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記事薄 第二百三十八章：頂天立地男子漢
「太爺，難道，我真的是死路一條嗎？」我心灰意冷頹喪的一屁股做到地上，沒曾想，正好坐到太爺先前摔碎的粥碗的瓷片上，疼得我一下子從地上狼躥起來，嗷嗷直叫！
「這回真整肛裂了」太爺看著我這狼狽至極的慘樣哈哈嘲笑我。
「太爺，你是不是我祖宗，你倒是過來給我把瓷片拔出來啊」疼得我束手無策，卻不敢自己下手拔下扎進屁股上的破碎碗片。
「我是你祖宗，祖宗，我怎麼聽著跟罵人似的呢」太爺抽了一口旱菸，吞雲吐霧，越抽越不是滋味。
「太爺，我感覺我傷到小~雞了，我看你老馬上要斷子絕孫了，疼死我了」疼得我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粒，我雙腿加緊非常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你少唬我，你這龜孫，不讓你肉疼，你不知道你祖宗我是閻王爺」太爺還是不願搭理我。
「太爺，你好狠心……」我雙膝跪地，上身彎曲頭點到地上，疼得我已經叫不出聲來。
「你這龜孫，現在明白事理了吧，你剛才想要扒我墳的勁頭哪裡去了，小小年紀，無限囂張，我今天要是制服不了你，你還以為我這個閻王爺是個水貨呢」
「你本來就是個水貨！」我慘叫一聲暈倒在地。
「你太奶的，你居然還敢罵我！」太爺火氣上涌，揮舞起菸袋鍋子就朝我打來，打到半空太爺一看我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沒有丁點的反應，他老人家一下急了，他焦急的喚我兩聲：
「龜孫，龜孫……」然後，迅速的把我抱到懷裡，嘴裡嘟念著：
「這下玩大了，昏死過去了」太爺連忙把我屁股朝上的放到他的雙膝上，太爺定眼一瞧還真有幾片破碎的瓷片結結實實的嵌入我的屁股里，誰知，這老頭真是壞透了，他居然想出餿主意，把我屁股上的幾片瓷片又往我屁股里硬扎幾下，原本昏迷的我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太爺順勢借力把我扎在屁股上的幾片瓷片拔出來丟到地上……
「你真是我祖宗，疼死我了「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又昏過去。
「知道就好，以後給我尊重點」
「我哪裡不尊重你老人家了，你要不是來我家，一哭，二鬧，三上吊，連摔加砸的，我也不會傷成這熊樣」
「還怨我啦，還不是你自己惹的禍，我來給你擦腚」
「是插~了，給我插屁~眼上了」
「那都是你自己找得」太爺聽了我的話，那是笑得跟個未瘋透的老頭子似的，瘋瘋癲癲卻也倒是憨態可掬。
「祖宗哎，你今天折磨死我算了」
「這不是我本意」太爺突然收住笑容，一本正經起來，他接著說道：
「如果你回心轉意，一如既往的干那陰陽行當，凡事都好商量」
「太爺，為何我非得做那整天作死的陰陽先生才能有活路呢？」
「那你回想，你當初為何進入這陰陽行當呢，你的初衷是什麼」
「賺錢娶老婆」
「沒有人逼你吧」
「沒有」
「現在呢？」太爺問道。
「什麼？」我有些不解。
「我是說你錢也掙了，老婆也找到了」
「當然」
「然後，你就這陰陽先生的職業不想幹了，你這是忘本你知道嗎？你藉助這個行業賺得盆滿缽滿，然後，想做那甩手不幹了，你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
「當初，只是不得已的選擇，我才拜師父為師的，現在我什麼都有了，想退出也是理所當然」
「放屁，不要臉，你師父要是聽到這話，一定氣得他從墳坑裡蹦出來」氣得太爺那是渾身哆嗦，直翻白眼。
「太爺，我知道我做得是不對，那也不能置我於死地啊」
「你太奶的，誰想弄死你了，你告訴太爺我，我幫你搞死他們」
「是你老人家口口聲聲說得，如果我要是放棄陰陽先生的身份，那一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龜孫，你傻啊，你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想活則活，你想死則死』
「太爺，可我現在既不想死又不想做那陰陽先生呢？我該怎麼辦呢？」
「龜孫，你聽太爺說，來，聽太爺細講，為什麼這方圓百里要配置我這個閻王爺，大陰差呢」
「收鬼魂唄」
「對嘍，如果，沒有我這閻王大陰差為這些亡魂故靈服務，他們豈不都成了那骨灰野鬼」
「關我什麼事？」
「你想啊，既然，我們這方圓百里要有我這麼一位閻王爺，那麼就得有你這麼一位陰陽先生！」
「為什麼？」
「因為，不能讓陽間陰市斷了聯絡，如若不然，這一片方土，就會，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有那麼嚴重嗎？」我有點不敢相信。
