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國的傍晚並不十分炎熱,甚至還有些涼爽。
甄蘊璽坐在清爽的湖邊,盯著盤中的美食,十分無語。
明明打算回酒店的,為什麼她要坐在這裡吃飯?她當時到底怎麼答應下來的?
她有些氣鬱,自己在好看的男人面前為什麼失了原則?
秦子煜長得好看,身上那種王子氣質更是女人所喜歡的,別忘了她血液里還殘存著那種藥,雖然她現在像個正常人,可不完全是正常人,儘管她可以克制自己的衝動,不向他撲過去,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看他。
這種感覺真糟糕,這可是池漠洲的朋友,她堅決不能做出什麼丟人的事兒。
秦子煜開口說道「嘗嘗地方特色,我們邊吃邊說。」
哦對了!她這才想起,他說要和她談參加c美大賽的設計風格,所以她才和他一起來吃晚餐的。
白天在動物園出了一身臭汗,晚餐的地方離酒店不遠,所以兩人先回酒店換的衣服,晚上終於沒有毒辣的陽光,空氣變得清新,她還是忍不住穿了件吊帶長裙。
只是露出肩膀手臂,領口開的不低。
吊帶有著寬大的裙擺,深藍色的裙子上面星星點點,就好像星空一般璀璨,她纖瘦的身軀包裹在寬大的裙擺中,更顯嬌小。
在外面玩,她更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衣服。
她坐在室外的椅子上,裙子微微拉起一些,露出她小巧的腳。
他一眼就看到她腳踝上那根細細的鏈子,他眸底閃過一絲陰暗的光,他喜歡這根鏈子,如果不是有池漠洲,他可以把她這樣鎖在屋子裡。
嗯,感覺很好……
甄蘊璽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種種陰暗心思,她低頭吃了幾口食物,方才問道「我想設計一些特色服裝,除了旗袍還有什麼?」
服裝設計大賽中,旗袍的確是一大類,不少人想走這條路,但是旗袍講究的是剪裁,對於這個,她現在還是挺自信的。
秦子煜沒有回答,反而看向她問「我看你的服裝剪裁上面,有dk的風格?」
甄蘊璽忙答道「池漠洲他送我好多dk的衣服,我研究後改進我的剪裁,後來我也認識了dk設計師衛其琛,不過他沒給過我什麼有用的建議。」
「衛其琛?」秦子煜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怎麼了?」甄蘊璽問。
「沒什麼。」秦子煜轉言說道「你應該知道當年c美大賽最震撼的就是dk的設計師了吧!」
甄蘊璽狂點頭,說道「當然知道了,當年他狂攬c美所有獎項,一個都沒給別人留,不過很可惜,當時他並沒有到場,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他。」
她一臉崇拜的表情。
秦子煜看著她,好笑地問「怎麼?他是你偶像?」
「當然了,估計他是所有設計師的偶像吧!多少年才能出一個這樣有天賦的設計師呀!」甄蘊璽感慨道。
她在設計上談不上天賦,就是一個普通人,雖然當年她很努力,也算是姣姣者,但是比起dk,她真的差的很遠,並且她也是在研究了dk的剪裁後,進步才突飛猛進的。
秦子煜笑笑,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只是說道「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在湖邊走走,邊走邊說。」
甄蘊璽還想吃完回酒店呢!結果等來秦子煜這句話,她估計秦少可能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談公事,所以她只好暫時忍耐下來,專心吃飯。
吃過飯,她和秦子煜在湖邊散步。
這片湖的確很安靜,湖邊環境很好,人也不算多,是個消食散步的好地方。
陣陣清風吹來,帶著水氣,甄蘊璽撩了撩披在肩上的長髮。
他在一旁問「不熱嗎?要不要把頭髮束起來?」
「還好。」她不是不熱,而是這件裙子背後開的有些低,全靠頭髮遮住。
「束起來吧!我看著很熱。」秦子煜聲音淡淡地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手腕上的皮筋,將長發挽上去,鬆散地挽出一個髻,斜在腦側。
白皙的半個後背露了出來,他眸光陰暗地掃了一眼。
真想把手伸進去!
他微微縮了縮手指,將手插到褲袋裡,防止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他垂著眸,目光在她背上流連,嘴裡卻說著「往屆c美大賽每屆都有旗袍,也有過得獎的,在我看來,得獎的設計,比你的要嫻熟,所以你設計旗袍,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甄蘊璽看向他問道「那應該用什麼樣的設計才好?」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長廊,說道「走了挺遠,我們坐那裡說。」
長廊的四周都是鮮花,環境十分浪漫,可是等甄蘊璽坐下後才發現,這裡大多都是情侶,不遠處就有好幾對,有的還在旁若無人的……
處處都流動著濃濃的情意,和一個不怎麼熟悉的男人來這個地兒,真的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她想走,可他卻仿佛未發現四周有什麼,開口說道「當然要改良的旗袍。」
眼見說正事,她只好暫時按捺下來,裝成什麼都沒看到。
「哦,類似禮服款是嗎?」甄蘊璽接了一句。
她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往那花後瞧。
真不要臉!
