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算是皆大歡喜。
那壯漢得償所願的下去陪他最親愛的哥哥一起走黃泉路了。
李缺鳴留下了一隻手臂跟一個眼睛,這下子,這位江湖傳令人就要徹底淪為瞎子。
不必在瘸子的名號之間糾結。
之所以不留下另外一條腿,是因為以後還要靠這條腿吃飯。
任長生保留了最後一絲仁慈。
當然,最後他獲得了一具龐大的屍體,還有一顆眼球,一條手臂。
總的來說都不算虧,從某些方面來講,各有所得。
而在見識到了任長生如此霸道血腥的手段之後。
那紅衣女子似乎被徹底的嚇唬住了,一時間竟是也不敢再多糾纏。
任長生也選擇對她視而不見。
直接越過她,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顧長安一本正經的端坐在車廂中,閉目修煉。
似乎已然達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聖賢功的地步。
「今日的事情,除了那個女子,你都可以記得。」
任長生看著顧長安,淡聲說道。
顧長安點點頭。
但旋即他又忽然有點想笑,只是一想起那壯漢,便又笑不出來了。
從始至終都沒有見任長生用多少實力,哪怕是面對對方的全力攻擊,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就擊潰了對手。
經過這一番小小的插曲,三輛馬車繼續上路,不過沒走兩步,中途又多了一輛馬車,駕車的乃是那位炔螢姑娘。
「師傅說,讓我跟著你們一同好好去看看,順便還能偷學點東西。」
炔螢一本正經道。
這姑娘的直爽性格很對顧長安胃口。
見識多了官場那些客套話,那虛偽的明面上的東西,再聽一些直來直往的語言,倒是清新入耳。
對於盤老的弟子,任長生沒反對,其他幾人自然沒有意見。
於是行江湖三輛馬車的隊伍中多了一輛,且還是由那女子親自駕馭。
「咱們此行第一站是那青悅城,這可是就在距離曜日山幾十里外的一座城池,但是聽說其中出了些什麼亂子,你我今日也好去見識一番。」
任長生道。
顧長安點點頭,自從跟隨了任長生出來,他便打算一切事由都悉聽尊便。
總之這一次出江湖,終歸是來看的嘛。
青悅城靠近曜日山,也算是整個青陽州最為安穩的地方。
就連平時的小偷小摸也沒有,良好的治安導致青悅城時常人滿為患,作為整個青陽州最為繁華的城市,連鎮撫使大人都不得不在大排長龍的時候,老老實實選擇排隊。
「我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衙門的人,大家都是平頭百姓,可不能插隊。」
任長生說道,很自覺的排在隊伍的最末端,等待前面人群緩慢的移動。而馬車所占的面積又大,招惹來周圍不少的閒話。
「又是一個個擺闊的公子哥,也不知道最近青悅城來的是第幾個了。」
「嘿,無非就是為了張家大小姐的比武招親來的,但是想要娶到張家大小姐,靠的可不是家財萬貫,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豪門子弟都是用錢財跟天材地寶堆出來的修為。真正有能耐的沒幾個,張大小姐跟著他們只會受委屈。」
「這個不錯,雖然我現在只是肉身境界,但是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比如對面那公子哥要是先天境界,但是我可以一個滑鏟拿著刀從他身下滑過,那他就死了。」
周圍魚龍混雜,排隊的有鮮衣怒馬的江湖遊俠,有落魄的窮書生,也有農家小院中不甘寂寞的小農婦,他們聊的話題自然也都是千奇百怪,各有說法。
顧長安聽到那個滑鏟的時候有些忍不住笑。
任長生卻在這似乎永遠等不到盡頭的排隊長龍里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直接甩出一個令牌,讓馬夫把擋在馬車之前的人驅散。
「大人,你之前不是還說今日出行不以衙門的身份嗎?」
馬夫忍不住道。
顧長安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沒有做聲,只是低著頭閉目修煉。
任長生象徵性一腳踹在馬夫的屁股上,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馬夫有些懵,有些不自信的回答,「大人啊……」
「難不成你家大人不是衙門的人,不是衙門稱哪門子大人?」
任長生又給了面前這很不開竅的馬夫一腳。
顧長安笑著輕輕搖頭,他發現任長生好似不僅身體變回到年輕時候,就連平時行為舉止也都有了些年少輕狂的樣子。
不如先前那般沉穩,給人的感覺也大有不同。
有了懸鏡使的令牌,四人的馬車很快就進入到了城中。城池之內,並不如想像一般擁擠喧鬧,反而有些空曠。
來往的人群也不多,那些進入了城中的來客,在第一時間會最快的速度尋找到客棧,然後入住,便再不見出來。
「先前我也來過這裡,怎麼不像現在這樣?」
炔螢疑惑道。
「也許是跟先前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那個比武招親有關。」
顧長安猜測道。
「張家我知道,是青悅城最大的家族,雖然稱不上可以富甲天下,但是在這區區城池之中也可以獨尊一方。」
周明通道。
在此次出行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萬足的準備,到如今,在馬車之中,手中還捧著一本青陽州地誌,然後將所有的大致地形都記下來。
「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大可不必搭理,等到後面有時間再去管它,倒是我看以他們這速度要是再不尋找客棧歇下,恐怕今日便要在馬車上住上一宿了。」
曹昀提醒道。
「他說的對,雖然我只來過一次,但也知道這裡的客棧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給行商之人製備的,好在這個時候是行商的淡季,沒有多少商人來此。」
炔螢說著,駕馭著馬車,輕車熟路地開始帶路。
四輛馬車很快就整整齊齊地停在了一間客棧門口,那客棧看起來有些人跡罕至。
別的客棧許多來客到了之後便立刻入住,這件客棧卻只有寥寥二三人進去,並且不過片刻,又神色古怪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