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的八月十六,是蘭月兒的生日,她沒告訴任何人。上午她給家裡打了n個電話,都沒人接。爸爸前幾日出差來西平市已經提前給他帶了生日禮物,可是並沒有讓她有多大的慰藉感。每年的生日這天一家人都是在一起慶祝的,今天是正日子,爸爸媽媽至少也該來個電話問候一下嘛。昨天是中秋節,學校宿舍的幾部電話都很忙,蘭月只跟媽媽通了幾分鐘的話,而且聽起來媽媽那邊也有點心不在焉,完全沒提第二天她過生日的事兒。她尋思著準是又和爸爸吵架了。
家在本地的學生昨晚大都回家過團圓節了,下午大家才會陸續趕回來。早上,蘭月先去了英語角練了一會口語,吃過早飯在圖書館打發時間,翻書時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好在管理員並沒有數落她,只是陰沉著臉問她是不是這個學校的,仔細核對了借書證,就沒再說什麼了。中午她圍著學校轉了幾圈,並沒有找到蛋糕店,卻無意中看到一個咖啡館,櫥窗里擺著幾塊形狀各異的的蛋糕。蘭月走進去,挑了角落裡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咖啡館不大,也就能坐個七八桌的樣子,靠窗的座位都被高背椅隔著,相對比較私密。蘭月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塊兒小小的蛋糕,坐在角落裡看窗外過往的人流。蛋糕很快上來了,很小,方方正正的,旁別放著一個小小的叉子,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咖啡的香氣令人有些迷醉。
正天馬行空的想著,她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旁邊的玻璃窗掠過,風一般推門而入。
「鄭飛,東西帶了嗎?」
「當然拿了,我幹嘛來了,我說大小姐,什麼時候你不這麼丟三落四啊。」
「我沒有丟三落四,我坐公交車不是不方便取嘛,你反正吃完飯也要開車到工作室不是,幫我取一下也不費事。」
「那你是故意把蛋糕票丟在家裡的?真雞賊!」
「你才雞賊呢,當哥哥的替妹妹辦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什麼時候拿我當哥了,你叫過嗎,整天在鄭飛鄭飛的。」
「胡說,我在家裡都是叫你哥的,而且還是叫大哥,你忘了?尤其是爺爺和姥姥在的時候。哎呀,別那麼——計——較啦,唉?東西你放哪了?」思敏環顧四周找了找,並沒有看到要找的東西。
「在車上,我總不能把那麼大個東西提到咖啡館裡把。」
「誰讓你提到咖啡館了,我是讓你給我送到校門口的,或者直接給我送到宿舍更好。」
「快得了吧,提著那麼個大東西,還送到女生宿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追誰呢。」
「嘻嘻,追我唄,怎麼,你妹我不夠漂亮嘛?切,追我這樣的掉你的價了?」
「追哪樣的都掉我的價,告訴你,你哥——我——鄭飛是永遠不會追女人的,只有女人追我。」
「狂——妄——自——大」
「你不信?你看,來了。」
「飛哥,您的咖啡,這位小姐,請問您喝點什麼?」
兄妹倆正調侃,老闆娘微笑著走過來,給鄭飛親自奉上咖啡。她是一個風姿卓越的女人,染了一頭亞麻金色的長髮,一雙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嫵媚動人。
「給她喝意式黑咖啡,不加糖。」鄭飛也笑著。
「別聽他的,誰要喝那苦東西。」
「這位是飛哥,不打算介紹一下?」老闆娘的笑容更帶了幾分八卦的意味。
「哎,你想多了,這是我妹!」
「原來是鄭小姐呀,你真是的,女孩子怎麼會喜歡黑咖啡呢,我們這兒有手沖的卡布奇諾,還有鮮榨的果汁和多口味的果茶。」
「不用,我就要意——式——黑——咖——啡,不加糖!」詹思敏一字一句地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伴著笑意的右臉頰還帶出淺淺的梨渦。
鄭飛也笑,看著思敏,仿佛回到了童年,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把一塊兒巧克力遞給他,胖胖的小臉蛋兒上帶著淺淺的梨渦,他那時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突然用手指用力去摳了一下那個梨渦,然後那個小女孩就哭了。
老闆娘有些玩味的看看思敏,又看看鄭飛,笑著離開了。
「老實交代,這老闆娘什麼時候認識的?要不要我回家參你一本?」還沒等鄭飛回過神來,思敏已經迅速從他的面前端走了他的咖啡,輕輕的壓力一口,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剛認識,」鄭飛無奈的白了思敏一眼,「老馬的朋友,咖啡店剛開張不久,我在設計上幫了個小忙,老闆娘業餘也做平面模特。」
「模特?你畫過?」
「沒有,正打算畫,身材不錯,歐美范,有感覺。」鄭飛微微放低了聲音。
「這麼快就有感覺了?真不愧你花花公子的名頭。」
「你又誤會了,我說的是有畫畫的感覺」
「你還畫,你忘了爸昨天晚上在飯桌上說的了?限你一周之內到公司報道,不報道就滾回原來的設計院,否則畫室關閉,不讓你再混了?」
「哎呀哎呀,別說了,煩死了,你了解我,我根本不是做辦公室的性格,設計院畫圖紙畫的我都快吐了,咱爸不說了嗎?我設計的房子得到月球上去蓋,地球上一所也蓋不起來。所以,我就不是個做建築師的材料,是他非得讓我學建築,5年呀,我國外的教授說我如果一直專心畫畫早成大家了。」
大中午的,咖啡館裡的生意並不太好,因此,兄妹二人的對話,蘭月也能聽了個大概,她其實沒有偷聽的習慣,只是很怕自己一站起來會被兄妹倆注意到。好在兄妹倆並沒有準備一直這麼互懟下去,喝完咖啡,思敏很快就離開了。
蘭月一口一口吃完那塊小的可憐的蛋糕,咽下最後一口咖啡起身去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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