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 第266章 合作

    「我的確想過除掉你，因為我就是恨你。即使知道你不是許光，而是許光的同黨，在我眼裡也一樣。不過後來我改變主意了。因為衛咚咚告訴了我你的異能，我知道我殺不掉你。你的力量太強大。既然這樣，我為什麼還要做無用功？」

    邱予沉默地盯著他。

    他沒有回應，因為他不是許光，他只是用了別人的名字，承載著別人的過去，他沒有經歷兩戰風雨，沒有見證新舊朝交替，也許有過，但是他沒有記憶。他連發生過什麼都不清楚，更沒有資格評判別人的功過是非。

    「你把我叫到這地方，就為了說這些？」

    「我需要你的幫助。」李星羅鄭重地說。

    這真是太讓邱予意外了。

    上一刻還是圖謀暗害自己的人，下一刻就要求自己的幫助。

    「你也想離開看守場？」

    李星羅搖搖頭：「不急。」

    邱予微微皺起眉頭，他有種怪異的感覺。也許是這麼多天在看守場裡閒逛，細緻入微處給他留下的種種印象，透露著些隱秘的痕跡，也許只是李星羅不緊不慢的態度。他甚至覺得，李星羅是有備而來。

    只是，這看守場有什麼好的？究竟是哪裡吸引著這些人？

    邱予感到有些可笑：「我憑什麼幫你？一個三番五次陷害我、跟我有深仇大恨的人。我不揭穿你，是我不想摻和進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是非里。」他又看看旁邊的高香蘭，「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管好自己的事。我不跟你們同流合污，是不想沾上一手腥臊味。」

    李星羅眼中有一抹憐憫，不知道是對著他自己，還是對著邱予。

    「不用麻煩你揭穿我，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最遲明天。」

    邱予搖了搖頭：「我對你說的那個答案，沒有任何興趣。」

    「你就不想聽聽我的交換條件？」李星羅又說。

    邱予一時間沒吭聲，李星羅走過來，在離他兩步遠的近處停下，緩緩說道：「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只是想請你什麼都不要做，將來，無論我做什麼，看在同為室友的情面上，永遠不要與我為敵。」

    邱予腦海里瞬間寫滿了強烈的困惑。

    在他做出拒絕之前，李星羅截住了他的話頭：「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在看守場達成你想做的一切。場管們能辦到的，我也一樣能，而且，你不需要擔心被看守場發現你的意圖。醫務室的董蔻和張濟世，曾經想過利用職務便利謀殺你，那兩個人很快就會被清退，這是我合作的誠意。」

    「被清退？」

    「解職開除出看守場，在公職名單上除名，終身不得錄用。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公報私仇，非法製毒，不把他們關起來已經是看在他們這些年勞苦的份上了。」

    看守場醫務室只有兩名醫生主管，就是董蔻和張濟世，清退那兩個人，就會重新換上兩名醫生主管，至於新的主管從哪些人里產生……聯想起最近看守場管理層的動盪，還有今天祝飛艷和阿對跟他說過的話，邱予心中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這個猜想讓他不寒而慄。

    他知道祝飛艷的身世背景，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是金字塔的頂層。那麼李星羅呢？他們都只是年輕一輩，那麼他們的父輩呢？在無人知曉的背後，進行著怎樣的刀光血影？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而他只是汪洋大海中一粒渺小的沙石。

    他現在只想儘快逃離這一切。可他腳下如同生了根，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邱予心裡嘆了口氣，他無數次地告訴自己置身事外，多管閒事，沒有好下場。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去趟這趟渾水嗎？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條件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你還可以提出任何……」

    「不，」邱予搖搖頭，「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合作的。」

    李星羅有些意外，笑了一下：「是嗎？那……」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邱予看了一眼，沒動：「我有一個條件。」

    「只要你我是朋友，別說一個條件了，十個、百個我都答應你。」

    李星羅看似大方，實則很謹慎，而且巧妙地把控著談判的節奏。在自己掌握主動時，先談合作，等邱予提到有條件時，他又轉為談朋友。

    邱予沒有理會李星羅言語間打的機鋒。

    「別動祝飛艷。」他說。

    李星羅的手頓時一僵。

    他和高香蘭隱晦地眼神交流了一下。

    高香蘭低下頭，臉上現出一絲愧疚。

    李星羅心中嘆息，他本想讓高香蘭趕在祝飛艷之前攔下邱予，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兩人見了面。如果能早一步，興許就沒有這個條件了。

    李星羅「嗬」地笑出聲：「你知道祝飛艷是什麼人嗎？你這麼幫她，她領情嗎？你要知道，我從來不隨便承諾別人什麼條件，你可別浪費了好機會。」

    「我不管她是什……」

    「她男朋友是總長的公子，張高閣。」李星羅一字一句地說，「你覺得她需要你的幫助嗎？」

    邱予原本還自信滿滿，忽然感覺血液有點不暢通了。陽光從廢棄塑料的孔隙中透出來，經過牆壁的折射更加溫熱，讓人無法思考。

    「這麼說不準確，據我所知，是張公子一直在追求祝飛艷，祝飛艷還沒有明確點頭，所以你不是沒機會。」

    「你誤會了，看不出來你是這麼八卦的人。」邱予面無表情地說。

    一旁高香蘭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著李星羅這麼多年，頭一次發現，居然還有能讓他吃癟的人。她忽然意識到，今後的看守場生活會非常有趣。

    「我只能保證這一次。下一次，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李星羅說，「我是誠心跟你交朋友，並不想誆你。與人爭鬥，每一步都是兇險，誰也保證不了自己不會犯錯誤。給對手生路，就是給我自己招來災禍。」

    「多謝，」邱予不說廢話，伸手和他相握，「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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