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來交過差的李軍笑著說道。
「比起浪爺,還是要差上許多的。」
盧傳廷驚然回首,只知道沈不浪跑的快,難道還會輕功!
「你咋知道?」
李軍答道:「浪爺訓練我們時都是不騎馬的,我們騎馬也跑不過他。」
做警衛之前,他曾經也是特種兵中的一員,自然接受過沈不浪的培訓。
盧傳廷問:「快如奔馬?!」
李軍答:「有過之而無不及!」
牛,有空小爺得學學。
一日無事,悠閒得時光總是過的很快。
轉回來的柳香兒嘟著小嘴一天都沒說話,盧傳廷也不知三爺怎麼惹到了這位女俠。
傍晚時分,下值後的各部主官,全部進了宮,朝廣場上烤肉的小爺道喜不已。
小爺樂呵呵的烤著肉,各自回禮。
女俠也不生氣了,吃得滿嘴流油,還不停的催著盧傳廷。
盧傳廷也是一聲哀嘆,好不容易今天有些興致搞點好吃的,自己一口沒吃,全餵了柳香兒。
見時辰差不多了,盧傳廷入了東宮。
柔儀殿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
盧傳廷沒想到三叔這麼鋪張,納房小妾而已。
剛剛進入殿中,便被一大群女官團團圍住,各種綾羅綢緞往身上招呼。
盧傳廷何時經歷過這種陣仗,一時間手忙腳亂。
邊推開邊點頭。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穿戴整齊,自然要拜見姨娘的,便靜靜的坐在殿中等候。
盧三爺悠哉悠哉的走了進來,一身普通的衣裝,一點都不像個新郎官。
盧傳廷再看看自己一身騷包的穿著,有些愕然。
「三叔,姨娘呢。」
「什么姨娘?」
盧三爺被問的一愣。
「你不是說把小醉納入房中嗎?」
盧三爺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上道,想抱孫子的他,這麼急匆匆的安排,以為定會招來廷兒的反感。
見他著急的樣子,心頭的石頭落了地。
好在並不是大婚,納一房妾室而已,也不需要驚天動地,自家人熱鬧熱鬧得了。
朝盧傳廷眨眨眼,笑著說道。
「廷兒莫急,一會便到了。」
沒等多久,一頂小轎自側門而入,一大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宮女也擁進了殿中,問盧傳廷討要喜糖。
頂著喜帕的小醉,被攙著拜見了三爺。
盧傳廷不用拜,拜了就算作大婦了,辦起來就不是這個規模了。
一臉絕望的盧傳廷仰頭望天,一聲長嘆。
老匹夫,騙子!
算了,畢竟是自己親三叔,萬萬不可大逆不道。
沒想到堂堂新時代的少年,居然承受了一次盲婚啞嫁的蹂躪。
雖然不拜堂,酒宴還是要準備的,沈不浪等人已經入坐,等待開席。
閻應元和顧炎武等人,更是嘴角樂到了耳朵根。
對他們而言,主公雖然少壯,但沒有子嗣終究不是好事情。
不能夠安定人心。
這幾日也各自留意著主公的良配,準備把這個事情當成重中之重。
倒沒想到還是三爺利索,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塞一個進去再說。
盧傳廷看著眼前的一派熱鬧,敢情全都知道,唯獨瞞著他,哦!也不算瞞,怪自己後知後覺。
酒宴開始,盧傳廷每桌敬一下酒。
無意中撇見托著酒盤跟隨他的俠女,突然驚覺,冷汗簌簌而落。
匆匆敬完,小爺落荒而逃。
回到殿中,各種程序走過,熄燈睡覺,兩個陪嫁的侍女跪坐床邊服侍。
盧傳廷不由的感嘆,難怪有『從此君王不早朝』。
朦朧中禍世妖姬的臉龐出現在腦海,微翹的嘴角寫滿了幽怨。
街市已經恢復。
南市街比之以前更加的熱鬧繁華,各種工廠的貨品也來到了應天,新開的十幾家專營店鋪前擠滿了人。
特別是賣羊毛衫的,質地柔軟又保暖,價格又便宜,一件只要百文錢,沒有錢的也可以用米換,一石米可以換三件。
眾人紛紛搶著買,因為再過一會就沒了,這幾日都是如此。
早飯剛過店鋪就打烊了,不是飢餓銷售,是真的沒貨。
工廠是一邊建,一邊生產的,所以產量很有限,但是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盧傳廷跟隨著人流四處閒逛,見市場上面,多是以物易物的狀態,不由皺了皺眉頭。
「哎,那邊有羊肉湯呢。」
柳香兒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眾人皆抬頭看了看街邊的一個小鋪子。
「我不叫『哎』,我可以允許你叫我臨風。」
柳香兒的小嘴又嘟了起來,不理他,在鋪子前找了個桌子坐下。
眾人也只好坐下,羊湯很地道,正宗的西北風味。