「不信，你可以試試？」
「還是別試了」我一下子陷入沉思，突然，想起，師父生前對我的諄諄教誨，降妖除魔，匡扶正義，不辱師門名聲，可現在都做了些啥呢？捫心自問，卻無比慚愧，當初跪在師父的遺體前我是怎麼答應師父的，我恬不知恥的說，我一定要把從師父手中繼承來的衣缽發揚光大，在這陰陽行當做出一份正義的事業，現在回過頭來看，真像是一個笑話……
「你想明白沒有？」太爺冷不丁的講話，嚇了我一大跳。
「太爺，這陰陽行當我一定要做下去嗎？」
「必須做下去，你沒得選擇！」
「這是我的命對嗎？」
「這也不比你孤獨終老的下場好很多麼？」
「什麼意思？」
「如果，當初，你沒有進入這個陰陽行當做個陰陽先生，那麼，你的得人生便會一片死寂，和你二叔跟四叔一樣是個光棍子，孤身一人直到生命凋敝」太爺深情凝望我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你還願意繼續做陰陽先生嗎？」
「願意，我願意」我不知為何，我突然亢奮，又突然沉迷：
「太爺，不知何時，我突然變得膽小起來，變得怕死起來，再也沒有當初那份『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的勁頭……」
「你為此感到困惑是嗎」太爺愛意濃濃的看著我說道。
我點點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我倍感羞愧的低下頭。
「你想知道答案嗎？」
「想」我沖太爺點點頭。
「你之所以困惑，那是因為你心中有愛，你怕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受到傷害，你怕自己那麼忙碌無法保護他們……這能說明什麼呢？說明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頑皮的孩童，你已經成年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太爺，原來成長是一份十分痛苦的感覺，如果，處置不好，很容易迷失自己呢！」
「不打緊，人總會有這個過程，挺過去了，這個世界便很晴朗」
「太爺，你說師父會不會怪我呢？」
「他能拿自己的命換你活下來，他是有多愛你，他才能做到，換做我都難呢，這不用解釋吧，所以，說，你師父是不會怪罪你的」
「我給師父丟臉了，這些日子也辱沒了師父的名聲，是我混蛋」我有些懊惱的抽著自己的嘴巴。
「自己知道錯了就好，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就應該知道從哪裡改正，這不是壞事」
「善與惡，相輔相成，得到與失去系一念之間，你有所得到就有所失去，你得到的同時就一定會有付出，你切莫做到，榮辱不驚，不悲不喜，記下了嗎？」
「太爺，我記下了」聽到這，我不知不覺竟流出淚來。
「記下來就好，明白了，懂心了，就去你師父墳上燒個紙吧」
「嗯」我竟哭得泣不成聲，因為，回想起以前和師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怎能不潸然淚下呢。
「龜孫啊，見你開竅了，我也就回去了」太爺說著一個抽身飄出門外，他手兒往回輕輕一揮，堂屋門內所有的生活物件便恢復完好如初的狀態，被太爺打砸前的場景。
「太爺，我剛叫一聲」太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知道，太爺，這是回去當差去了。
也許是太想念師父，也許是覺得愧對於師父，太爺走後沒多會我就準備了一些貢品和酒水去了師父的份上。
師父的墳建於秋山西側的墓地里，墳口遙望香山，像是寄託重生之情。我隻身來到師父墳前，擺上供果，我滿滿的給師父斟上三杯白酒，情不自已：
「師父，你老人家現在不用出活了，可以喝上一杯了」
我站在風中淚流滿面的自言自語：「師父，你老走後的這段日子，徒兒給你丟臉了，徒兒不學無術，也辱沒了師父的名聲，這些日子也猶豫了好久，我到底還要不要再做陰陽先生，到今天為止，我終於想清楚」我說著『撲通』一下跪倒在師父墳前，說：
「師父，我想明白了，這陰陽行當我還會繼續做下去，降妖除魔，匡扶正義，至死不渝……」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講這些話的時候，師父就在我身邊，在我身後，他一定是期望我做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把陰陽先生這份事業發揚光大。
「師父」我喊著對著師父的墳墓磕了三個響頭：
「從今往後，徒弟如再有半點猶豫，感受，天打五雷轟，但，煩請師父保佑，我這份事業能做得長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