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客棧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客人,不會有什麼講究吧?」
柳千殷左顧右盼,作為一名地面的工作者,他對於建築一類異常的敏感。
因此,他在看到這間客棧之時,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間客棧陰陽對調的風水並不平衡。
若是有人居住還就罷了,可若是常年無人居住,就很容易會滋生出一些邪魅鬼祟,對於凡人很是不利。
「其他的客棧,估摸著這一會兒很難湊齊六個房間,這間客棧雖然名聲不太好,傳聞其中陰極之至,日日鬧鬼,但是對我們來說應該不必擔憂這個問題。」
炔螢笑著說道。
像這種普通陰氣所凝聚出來的鬼魂,以他們習武之人的血氣之濃郁,只需稍稍一亮,對方便會魂飛魄散,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我家小丫頭還沒有修煉,她身子本就屬陰,住這種地方似乎有些不太好。」
柳千殷有些為難。
對於茹茹,他可比對自己要上心的多。
「你們師徒二人可以在不遠處另找一間客棧,我記得此處向南東拐一條街全都是客棧。不過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看,你們也許需要擠在一間。」
關於房間問題,眾人很快安排好。
柳千殷師徒二人另外去尋過一個正常的客棧,其餘幾人則在這瞧起來有些陰森的地方住下。
柳千殷師徒走後,三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口,無人進入其中,其中一隻腳才邁入門檻,就感受到一陣陰風從客棧里向外跑。
顧長安神體自行運轉,悄然散發出一陣星輝,客棧內頓時傳出一陣慘叫。
緊接著一個面目潰爛不成樣子的人形生物向外沖了出去,身上不斷冒著青煙。
「這客棧不一般啊,原本以為只會是一些沒有靈智的小鬼,但是那傢伙怎麼連人形都修成了?」
顧長安看著那在青天白日下被曬成灰燼的小鬼道。
其餘幾人沒什麼表示,顯然一隻無關緊要的鬼魂的魂飛魄散對他們來說造不成什麼心理上的影響。
顧長安的九幽星體可規避諸多邪祟,若是入九幽冥土,有了神體的加持,也可如魚得水。
忽略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在客棧前台的是一位披頭散髮的老婆子,瞎了一隻眼睛,手中打著一盞燈。
「幾位可是前來住店的?客棧中正好還剩了幾間上房。」
這古怪的老婆子說著,開始自行從腰間掏鑰匙,掏出一把古舊的鑰匙翻翻撿撿,選出了四把最新的。
任長生與顧長安二人對視了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老婆子繼續自顧自道,「這四間上房離得近都在二樓,老婆子腿腳不便,就不陪幾位上去了。」
顧長安接過鑰匙,扭頭第幾人道,「一共四個房間,我跟鎮撫使大人,炔螢姑娘一人一間,你二人委屈一點,擠一間如何?」
曹昀,周明通自然沒有異議。
「一間上房裡面有兩張床,也足夠你們睡的了。」
老婆子插話道。
顧長安有些古怪的看他一眼,而後也不曾搭理,只是沉默的在櫃檯上留下了一錠銀子。
老婆子繼續低頭翻著手中的賬本,那櫃檯上面縱然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塵土,也不去打理,這樣的客棧能有客人才是怪事。
也難怪那些進入客棧不過一會兒功夫的,又很快各自帶著古怪神色走了出來。
五人走在那發出咯吱響聲的樓梯上,隨時都有塌陷下去的可能。
來到了二樓之後,發現此地也是陰風陣陣,不僅牆邊的木板已經破舊,還有不少有明顯的蟲咬痕跡。
「這地方也最多是只可以住一宿,明天還需要另尋他處。」
任長生道。
幾人拿著鑰匙找到了各自的房間,任長安打開房間發現房間內的景觀倒是與外面是天壤之別。
房間之中的布置很是雅致,乾淨整潔,完全不像是久無人居的地方。
不大的房間裡面擺了兩張床,一左一右,中間一張木桌分割兩邊,床邊還擺著一盆蘭草。
靠窗的位置是個書桌,不過窗戶卻是被封死了,書桌上擺了文房四寶。
紙張還被鋪開,上面似乎留有墨跡,也不知是何人所作。
顧長安上前去仔細觀摩那紙張上的墨跡,發現那墨跡居然還未乾涸,也不知適應房間潮濕還是其他……
不作他想,顧長安檢查了一下發現床褥還算乾淨,便直接躺了上去。
客棧的大堂與走廊皆是陰風陣陣,涼意逼人,但是到了這房間之中,溫度恰也合適,也無潮濕之感。
其餘幾人的房間也都是別無二致的擺設。
曹昀與周明通的房間略有不同。
那兩張床上還多了一塊紅布,看著頗為怪異。
曹昀有些嫌棄的將那紅布直接扯掉扔在地上,周明通心思細一些,將那紅布放在桌上,以隨身的的長劍壓住。
炔螢在門口有些不放心的擺下來一塊陰陽鏡,就放在門口,以擋誅邪。
原以為這一夜就只是環境稍微差一些,很快就可以熬過去。但是後來發生的一切讓眾人不再抱有如此想法……
曹昀原本沉睡在睡夢之中,但是夜半之時,突然感覺身側有什麼事物在隱隱約約動閃。
迷迷糊糊先睜開眼來,發現那一塊紅布竟然像蟒蛇一樣纏繞在他的手臂上。
曹昀下意識直接一甩,手伸到身後摸出一把長刀,一斬,卻未曾將那紅布斬斷。
「周大人!」
曹昀那也是大喊一聲!
對床的那位周大人此刻睡得正香,被這一聲大喊給驚醒了過來,也是反應迅速,直接摸到桌上長劍,作出姿態。
這二人打從一定這客棧開始,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住,於是今夜二人睡時,一人藏刀,一人放劍,就是防備夜裡會突生異變,沒想到還真被二人料中了。
「兩位官人隨意闖入夫妻三人的房中,還拔刀拔劍的,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啊?」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房間之中迴蕩,坐上不知何時坐了一位身穿長衫的書生。
那書生緩緩轉過頭來,臉色蒼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