盧傳廷覺得很驚奇,看著鋪子裡忙碌的夫妻二人。
「仁兄是西北來的?」
鋪上忙活的中年人抬起了頭,一臉淳樸的笑意。
「是呢,小哥咋知道的。」
盧傳廷端了起碗示意了一下。
「湯很地道!仁兄哪一年來的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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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的臉上笑意更濃了些,一邊的婆娘先答了腔。
「去年來的,咱家鄉鬧兵災,尋思到這邊來躲躲,沒想到沒過多久,這裡也全是韃子了,不過現在好了,漢家軍來了。」
「這江南的氣候還習慣嗎?」
「哎喲,真心不爽利呢,每日裡的衣衫就像晾不干似的,冬天就像泡在水缸里。」
老闆娘的話匣子打開了,繼續說道。
「也不知道這漢家軍什麼時候能打過去,到時候哇,咱就能回鄉了,在這邊可遭罪了。」
漢子也大笑著接茬。
「莫急,莫急,定是能打過去的。」
「大娃子也不小了,讓他參軍得了,到時候先回咱家裡看看,也不知道祖屋還在不在。」
「昨日就去了,說太小,人家不要。」
一旁的小醉開口問道。
「大姐,大娃子多大了呀。」
說話的間隙,抬起頭來的老闆娘眼睛一亮,盧傳廷明顯是沒有剃過頭的,立馬變得熱情了三分。
「十六了呢,長的可壯實了,小哥認識軍中的人嗎,幫我們說道說道,哪有十六了還不給參軍的。」
盧傳廷笑的很純真。
「大姐,我們也是才來的應天。」
柳香兒的小嘴嘟的更高了,這小東西忒壞。
「大姐,你別聽他胡說,把娃子叫出來看看。」
聞言,老闆娘嘴都笑開了花,這大妹子真水靈。
把手在圍裙上胡亂擦了擦,點頭應著就往鋪子後邊跑去。
不一會兒就領出來個少年,確實很壯實,頭大面寬,肉厚身沉。
很典型的關中兒郎。
「姐姐問你,叫什麼名字?」
「張大娃子。」
少年回答的很乾脆。
大娃子不但是最大的娃子,名字也叫大娃子,眾人不由莞爾一笑。
柳香兒朝大娃子眨了眨眼。
「一會收拾收拾跟姐姐走,姐姐保你進軍營。」
女俠的做事風格果然異於常人,盧傳廷儘管表示很無奈,還是低聲的提醒道。
「有些規矩可不能胡來,說好的十八就是十八。」
「規矩你定的嘛,改了便是。」
盧傳廷決定不跟她計較,這幾日女俠吃錯了藥。
收斂了笑容,朝隱在身後的李軍招了招手。
現身後的李軍等待小爺的指示。
「送他去學堂,交給陳子龍。」
「是。」
不一會就出現了兩個一身勁裝的警衛戰士。給大娃子做了登記後,鋪子裡的老兩口歡天喜地,把大娃子送出了門。
說什麼都不肯收羊湯錢,關中人沒事都熱情的過分,何況還是幫了忙的。
確實是幫了大忙,這個年代要想做陳子龍的門生弟子,怕是幾世才能修來的福分。
再三推辭後,盧傳廷以不收就把大娃子送回來為由,丟下了一小塊銀子。
落荒而走。
盧傳廷確實不擅長這種交際的,柳香兒見小爺有些狼狽的樣子。
終於臉色好了一些,挽著小醉竊竊私語。
十里秦淮,風月無邊,遊人如織,繁華依舊。
青石板路順著河道延伸,聚寶山邊的大報恩寺香火繚繞,小醉的神情虔誠莊嚴,口中念念有詞。
祈福完畢的二女非要讓盧傳廷也進去拜拜。
小爺甚是尷尬,漫天神佛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弄來了這裡,乾脆便不拜了。
進錯了廟,燒錯了香可不是鬧著玩的。
多做好事自然就問心無愧,燒兩塊錢的香,許個兩億的願,確實也是難為佛祖。
成大業者自有神佛加持,所言之事定然言出法隨。
業障自解,苦厄消弭,自有大安樂。
兩女被這一番話驚的是啞口無語,小爺越發的胡說八道了,趕緊朝著殿門口又拜了三拜。
希望神佛不要跟這個小東西一般見識。
中午回到了皇宮,盧傳廷找來了沈不浪,拿出一張鈔票給他看。
「在城裡找找,看看有沒有匠人能做這個的。」
沈不浪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還倒了些茶水在上面,顯得很是內行。
「督爺,這是大明寶鈔嗎?我怎麼沒見過這種。」
盧傳廷自然見過大明寶鈔,確實做的不錯,但用的是編號和印記防偽,每次使用要核對半天。
「你有做這個工匠嗎,帶過來研究一下。」
沈不浪點點頭。
「大牢裡就有好多,有些還在審理。」
盧傳廷一愕。
「你們抓工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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