她暗暗罵自己。
秦子煜卻撿起手邊的一片小葉子,捏在手心裡。
「對,類似禮服款,但一定要隆重,知道嗎?」秦子煜強調道。
「隆重?」甄蘊璽問了一句。
秦子煜拿出手機,在手裡把玩著。
他說道「款式要複雜,讓人一眼看去感官上非常的震撼,我知道你是有繡娘團隊的,所以你有著別人沒有的條件,你有能力讓禮服奢華。你要知道,就靠這份複雜,就能為你的設計錦上添花,與你水平相當的設計,評委一定會選你,明白嗎?」
甄蘊璽豁然開朗。
這應該算是比賽中的單方面強行添加難度係數。
比賽也是有技巧的,你想贏過別人,有比賽的技巧,會讓你的路好走很多。
甄蘊璽剛想說話,秦子煜手中的手機沒拿住,「啪」地掉在地上,還是掉在她腳邊。
求人幫忙,甄蘊璽自然要幫他撿手機,她彎下腰,說道「我來。」
他沒動,抬手將手中的葉子,放在了她的玉背上。
甄蘊璽的動作瞬間僵硬,有些結巴地說「你你你,幫我看一下我背上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說「有隻蟲子掉上去了。」
甄蘊璽頓時帶了哭腔兒,說「你幫我把蟲子弄下來。」
「蟲子不大,你自己用手掃一下就好。」秦子煜的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上。
她一把抓住他的褲管,動都不敢動,聲音又軟了幾分哀求道「我不要,麻煩你幫我弄下來吧!求你了。」
這種感覺真是不錯,他勉為其難地說「那好,你別動。」
他揪住那根樹葉根部,又移了移,移進她的裙子裡一些。
她立刻哭了出來,稀里嘩啦地說「蟲子鑽進去了,嗚……」
「你別動,冒犯了。」他的手伸進去捉「蟲子」。
瞬間感覺舒坦了。
她的皮膚看著白,其實也極其細膩,最好的絲綢也沒有這樣的觸感。
他將那片葉子拿下來,扔到地上,腳狠狠地一碾,說道「拿下來了,還不小。」
她坐直身子,低頭去看那隻蟲子,可惜燈光昏暗,黑乎乎的也看不太清,他抬手輕攬,說道「別看了,噁心。」
甄蘊璽不敢再坐花廊下,站起身向湖邊走去。
他不緊不慢地走在她的身後,目光在她背上流連,賞心悅目。
她走到湖邊,在包里翻紙巾,估計她的妝一定花的一塌糊塗。
他走到她面前,遞過一條手帕,說道「擦擦吧!」
現在男人還有用手帕的?那得多古典長情啊!
就連池漠洲也不用手帕,她對用手帕的男人其實充滿了好感。
她覺得用人手帕不妥,但還是接過來了,再不妥也比花著一張臉要好。
她轉過身,用小鏡子就著昏暗的燈光仔仔細細地擦著。
他站在她的身後,欣賞著美背,時不時風吹來馨香,撲入鼻中,她的體香很好聞。
甄蘊璽攥著他的手帕,轉過身不好意思地說「我洗乾淨還給你。」
「好。」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溫柔而又多情。
月光與燈光交織著的昏暗光線,為他優雅泰然的氣質增添了一絲深沉,俊雅的臉也看起來五官更為立體,他目光有些朦朧,像一個憂鬱的王子。
甄蘊璽有點恍惚,一入夜她對帥哥就沒有什麼抵抗力,更何況昨晚沒有池漠洲,她感受到身體裡的那股躁動,蠢蠢欲動。
她生怕自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立刻移開目光說道「我們往回走吧!」
他眸光暗了幾分,不著痕跡地說道「其實時間也很緊張,回國後你恐怕會很忙吧!」
「恩。」她有些心不在焉。
他身上有一種好聞的味道,很清新,不太像香水味兒,聞起來更像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有種茶葉的清苦味道,她喜歡這種味道。
這樣的男人,和池漠洲一樣是天之驕子。
她才想到池漠洲,這傢伙後來也沒個電話,是不是和顏凝瞳約會去了?回去後她要給他打電話,敢背著她和別的女人約會,她不會就那麼算了的。
正想著,也沒注意腳下不平,她穿著高跟鞋,身子一歪,他手急眼快地撈住她,把她抱在懷裡。
他早就看到那塊不平之處,沒有提醒她,還專擠著她往那個地方走,現在嬌軀在懷,如願以償。
「不、不好意思。」甄蘊璽手忙腳亂地想推開他。
今晚又是害怕老虎又是有蟲子,現在她居然還要摔倒,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戲太多了,他一定以為她在勾引他。
她真的沒有。
簡直沒地兒說理去。
她後悔今天去什麼動物園,後悔穿這件露背的衣服,後悔穿這麼高跟的鞋,反正一刻不美能死嗎?
