色真的美的不可言喻。蒼翠的大樹,鮮嫩的草地,更美的自然是那火燒雲,天邊被染了顏色,火紅的,金色的,各種形狀的雲彩變換著形狀。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站的高了,視野開闊了,自然看的就遠了。希兒和言佑在你追我趕,時不時有笑聲傳來。而南宮讓,百里芷,納蘭牧之,初夏他們四個則是遠望著忘君涯下的每一段羊腸小路,因為,那是他們一起走過的每一段路程,都那麼的,清晰可見,觸手可及。
初惜珊的長髮已經盤在頭頂,正笑意盈盈的扶著白子卿走來。
初夏四人齊轉身,不可抑制的喚了一聲:「子卿。」
白子卿嘴角時刻都掛著溫暖的笑意,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卻絲毫不掩他溫文爾雅的氣質,他溫和如碎玉的聲音響起,「終於等到你們。」
一恍惚間,初夏眼神有些空洞,從未想過,那日皇宮一別竟是八年未見,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是八年之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曾經說好要畫地為牢的人也有了自己的幸福。
每個人似乎都有了自己生活的方向,曾經那些交叉的種種,最終也都按著命運的軌跡緩緩而行,原來,真的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只有那回不去的。從來沒有一刻讓初夏這麼深刻的感受到這句話的深意。
白子卿側耳仔細聽了一會,又掛上溫暖的笑意,抬起步子慢慢的走來,所過之處,花開如海。
他仰頭閉上眼睛:「我知道,這裡的風景很美。」
「如是顛簸亦無悔。」他睜開空洞沒有焦距的眼睛低頭痴痴望著什麼。
初夏知道,他是在說這一生,不悔。
「如是顛簸亦無悔!」
「如是顛簸亦無悔!」
「如是顛簸亦無悔……」
此生顛簸過多,可是,我不悔。初夏望著對著忘君涯大喊的幾人,心裡對自己堅定的說。——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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