現在可好,臉都丟沒了。
他假意幫她站起來,可她剛扶著他用上力,他就收手,結果她又栽進他懷裡。
幾番折騰之後,她快崩潰了。
他抱著她,低聲問她,「是不是腳扭了?」
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陣陣撲進她鼻中,她快受不了,再這樣下去,估計她一定要撲過去。
她乾脆負氣地把鞋子一甩,光著腳踩在地上,這樣怎麼也不會摔倒的。
其實這裡很乾淨,一路走出去不是問題。
他卻不同意地說「別這樣,會扎到腳。」
「不會的,這裡多乾淨啊!」甄蘊璽彎腰去拎自己的鞋子。
結果她剛拎起自己的鞋子,便輕呼一聲,她被秦子煜抱了起來。
「你你你,放我下來。」甄蘊璽嚇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抱著她手臂膀十分有力,長腿幾步走到湖邊的木椅上,將她放下,站在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命令道「把鞋子穿上。」
他的聲音並不嚴厲,卻有些清冷,不知道為何,甄蘊璽不敢反抗,彎下腰自己穿鞋。
他低著頭看她。
嗯!真的很乖。
穿好鞋,她站起身,垂著頭說「走吧!」
趕緊回酒店吧!今晚太丟人了。
看她有點蔫,耷拉著頭,很想讓人揉一揉去安慰,他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復又放開。
甄蘊璽別彆扭扭地問「你……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呀?」
她又不遲鈍,不管是想合作還是以池漠洲的朋友身份,他今晚都不會這樣對她。
好像有點太親近了一些。
秦子煜有點糾結,承認太快的話,會不會嚇到她?
他沉吟了片刻,說道「其實我是覺得……你仿佛對我有好感,我想可能是錯覺。」
甄蘊璽腦子「轟」的一聲,難道她表現的太明顯了嗎?她完全是因為藥啊!她已經很克制了,還是這麼明顯嗎?她不能說,說了人家也不會信,還會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然後把她當成那種女人。
見她不說話,他低聲道「今晚的戲……是有些多。」
「我沒有,我是有男朋友的。」甄蘊璽說的理直氣壯,她認為這話很有說服力。
「漠洲那個人,我還是知道他的,他是不是對你用了什麼強勢的手段?」秦子煜說罷,又問她「如果你對我沒有想法,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我?」
她為什麼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失控,她現在已經表現這麼明顯了,到時候她要軟綿綿叫人家一聲,「子煜~」
她一定會瘋的。
他繼續說道「你看你,還是不敢看我,為什麼不敢看?心虛麼?」
誰說的?她抬起頭,努力地放冷目光,無畏地瞪向他。
可惜她本就如水的眸子,在月光的照映下,更顯得含情脈脈。
他看著她問「你用這樣的目光望著我幹什麼?你真喜歡我的話,就去和他分手,不用害怕他不放手,到時候我會護著你的。」
「我什麼目光?我明明就是很無情的目光。」甄蘊璽理直氣壯地說。
他抬起手,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給她拍了一張照片,放在她眼前問「這是無情的目光?你是覺得今天光線太暗還是我眼太瞎?」
甄蘊璽「……」
她恨不得戳瞎自己,她的眼神這麼明顯嗎?
「是不是漠洲太霸道,喜歡上我的以禮待人?嗯?」他的聲音低低的,有些輕哄的意思,溫柔的眸光望著她,像是要將她溺斃在目光之中似的。
「我沒有。」她說地嚶嚶似水,恨不得想抽自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轉身快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先回酒店了。」
他在她後面跟著,聲音充滿磁性地說「遇到事情不能逃避,要勇敢地認識自己的內心。」
她不理他,努力不去聽他的話。
「不要我幫你分析分析嗎?」秦子煜又在後面問。
甄蘊璽的步伐漸快,簡直就是健步如飛。
他很佩服她穿高跟鞋能跑的如此矯健。
不過他腿長,她跑起來也就是他快走的速度。
兩個人你前我後地到了酒店。
她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剛要鬆口氣的時候,他突然在她後面叫「蘊璽。」
她嚇一跳,扭過頭。
他站在不遠處問她,「不進來聊聊嗎?我給你倒杯牛奶喝。」
甄蘊璽仿佛受驚一般,開門就進,「啪」地把門甩上。
秦煜忍不住揚起唇,他能感受到她的糾結,她在糾結什麼?
甄蘊璽難受,她去洗個澡,可是感覺更難受,昨天遠不如今天難受,看來真的是男色惑人,
她突然打開臥室門,叫了一聲,「阿秀!」
阿秀被嚇一跳,不解地看向她。
甄蘊樂面色嚴肅地說「今晚不管我說什麼,都不許讓我出門知道嗎?」
阿秀懵逼臉,但還是點了點頭。
甄蘊璽關上門,走到床邊躺下,閉眼,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池漠洲。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難受極了。
秦子煜看到她房間裡的燈關了,他照例身子一躍,跳到她的窗外。
她絲毫沒有察覺外面有人,她在床上不安地動來動去。
迷迷糊糊,終於睡意襲來,她睡的極不安穩。
一個男人在身邊躺下,她自動轉過身去,投進他的懷抱,細碎地叫了一聲,「漠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